就在石將軍心神劇震,幾乎要轉(zhuǎn)身逃跑的瞬間,一股冰冷的殺意瞬間將他鎖定!
他只覺得眼前一花,脖頸處便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!
秦政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面前,近在咫尺!
那把銹跡斑斑的舊劍不知何時已然出鞘,冰冷的劍鋒正穩(wěn)穩(wěn)地貼在他肥厚的脖頸上,壓出一道細微的血線。
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怎么拔劍的!
“你…”
石將軍的喉嚨像是被堵住,所有的狠厲和貪婪都被這冰冷的劍鋒凍結(jié),只剩下無邊的恐懼。
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眼中那深不見底的寒意,那不是憤怒,而是一種漠視生死的絕對掌控。
秦政看著石將軍因恐懼而放大的瞳孔,聲音依舊平穩(wěn)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石將軍,做個交易如何?”
石將軍喉結(jié)滾動,艱難地擠出聲音。
“…什…什么交易?”
“我保你在此地安穩(wěn)發(fā)財。”
秦政的劍鋒微微用力,血珠滲出。
“你,予我便利。”
“安…安穩(wěn)發(fā)財?”
石將軍一愣,貪婪的本性讓他下意識地去理解這個詞背后的含義。
“對?!?/p>
秦政的目光掃過那些倒地的郡兵和遠處探頭探腦的鎮(zhèn)民。
“你的敵人,我來清除。這里的秩序,我來維持。
而你,只需提供我需要的東西:人手、物資、一個名義?!?/p>
石將軍的心臟狂跳起來。
恐懼依舊,但對方話語中透露出的強大力量和無視規(guī)則的姿態(tài),又讓他看到了一條前所未有的“富貴路”!
一個能輕易碾碎他和他手下、疑似宗師的存在,愿意“合作”?
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靠山!
至于名義?那東西值幾個錢?
在這亂世邊鎮(zhèn),拳頭才是硬道理!
“好!好!”
石將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,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諂媚笑容。
“只要…只要好漢您說話!
石某…石某一定照辦!
便利!絕對便利!”
他感覺脖子上的劍鋒似乎松了一絲,連忙賭咒發(fā)誓。
秦政緩緩收回了劍,銹跡斑斑的劍身歸入破舊的劍鞘,仿佛從未出過。
他轉(zhuǎn)身,看向那些掙扎著爬起來的郡兵,以及遠處那些眼神復雜的流民和衣衫襤褸、眼中帶著血性卻無路可走的漢子們。
“聽著?!?/p>
他的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傳遍整個街口,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和威嚴。
“想吃飽飯,想有尊嚴地活著,想不被欺辱的,跟我來?!?/p>
他指向石將軍。
“石將軍會給你們提供棲身之所和必要的裝備。”
人群一陣騷動。
那些被打倒的郡兵中,有些人的眼神變了;流民堆里,一些年輕力壯、眼神桀驁的漢子相互看了看,握緊了拳頭。
還有一些穿著破舊皮甲、明顯是戰(zhàn)場潰退下來的老兵,眼中燃起了久違的火光。
很快,幾十個身影從人群中走出,默默地站到了秦政身后。
他們衣衫襤褸,大多面黃肌瘦,但眼神卻如同野狼,帶著不甘和拼死一搏的決絕。
石將軍看著這群人,再看看秦政那深不可測的背影,咽了口唾沫,連忙吩咐手下。
“快!給…給這些好漢安排地方!拿些吃的來!”
一支以“黑衣衛(wèi)”為名的核心隊伍,在這個混亂的邊境小鎮(zhèn)悄然成型。
裝備是繳獲的破爛皮甲和豁口兵器,但紀律卻從第一天起就被秦政用鐵血手段烙下。
接下來的日子,黑石鎮(zhèn)及周邊區(qū)域,經(jīng)歷了一場迅疾而殘酷的“清洗”。
在石將軍的“默許”下,秦政帶著他那支裝備簡陋卻悍不畏死、戰(zhàn)力驚人的黑衣衛(wèi),如同出閘的猛虎。
盤踞各處的山匪、敲詐勒索的地痞、以及那些對石將軍陽奉陰違的地方小勢力,在絕對的實力面前,要么被連根拔起,要么選擇臣服。
每一次行動都干凈利落,每一次出手都震懾人心。
秦政的身影如同黑色的雷霆,所到之處,反抗者非死即殘。
但他行事自有規(guī)矩:只誅首惡,不擾平民;劫掠所得,分予貧苦。
很快,“黑石鎮(zhèn)的秦宗師”之名,如同長了翅膀,飛遍了周邊的城鎮(zhèn)和山野。
人們敬畏他那神鬼莫測的武功,畏懼他那狠辣果決的手段,卻也暗暗傳頌他講規(guī)矩、護弱小的行事風格。
在這混亂的亂世邊緣,一個以武力為根基、以鐵律為框架的秩序,在一個叫秦政的年輕人手中,被強行建立起來。
而這一切,僅僅是他踏入亂世洪流的第一步。
黑石鎮(zhèn)的秩序在秦政的鐵腕下初步建立,但秦政并未感到絲毫輕松。
石將軍提供的微薄物資和幾十個嗷嗷待哺的黑衣衛(wèi)兄弟,如同沉重的石頭壓在他心頭。
單憑武力震懾和劫掠敵對勢力,終究是飲鴆止渴。
養(yǎng)兵、強兵、乃至未來那遙不可及的“天命”所需,都需要海量的、源源不斷的財富作為基石。
夜色深沉,秦政獨自盤坐在臨時駐地的簡陋木屋內(nèi),油燈如豆,映照著他輪廓分明的側(cè)臉和緊鎖的眉頭。
屋外傳來黑衣衛(wèi)巡邏的腳步聲和遠處流民壓抑的咳嗽聲。
他需要“生財”之道,需要超越這個時代認知的力量。
目光落在墻角。
一個黑衣衛(wèi)兄弟白天與人沖突,沾了滿身油膩和污泥的皮甲被隨意丟在那里。
另一個兄弟正用粗糙的皂角塊費力地搓洗,效果甚微,油污頑固地附著在皮革縫隙里,只留下大片濕痕和一股怪味。
秦政看著,心中煩躁更甚。
這些跟隨他的兄弟,連件干凈像樣的護具都難以維護。
“油膩…源于油脂…污垢附著其上…”
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浮現(xiàn)在他腦海深處,如同黑暗中劃過的一道微光。
這不是他自己的思考,更像是一種啟示,一種來自九天之上的模糊低語。
“火焚之物…灰燼…蘊含凈垢之能…”
“油脂…灰燼…交融…熬煉…可得滑膩去污之物…”
這意念來得突兀而朦朧,并非清晰的配方,更像是一種指向性的感覺,一種對物質(zhì)變化規(guī)律的模糊認知。
秦政猛地睜開眼,深邃的眼眸中精光一閃!他豁然起身,沒有半分遲疑。
“來人!”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值夜的黑衣衛(wèi)立刻推門而入:“秦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