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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

我被全家練成容器 楚孤云 156752 字 2025-08-06 13:17: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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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。

如同沉入最粘稠的墨汁,隔絕了光,隔絕了聲音,隔絕了時間。

意識在無邊無際的虛無中漂浮、沉淪。唯有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與灼痛,如同永恒的烙印,穿透黑暗的帷幕,持續(xù)不斷地提醒著她存在的痛苦。

左半身是萬載玄冰的囚牢,寒意深入骨髓,凍結血液,凝固思維。右半身是沸騰的毒沼,詛咒的墨線如同活著的蛆蟲,在血肉深處啃噬蠕動,帶來腐爛與灼燒的劇痛。兩種截然相反的酷刑在軀殼內瘋狂對沖、撕咬,每一次湮滅都像在靈魂深處引爆炸彈。

就在這無休止的痛苦即將徹底吞噬那點微弱的意識之光時——

一點冰涼而堅韌的觸感,如同黑暗中的錨點,悄然出現(xiàn)在她的左手腕。

是冰魄藤蘿。

那纏繞在腕間的奇異藤蔓,溫潤如玄冰,又蘊含著磅礴的生命力。它散發(fā)著微涼的、如同月華般柔和的光暈,絲絲縷縷冰涼而精純的生機之力,如同最堅韌的藤蔓,溫柔而堅定地纏繞上她瀕臨潰散的意識。

這股力量,帶著一種奇異的“活性”,巧妙地滲透進那冰與毒瘋狂廝殺的戰(zhàn)場。它并未強行祛除任何一方,而是如同最精密的調和劑,在冰霜凍結的邊緣注入一絲不易察覺的柔韌,在詛咒灼燒的深處滲入一縷微涼的撫慰。它并非治愈,而是……維系著一種搖搖欲墜、卻又真實存在的平衡。

在這股力量的支撐下,凌昭雪那沉淪的意識,如同被牽引的溺水者,艱難地、一點一點地……從黑暗的深淵中掙扎著上浮。

最先恢復的是嗅覺。

一股極其復雜的、濃烈到化不開的氣味,如同潮水般涌入鼻腔。

濃郁到刺鼻的草藥辛香,帶著泥土的腥氣和根莖的苦澀;陳舊木質散發(fā)出的、如同古籍堆疊般的沉郁氣息;潮濕空氣中彌漫的、若有若無的、如同腐爛果實般的甜膩陰魂怨氣;還有……一種極其微弱、卻如同定海神針般穩(wěn)定存在的、帶著草木清香的生機本源之氣。

這些氣味混雜在一起,形成一種獨特的、令人心神不寧又隱隱感到一絲庇護感的氛圍。

緊接著,是聽覺。

遠處,隔著厚重的木質墻壁,隱隱傳來鬼市那永不停歇的、如同無數(shù)怪異生物竊竊私語匯聚成的、混亂而模糊的聲浪底噪。更近處,是水滴有節(jié)奏地落在某種堅硬容器中的“嘀嗒”聲,清脆而單調。還有……一種極其微弱、如同蠶食桑葉般的“沙沙”聲,似乎是某種細小的生物在爬行?

身體的感知如同退潮后的礁石,一點點顯露出來。

她躺在一張不算柔軟的床鋪上,身下是粗糙的、帶著植物纖維質感的某種織物。后背傳來撕裂般的劇痛,那是被血屠夫煞氣撕裂的傷口,雖然被處理過,敷著冰涼濕潤的藥膏,但每一次細微的呼吸都牽扯著傷處的神經(jīng)。全身的骨骼如同散架后又被強行拼湊起來,酸痛深入骨髓。左臂的冰霜麻木感依舊,右臂的詛咒灼痛也未曾消減,只是在那股冰涼生機的調和下,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撕心裂肺。

最清晰的感覺,來自左手腕。

冰魄藤蘿緊密地纏繞在那里,如同一個天然的手環(huán)。它不再散發(fā)耀眼的光芒,而是內斂著溫潤的冰藍與翠綠交織的光暈,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。一股清晰的、帶著依賴與孺慕的微弱意念,持續(xù)不斷地順著那冰晶絲線般的根須連接,傳遞到她的識海。它仿佛在說:“我在…我在守護…休養(yǎng)…”

凌昭雪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,如同掙扎著破繭的蝶翼。最終,她艱難地、極其緩慢地……睜開了眼睛。

視線先是模糊一片,如同蒙著厚重的水汽。

幾息之后,眼前的景象才如同對焦般逐漸清晰。

她躺在一個不大的房間里。房間的墻壁、屋頂、地面,甚至支撐的梁柱,都是由一種粗糲、深褐色的巨大古木根須天然盤繞、生長而成,未經(jīng)任何雕琢,充滿了原始而厚重的生命氣息。根須的縫隙間,生長著厚厚的、散發(fā)著微弱熒光的青苔和細小的藤蔓,如同天然的壁毯。

沒有窗戶。光線來源于墻壁上懸掛的幾盞造型古樸的油燈,燈油似乎是某種植物的汁液,燃燒時散發(fā)出淡淡的草木清香和柔和穩(wěn)定的橘黃色光芒。燈光照亮了房間內的一切。

房間的陳設極其簡陋。除了她身下這張鋪著粗糙草席的木床,就只有一張同樣由樹根天然形成的矮桌,桌面上散落著幾片干枯的草藥葉子、幾個粗糙的陶碗、一把小巧的骨刀。墻角堆放著一些用巨大葉片包裹起來的、散發(fā)著濃郁藥香的包裹。

空氣中彌漫著她之前嗅到的復雜氣味,但此刻,那縷微弱卻極其精純的、帶著草木清香的生機本源之氣,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一些。它如同無形的絲線,縈繞在這片空間,源頭……似乎就在房間之外。

這里……是那個木屋?那個清冷女子所在的地方?

“無涯藥廬”?

一個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現(xiàn)在凌昭雪的腦海,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寧感。是冰魄藤蘿傳遞給她的信息?

她掙扎著,想要坐起來查看周圍的環(huán)境。然而,僅僅是微微抬起脖頸的動作,就牽動了后背的傷口和全身的酸痛,讓她忍不住發(fā)出一聲壓抑的痛哼,眼前又是一陣發(fā)黑。

“你醒了?!?/p>

一個清冷、淡漠,如同冰泉流淌的聲音,毫無征兆地在門口響起。

凌昭雪心頭猛地一跳,強忍著劇痛,艱難地側過頭望去。

門口,那個穿著素雅月白麻布長裙的女子,正靜靜地站在那里。她依舊用那根青翠的藤枝隨意挽著長發(fā),露出線條優(yōu)美而疏離的脖頸。清麗絕倫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眉宇間凝結的寒霜似乎更重了幾分,那雙平靜無波、如同深潭般的眼眸,正淡淡地落在凌昭雪身上。

她的目光掃過凌昭雪慘白染血的臉頰、脖頸上布滿裂痕的鎖靈環(huán)、左臂覆蓋的冰霜、右臂黯淡的詛咒紋路,最后……落在了她左手腕上那株溫潤內斂的冰魄藤蘿之上。

在觸及藤蘿的瞬間,女子那雙古井無波的深潭眼眸深處,似乎極其細微地波動了一下,如同投入了一顆極小的石子。一絲難以言喻的、極其復雜的情緒——驚訝?困惑?甚至是一絲……極其隱晦的追憶?——在她眼底一閃而逝,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。

隨即,那絲波動便消失無蹤,重新恢復了絕對的平靜與冰冷。

“能動,就起來?!迸拥穆曇魶]有任何情緒起伏,如同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。“藥廬不留無用之人?!?/p>

她說完,并未等待凌昭雪的回答,轉身便走。月白色的裙裾拂過粗糙的木質地面,沒有發(fā)出絲毫聲響。

凌昭雪怔在原地,心頭五味雜陳。這女子的態(tài)度,冷漠得如同對待一件物品。但她畢竟救了自己,將自己帶離了血屠夫的魔爪和鬼市的混亂旋渦。而且,她看向冰魄藤蘿的那一眼……

沒有時間細想。

“藥廬不留無用之人?!?這句話如同冰冷的鞭子,抽打在凌昭雪的心上。她深知,在這鬼市,在這神秘而冷漠的藥廬主人面前,她沒有任何軟弱的資格。

活下去!必須活下去!

強烈的求生欲壓倒了身體的劇痛和虛弱。她咬緊牙關,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。左手緊緊攥住身下粗糙的草席,右手撐著床板,一點一點,極其艱難地……將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!

每一次發(fā)力,后背的傷口都傳來撕裂般的劇痛,仿佛要將她重新撕成兩半。體內的冰毒兩股力量在這劇烈的動作下再次蠢蠢欲動,冰霜似乎有蔓延的跡象,詛咒紋路也隱隱灼熱起來。

就在這時!

嗡!

左手腕上的冰魄藤蘿再次亮起柔和的光暈!那股冰涼而精純的生機之力瞬間涌入她的身體,精準地撫平了傷口的劇烈疼痛,壓制了冰毒異力的躁動,如同最堅韌的支架,支撐著她殘破的軀殼!

靠著藤蘿的支撐和自身不屈的意志,凌昭雪終于搖搖晃晃地……坐了起來!

僅僅是坐起這個動作,就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。她靠在冰冷粗糙的樹根墻壁上,大口喘息,胸口劇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冰碴。汗水浸透了破碎的衣衫,混合著血污,緊緊貼在身上,冰冷粘膩。

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腕。

冰魄藤蘿的光芒在支撐她坐起后,又黯淡了幾分,傳遞來的意念也透出一絲疲憊。它為了維持她的生機和平衡,消耗巨大。

凌昭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深深的感激。她伸出右手顫抖的指尖,極其輕柔地觸碰了一下藤蘿那溫潤冰涼的葉片。一股清晰的孺慕和依賴意念立刻傳遞回來。

“謝謝…”她在心底無聲地說道。

休息了片刻,積攢起一絲微薄的力量,凌昭雪再次咬牙,雙手撐著床沿,嘗試著將麻木沉重的雙腿挪下床鋪。

雙腳接觸到冰冷粗糙的木質地面時,一陣刺骨的寒意和虛弱感讓她雙腿一軟,差點跪倒在地。她死死抓住床沿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,才勉強穩(wěn)住身形。

一步,兩步……

她如同蹣跚學步的嬰兒,又像是隨時會散架的木偶,扶著冰冷粗糙的樹根墻壁,極其艱難地、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挪去。每一步都伴隨著劇痛、眩暈和沉重的喘息。鎖靈環(huán)裂痕處滲入的微弱靈氣,在體內艱難流轉,勉強維持著這具殘軀的行動。

短短幾步距離,如同跨越刀山火海。

當她終于挪到門口,扶著門框,喘息著望向屋外時——

眼前的景象讓她微微一怔。

外面并非她想象中更大的房間,而是一個同樣由巨大古木根須盤繞形成的、半開放式的空間,如同一個天然的庭院。穹頂是望不到邊際的、散發(fā)著幽暗紅光的厚重巖層,其上垂掛著更多巨大的、散發(fā)著慘綠或幽藍光芒的鐘乳石。

庭院中央,生長著一株極其奇異、無法形容的巨樹。

它的主干扭曲虬結,呈現(xiàn)出深沉的墨玉色澤,表面布滿滄桑的樹瘤和天然的符文紋路。無數(shù)粗壯的、如同巨蟒般的根須深深扎入下方同樣由樹根盤繞形成的地面,又蜿蜒探出,與周圍的墻壁、穹頂連接在一起,構成了整個“無涯藥廬”的主體框架。

最奇異的是它的枝葉。沒有常見的綠葉,取而代之的是無數(shù)細長、柔韌、閃爍著溫潤玉光的藤蔓。這些藤蔓如同瀑布般從巨樹的枝椏間垂落下來,有的散發(fā)著翠綠的生命光華,有的流淌著冰藍的幽光,有的則呈現(xiàn)出火焰般的赤紅或大地般的土黃……色彩斑斕,蘊含著截然不同的屬性氣息。

藤蔓之間,懸掛著無數(shù)大小不一的“燈籠”。那些“燈籠”并非人工制作,而是由某種巨大的、半透明的植物囊泡自然形成,內部孕育著散發(fā)著柔和光芒的奇異孢子,將整個庭院映照得光怪陸離,卻又帶著一種原始而神秘的靜謐感。

空氣里彌漫的草藥氣息更加濃郁。庭院四周,依附著古木根須,開辟出一塊塊大小不一的“藥田”。那些藥田并非泥土,而是某種散發(fā)著溫熱氣息的、如同熔巖凝固后的暗紅色晶砂,或是冰冷刺骨的、布滿霜花的幽藍色苔蘚,亦或是流淌著粘稠液體的墨綠色沼澤……

無數(shù)凌昭雪從未見過、甚至無法想象的奇異植物,在這些極端的環(huán)境中頑強生長著。有的如同燃燒的火焰珊瑚,有的形似冰晶雕琢的蓮花,有的則如同不斷蠕動變形的肉靈芝……它們散發(fā)著或濃烈、或清幽、或詭異、或令人心神寧靜的復雜藥香,共同構成了這片空間獨特的氣息。

整個庭院,安靜得落針可聞。只有藤蔓間偶爾滴落的水珠聲,以及那些奇異植物自身發(fā)出的、極其微弱的生命律動聲。

那個清冷的女子,此刻正背對著凌昭雪,站在庭院中央那株奇異巨樹的下方。

她微微仰著頭,似乎在凝視著上方垂落的、一條散發(fā)著濃郁翠綠光華的藤蔓。月光般的裙裾在斑斕的光影中靜靜垂落,如同融入這幅原始畫卷的一部分。

凌昭雪扶著門框,一時不知該進該退。這庭院的氣息太過奇異,那株巨樹和藤蔓散發(fā)出的能量波動更是浩瀚莫測,讓她本能地感到敬畏。

就在這時,那女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。并未回頭,清冷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來:

“醒了,就過來。”

聲音依舊淡漠,聽不出喜怒。

凌昭雪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心頭的忐忑和身體的虛弱,扶著冰冷的樹根墻壁,一步一步,極其艱難地朝著庭院中央的女子挪去。

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。庭院地面并不平坦,盤繞的樹根形成天然的臺階和溝壑。她需要集中全部精神,才能避免摔倒。冰魄藤蘿持續(xù)傳遞著微涼的生機,支撐著她。

短短十幾步的距離,她走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。當她終于挪到女子身后數(shù)尺之處時,已是氣喘吁吁,后背的傷口再次傳來撕裂般的痛楚,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,靠著旁邊一根粗壯的樹根喘息。

女子緩緩轉過身。

清麗絕倫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那雙深潭般的眼眸平靜地落在凌昭雪身上,目光如同實質的冰水,從頭到腳將她徹底審視了一遍。尤其在脖頸的鎖靈環(huán)、左臂的冰霜、右臂的詛咒紋路,以及左手腕上的冰魄藤蘿上停留了更久。

那目光,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穿透力,讓凌昭雪感覺自己如同被剝光了所有偽裝,赤身裸體地站在冰天雪地之中,連靈魂都被看透。

“鎖靈環(huán),凌家的東西。”女子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,語氣平淡無波,“冰髓蝕骨,蝕魂怨毒…還有一絲…高位格的寒魄意志殘留?!彼哪抗庾罱K定格在冰魄藤蘿上,“這株‘玄冰蘊生藤’…誰給你的?”

玄冰蘊生藤?這是冰魄藤蘿的另一個名字?凌昭雪心頭一震。她果然認識這藤蔓!

“是…是一個披著灰色斗篷的人…”凌昭雪聲音嘶啞破碎,強忍著喉嚨的干澀和疼痛,艱難地開口回答。她不敢隱瞞,也無力隱瞞?!霸凇诠硎腥肟凇o了我一枚種子…后來…后來它自己長成了這樣…”

“灰色斗篷…”女子低聲重復了一句,深潭般的眼眸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隱晦的波瀾,快得難以捕捉。她并未追問斗篷人的細節(jié),目光再次落在藤蘿上,沉默了片刻。

“玄冰蘊生藤,天生地養(yǎng),蘊含生死輪轉之機,非大機緣者不可得,更非尋常手段能催生馴服。”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…困惑?“你體內冰火相沖,死生糾纏,怨毒蝕骨…本是絕命之局。此藤竟能與你共生,維系此等脆弱平衡…奇哉?!?/p>

她緩緩抬起手,那是一只極其完美、如同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手,指尖圓潤,散發(fā)著淡淡的溫潤光澤。她的指尖并未觸碰凌昭雪,而是隔空對著她左手腕上的冰魄藤蘿,極其輕微地一引。

嗡!

冰魄藤蘿似乎感應到了什么,溫潤的冰藍翠綠光芒微微亮起,頂端那三片小小的菱形葉片輕輕搖曳,一股精純的、融合了生機與“死寂”的本源氣息,如同涓涓細流,順著女子指尖的牽引,無聲地流淌出來。

女子那古井無波的深潭眼眸,在接觸到這股奇異氣息的瞬間,瞳孔深處猛地一縮!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塊巨石!

她臉上的平靜第一次被打破!一抹極其清晰的、難以言喻的震驚之色,如同裂痕般出現(xiàn)在那層冰封的面具之上!

她的指尖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了一下!牽引的那股藤蘿氣息瞬間潰散!

“這…這股‘死寂’本源…”女子失聲低語,聲音里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悸與難以置信,“…至高…冰?。?!怎么可能?!”

她的目光如同兩道實質的冰錐,瞬間從藤蘿移開,死死地釘在凌昭雪那只殘留著冰藍碎芒的左眼之上!仿佛要穿透她的瞳孔,直視她靈魂最深處那個沉睡的存在!

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如同面對洪荒巨獸般的恐怖威壓,毫無保留地從女子身上轟然爆發(fā)!不再是之前的平和浩瀚,而是充滿了極致的戒備、驚疑,以及……一絲深藏的恐懼!


更新時間:2025-08-06 13:17:2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