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雙男主】我猛地睜開眼,首先聞到的是鐵銹味混著汗餿味,嗆得人直咳嗽。
這不是我的出租屋。墻皮掉得像牛皮癬,地上堆著發(fā)臭的繃帶,唯一的窗戶糊著層塑料布,
被風(fēng)刮得嘩嘩響。我動了動手指,突然僵住——這不是我的手。指節(jié)粗得像小蘿卜,
虎口全是老繭,手腕比我以前的小腿還粗。順著胳膊往上看,肌肉塊壘分明,
一道新鮮的燙傷從肘彎爬向肩膀,紅得發(fā)紫?!安??!蔽业土R一聲,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。
腦子里突然涌進(jìn)一堆不屬于我的記憶。陳猛,二十四歲,地下拳場的拳手。
欠了拳場老板刀疤三十萬高利貸。昨天因?yàn)槎銈鶝]去打拳,被刀疤的人堵在巷子里,
用煙頭燙了胳膊。而我,一個剛加完班猝死在鍵盤上的社畜,居然穿到了這個倒霉蛋身上。
“咚咚咚!”粗暴的砸門聲嚇得我一哆嗦,塑料布后面晃過幾個黑影。“陳猛!
你他媽躲里面挺舒服??!”是刀疤的聲音,帶著煙酒混合的惡臭,“給你三分鐘,滾出來!
不然老子拆了這破屋!”我心臟狂跳,下意識往床底鉆,卻被身上的肌肉拽得動作變形。
這具身體壯得像頭熊,靈活度卻堪比生銹的鐵門。記憶里,刀疤是個左臉帶刀疤的胖子,
心狠手辣。上個月有個拳手想跑,被他打斷了腿,扔在郊外喂野狗。
“三……二……”我急得滿頭大汗,突然摸到枕頭下的折疊刀——原主用來壯膽的,
刀刃銹得都快卷了。門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被踹開,刀疤帶著三個手下擠進(jìn)來,
皮鞋碾過地上的繃帶?!皢眩€敢藏?”刀疤捏著我的下巴,肥肉擠成一堆,
“昨天讓你打那場賭拳,你敢裝???”我疼得齜牙,剛想說話,
他突然把煙頭按在我的燙傷上?!八弧 眲⊥醋屛覝喩砜嚲o,肌肉硬得像石頭。
“知道錯了嗎?”刀疤獰笑,“三天后,跟‘瘋狗’打一場?!悲偣??
記憶里那個每次打拳都要咬掉對手一塊肉的黑拳手?“我不打?!蔽乙е勒f,
聲音抖得像篩糠。“不打?”刀疤一腳踹翻我的床,露出床板下藏著的半包煙,“那這貓房,
還有里面那個姓林的老東西,就替你還債吧?!必埛??林默?記憶里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。
巷尾那間破屋,住著個比陳猛還壯的男人,總穿著件洗褪色的灰色T恤,
每天蹲在門口給流浪貓梳毛。陳猛每次打贏拳,都會繞去那里看一眼,不是為了貓,
是為了看那個男人?!澳愀覄铀囋?!”我脫口而出,說完就后悔了。刀疤愣了一下,
突然大笑:“行啊陳猛,出息了?還護(hù)上了?”他從口袋里掏出張紙,“簽了這個,
要是打贏瘋狗,你的債一筆勾銷。要是輸了……”他拍了拍我的臉:“就把你這身腱子肉,
剁了喂貓?!蔽铱粗埳系摹吧罓睢?,手直抖?!昂灢缓??”刀疤把筆塞給我,
手下按住我的肩膀。我余光瞥見窗外,塑料布上印著個高大的影子,一動不動。是林默。
他來了多久了?聽到了多少?“簽!”我咬著牙在紙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名字。
刀疤滿意地收起紙,臨走前踹了我一腳:“三天后別?;?,不然連貓帶屋子,我一起燒。
”門被甩上,屋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聲。我癱坐在地上,胳膊上的傷火辣辣地疼。
穿越第一天就要面臨生死局?這什么地獄難度的劇本。不知坐了多久,我扶著墻站起來,
鬼使神差地往巷尾走。越靠近貓房,空氣里的血腥味就越淡,
飄來一股消毒水混著貓糧的味道。那扇掉漆的木門虛掩著,里面?zhèn)鱽磔p輕的“呼?!甭暋?/p>
我站在門外,看見林默蹲在地上,背對著我。他確實(shí)比記憶里還壯,寬肩窄腰,
灰色T恤被背肌撐得鼓鼓囊囊,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結(jié)實(shí)的小臂。
他正用棉簽給一只三花貓擦爪子,動作輕得像怕碰碎玻璃。陽光從門縫鉆進(jìn)去,
在他毛茸茸的發(fā)頂上跳。我突然不敢進(jìn)去了。這具身體沾滿了血和戾氣,會嚇到貓,
也會嚇到他吧?!罢緣蛄藛??”林默突然開口,聲音低沉,像 stones 滾過石板路。
我嚇了一跳,差點(diǎn)撞到門框。他轉(zhuǎn)過身,手里還捏著那根棉簽。比我高半頭,眉眼很淡,
鼻梁高挺,左眉骨有塊淺疤。最顯眼的是他的手,比我的還大,指節(jié)卻很勻稱,
此刻正輕輕托著三花貓的爪子?!斑M(jìn)來?!彼姨Я颂掳?。我磨磨蹭蹭地走進(jìn)去,
屋里擠著十幾個貓籠,空氣里全是貓味,卻不臭?!案觳??!彼f。我愣了一下,
才反應(yīng)過來他指的是我的燙傷。他起身去翻柜子,后腰的衣服被扯上去一點(diǎn),
露出緊實(shí)的腰線。我趕緊移開視線,心臟卻跳得像要炸開?!斑^來?!彼弥克幘坪兔藓?,
在小板凳上坐下。我走過去,他仰頭看我,睫毛很長,在眼瞼下投出片陰影。“坐下。
”他拍了拍旁邊的凳子。我剛坐下,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,把我拽得往前傾了傾。
他的掌心很熱,帶著消毒水的味道,指腹蹭過我的皮膚,像有電流竄過。我渾身一僵,
肌肉瞬間繃緊?!胺潘伞!彼櫫税櫭?,“想讓傷口發(fā)炎?”我強(qiáng)迫自己放松,
看著他用棉簽蘸了藥酒,小心翼翼地涂在我的燙傷上。涼絲絲的,帶著點(diǎn)疼,
卻沒有剛才刀疤碰我時的惡心。他的指尖偶爾會碰到我的皮膚,很輕,像羽毛掃過。
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,混著貓糧的香氣,莫名讓人安心。“刀疤找你了?
”他突然問,目光落在我的傷口上?!班拧!蔽疑ぷ影l(fā)緊,“讓我跟瘋狗打一場。
”他涂藥的手頓了一下,抬眼看我。距離很近,
我能看清他瞳孔里的自己——一個眼神慌亂、滿臉血污的壯漢?!隘偣废率譀]輕重?!彼f,
聲音有點(diǎn)沉?!拔抑馈!蔽业拖骂^,“他說,輸了就……”“我?guī)湍?。”他說得很輕,
卻像塊石頭砸在我心上。我猛地抬頭,撞進(jìn)他的眼睛里。那雙眼睛很靜,像深潭,
卻藏著點(diǎn)什么,看得我臉發(fā)燙。“你怎么幫?”我問,聲音有點(diǎn)抖。他沒說話,
只是把棉簽扔進(jìn)垃圾桶,起身時,胳膊不小心碰到我的肩膀。很結(jié)實(shí)的觸感,
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肌肉的硬度。我突然想起記憶里的畫面——原主每次打拳,
只要想到林默蹲在地上給貓梳毛的樣子,就像突然有了力氣?!懊魈扉_始,我陪你練。
”他拎起墻角的一個舊沙袋,單手就舉過頭頂,“我以前是舉重的,懂怎么發(fā)力。
”我看著他手臂上賁張的青筋,突然不那么怕了。也許,這生死局,不是完全沒勝算。
就在這時,門外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?!靶樟值?!給我出來!”是刀疤的手下,
“刀哥說了,三天后連你這破屋一起拆!”林默臉色沉了下來,把我往貓籠后面推了推。
“你別動?!彼f,聲音冷得像冰,“我去看看?!彼叱鋈r,
我看見他順手抄起了門后的鐵棍。那根鐵棍,我兩只手都未必能舉起來。門外傳來打斗聲,
還有慘叫。我攥緊拳頭,突然很怕他出事。這個才見了一面的男人,
這個比我還壯、卻會溫柔地給貓擦爪子的男人。我不能讓他有事。我猛地站起來,
抄起墻角的折疊椅,往門外沖。剛跑到門口,就看見林默一腳把最后一個小混混踹倒在地,
鐵棍“哐當(dāng)”扔在地上。他轉(zhuǎn)過身,額角有點(diǎn)破皮,灰色T恤被扯破了點(diǎn),
露出里面結(jié)實(shí)的肌肉??吹轿遥读艘幌?,突然笑了?!跋霂臀??”他走過來,
伸手擦掉我臉上的灰塵,指尖很燙,“先顧好你自己吧,三天后的拳賽,別被打死。
”他的手還停在我臉上,沒拿開。我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,還有自己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跳。
巷子里很靜,只有遠(yuǎn)處傳來的貓叫聲。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,突然覺得,這場穿越,
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。至少,我遇到了他。但我沒注意到,林默轉(zhuǎn)身撿鐵棍時,
眼里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光,像藏著什么秘密。第二天一早,我被凍醒了。塑料布擋不住穿堂風(fēng),
胳膊上的燙傷又開始隱隱作痛。掙扎著坐起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床邊放著個保溫桶。是林默送來的?
我掀開蓋子,里面是小米粥,還臥著個荷包蛋,熱氣騰騰的。肚子“咕嚕”叫了一聲,
我端起來就往嘴里灌,燙得直吐舌頭,眼淚卻差點(diǎn)掉下來。上一次有人給我做早飯,
還是我媽在世的時候。喝完粥,感覺渾身暖和了點(diǎn)。我找出件還算干凈的T恤穿上,
往貓房走。剛到巷口,就聽見貓叫聲此起彼伏,比昨天熱鬧多了。林默在院子里釘木樁,
光著膀子,后背的肌肉隨著動作起伏,汗珠順著脊椎往下滑,在陽光下亮得晃眼?!靶蚜??
”他頭也沒回,“過來搭把手。”我走過去,接過他遞來的錘子。木頭太硬,
我掄了好幾下才釘進(jìn)去,震得虎口發(fā)麻?!澳氵@發(fā)力不對。”林默站到我身后,
雙手覆在我的手上,“腰別僵,用胳膊帶動肩膀,像這樣……”他的胸膛貼著我的后背,
熱得像個小火爐。呼吸落在我頸窩里,癢得我差點(diǎn)把錘子扔了。“看清楚了?
”他的聲音就在耳邊,低沉得像大提琴。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不敢回頭。他松開手,
轉(zhuǎn)身去搬旁邊的沙袋,單手就拎起來,往木樁上一掛?!皬慕裉炱?,每天兩小時,先練耐力。
”他拿起條毛巾擦汗,水珠順著他的喉結(jié)滾下去,“瘋狗速度快,但耐力差,
你得耗到他沒勁?!蔽铱粗莻€半人高的沙袋,咽了口唾沫?!斑€愣著?”他挑眉,
“想三天后被抬著下來?”我咬咬牙,開始揮拳。一拳,兩拳……沙袋紋絲不動,
我的拳頭卻疼得像要裂開。林默蹲在旁邊,手里拿著根樹枝,
時不時敲敲我的胳膊:“手肘抬高,別聳肩,
出拳要快收拳要更快……”他的聲音混著貓叫聲,居然不覺得煩。練到中午,
我累得像灘爛泥,癱在地上直喘氣。林默扔給我一瓶水,自己則去喂貓。他蹲在貓籠前,
挨個給它們添貓糧,動作還是那么輕。有只瘸腿的黑貓蹭他的手背,他就停下來,
用指腹撓撓貓的下巴,嘴角彎起個淺弧。我突然覺得,他這副樣子,
和昨天揍小混混時判若兩人?!澳阋郧啊娴氖桥e重冠軍?”我忍不住問。
他喂貓的手頓了一下,沒回頭:“嗯?!薄盀槭裁赐艘哿耍俊彼聊税胩?,
才低聲說:“傷了。”我還想再問,巷口突然傳來腳步聲。是刀疤的手下,二麻子,
臉上長了顆大痦子,看著就惡心。他手里拎著個麻袋,沖林默嚷嚷:“姓林的,刀哥說了,
讓你趕緊把這些貓?zhí)幚淼?,三天后這地方要動工?!绷帜酒饋恚?/p>
擋在貓籠前:“這是我的地方,你們不能動?!薄澳愕牡胤剑俊倍樽余托σ宦?,
把麻袋往地上一扔,“砰”的一聲,不知道裝了什么重物。幾只膽小的貓嚇得炸毛,
發(fā)出凄厲的叫聲?!澳闼麐屜敫墒裁矗 蔽颐偷卣酒饋?,拳頭攥得死緊?!安桓墒裁础?/p>
”二麻子踢了踢麻袋,“就是讓你倆看看,不聽話的下場?!彼蝗粡穆榇锾统鰝€東西,
晃了晃。是只死老鼠?!霸俑易o(hù)著陳猛,下次扔進(jìn)來的,就是這些貓崽子。
”二麻子笑得一臉橫肉,“還有三天,等著瞧?!彼D(zhuǎn)身走了,我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想追,
被林默拉住了?!皠e去?!彼氖趾苡昧Γ艾F(xiàn)在不能惹他們?!薄翱伤麄儭薄拔抑?。
”他打斷我,看著那些嚇得發(fā)抖的貓,眼神暗得嚇人,“但現(xiàn)在動手,只會讓事情更糟。
”那天下午,林默把所有貓都轉(zhuǎn)移到了里屋,加固了門窗。訓(xùn)練的時候,他比平時更狠。
“出拳再快點(diǎn)!”“這點(diǎn)疼就受不了了?瘋狗的拳頭可比這硬十倍!”“蹲下!一百個深蹲,
少一個加十個!”我咬著牙堅(jiān)持,汗水浸透了T恤,貼在身上黏糊糊的。余光里,
總能看到林默站在樹蔭下,抱著胳膊看我,眉頭皺得很緊。傍晚的時候,我實(shí)在撐不住了,
眼前一黑栽倒在地。迷迷糊糊中,感覺有人把我架起來,往屋里走。是林默。
他的胳膊穿過我的腋下,半扶半抱地拖著我,我的臉幾乎貼在他的胸口,
能聽到他沉穩(wěn)的心跳聲?!皼]用。”他低聲罵了一句,聲音里卻沒什么火氣。我想反駁,
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。醒來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林默的床上。這是間很小的屋子,
除了一張床,一個衣柜,就沒什么東西了。墻上貼著張泛黃的海報,
上面是個舉著杠鈴的男人,眉眼和林默很像。是他年輕的時候。我掙扎著想坐起來,
卻發(fā)現(xiàn)額頭上敷著塊濕毛巾,涼絲絲的很舒服。林默端著個碗走進(jìn)來,看到我醒了,
愣了一下?!靶蚜司桶阉幒攘恕!彼淹脒f過來,里面是黑乎乎的湯藥,聞著就苦。
“這是什么?”我皺眉?!巴藷??!彼麤]好氣,“逞強(qiáng)好勝,把自己練發(fā)燒了,有意思?
”我接過碗,捏著鼻子灌了下去,苦得我直咧嘴。他突然笑了,從口袋里掏出顆水果糖,
剝開糖紙遞到我嘴邊?!皬堊??!蔽蚁乱庾R地張開嘴,甜絲絲的味道在嘴里化開,
壓過了藥味。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嘴唇,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,耳朵有點(diǎn)紅。屋里很靜,
只有窗外的貓叫聲。我看著他,突然覺得這發(fā)燒燒得還挺值?!懊魈臁視煤镁毜?。
”我低聲說。他“嗯”了一聲,轉(zhuǎn)身想走,卻被我抓住了手腕。和上次一樣,他的手很熱,
很結(jié)實(shí)?!傲帜!蔽夜钠鹩職?,“刀疤他們……是不是還對你做過別的事?
”他的身體僵了一下,猛地抽回手:“不關(guān)你的事。”“怎么不關(guān)我的事?”我坐起來,
“他們也想拆你的貓房,不是嗎?”他背對著我,肩膀繃得很緊。“好好準(zhǔn)備拳賽。
”他丟下這句話,快步走了出去,門被甩得“哐當(dāng)”響。我躺在床上,盯著天花板發(fā)呆。
他肯定有事瞞著我。那個海報上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舉重冠軍,怎么會淪落到守著間破屋,
被刀疤這種人欺負(fù)?第二天,我沒去拳場,直接去了貓房。林默沒提昨天的事,
只是訓(xùn)練更嚴(yán)格了。我們之間好像有了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,比之前親近,又帶著點(diǎn)別扭。
他教我怎么閃避,胳膊碰到我的腰,兩人都會猛地分開。他給我遞水,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,
就像被燙到一樣縮回。休息的時候,他蹲在那邊喂貓,我坐在這邊擦汗,誰都不說話,
卻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時不時飄過來。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天,很快就到了拳賽前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