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嗤笑一聲把規(guī)則紙扔進垃圾桶。當晚洗手時，

卻在鏡中看到我媽被血管包裹的臉——“閉眼！?。　彼缓饛溺R中炸裂而出。

我拼命閉眼卻控制不住顫抖的眼瞼。溫熱血絲正緩緩從我眼角滲出……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。

家里沒有蛋糕，沒有禮物，沒有“生日快樂”。

只有餐桌上壓著一張潦草寫就的紙條：“丫頭，媽出急診，爐子上煨著雞湯，自己盛。

”冷掉的油花浮在濃稠的湯面上，像一塊塊凝固的瘀斑。

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、冰冷潮濕的霉味，來自廚房角落那個終年滲水的壁櫥。

頭頂慘白的日光燈管咝咝作響，在空蕩蕩的墻面投下我孤零零的影子。

十八歲……該有點儀式感？哪怕只是一句祝福？我拉開那把吱呀亂響的餐椅坐下，

塑料椅套摩擦著膝蓋的皮膚，有點癢。端起沉重的搪瓷碗，雞湯早就沒了熱氣。

胃里像是塞滿了冰涼的棉絮，毫無食欲。鑰匙轉(zhuǎn)動門鎖的聲音突兀地響起。生澀、急促。

是我媽回來了？這個念頭剛浮起就被掐滅。她今天夜班，不到破曉回不來。門開了，

帶進一股深夜獨有的寒氣。她站在玄關的陰影里，肩上落著幾縷亂發(fā)，臉色慘白得不像活人，

連嘴唇都沒了顏色。一身漿洗得發(fā)白的藍色護士服緊緊箍在身上，更顯得她瘦削如紙片。

最扎眼的是她懷里緊緊抱著的一個東西。深棕色的硬殼紙盒，邊緣磨損得厲害，

用粗糙的麻繩打了兩個笨拙的死結，勒進了紙板里。她像是護著塊易碎的冰，

手指用力得指節(jié)都泛出青白。“丫頭？”她的聲音又干又澀，像砂紙磨過喉嚨。“媽？

”我放下碗，站起來，困惑地看著她和她懷里那個格格不入的紙盒，“你不是夜班嗎？

”空氣里那股揮之不去的霉味似乎更重了。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眼神飄忽，

目光飛快地掃過客廳——掃過角落里那盆枯死的綠蘿，掃過蒙著灰塵的玻璃茶幾，

掃過光禿禿的墻壁，最后落在我臉上。那目光很奇怪，沒有喜悅，沒有愧疚，

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……驚懼？“拿著！”她把那個硬殼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