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"喬泰,你又在看哪個學妹?"室友王胖子撞了撞我的肩膀,順著我的視線望去。
"那個穿白裙子的,看見沒?"我壓低聲音,"像不像剛出鍋的小籠包,白白嫩嫩,
一戳就破。"王胖子翻了個白眼:"你遲早死在女人手里。"我嘿嘿一笑,
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子,朝那個"小籠包"走去。九月的武漢熱得像蒸籠,但為了撩妹,
我甘愿忍受這身正裝的折磨。"同學,請問圖書館怎么走?"我擺出最人畜無害的笑容。
她轉過身來,我這才看清她的全貌——齊肩的黑發(fā),皮膚白得近乎透明,眼睛大得離譜,
像兩顆黑葡萄嵌在白玉盤上。她微微歪頭,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。"學長,
你胸前掛著學生會的牌子,會不知道圖書館在哪?"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耳畔。
我低頭一看,該死的工作證。但撩妹高手從不輕易認輸。"其實我是想認識你。
"我直截了當,"我叫喬泰,大三計算機系。"她眨了眨眼,
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:"聽芹,大一中文系。""聽芹?好名字。"我隨口胡謅,
"'聽取蛙聲一片'的聽,'芹獻'的芹?"她噗嗤一笑:"學長,那是辛棄疾的詞,
而且'芹獻'是謙辭。"她頓了頓,"不過你努力裝文化人的樣子挺可愛的。"就這樣,
我認識了聽芹。她像一杯清茶,初嘗平淡,回味卻悠長。三天后,我在食堂又遇見了她。
她獨自坐在角落,面前擺著一碗幾乎沒動過的熱干面。"這么難吃嗎?
"我端著盤子在她對面坐下。她抬頭,眼睛亮了一下:"學長。""叫我喬泰就行。
"我夾起一筷子面,"武漢的熱干面要拌開才好吃。"我示范給她看,
"芝麻醬、蘿卜丁、蔥花,拌勻了才香。"她學著我的樣子攪拌,嘗了一口,
眼睛瞇成月牙:"真的好吃多了。""你從哪來的?"我問。"杭州。"她小口吃著面,
"這里的一切都好陌生。""杭州好啊,西湖醋魚,龍井蝦仁。"我咂咂嘴,
"不過武漢也有武漢的好,比如...""比如什么?"她好奇地問。"比如我啊。
"我沖她眨眨眼。她低頭笑了,耳尖微微發(fā)紅。那一刻,我突然覺得這個女孩有點特別。
接下來的幾周,我找各種理由接近聽芹。圖書館"偶遇",食堂"巧遇",
甚至在她選修的文學課上蹭課。她總是安靜地聽我胡扯,偶爾反駁,更多時候是抿嘴輕笑。
一個周五的晚上,我約她去江灘看燈光秀。夏末的江風帶著潮濕的熱氣,
霓虹把長江染成流動的彩帶。"漂亮嗎?"我問。她點點頭,
眼睛映著江面的光影:"比西湖的音樂噴泉壯觀。""那當然。"我得意地說,
"武漢的夜景全國數(shù)一數(shù)二。"她突然轉向我:"喬泰,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?
"我一時語塞。總不能說因為你長得好看吧?雖然這是部分事實。
"因為你..."我絞盡腦汁,"因為你讓我想起家鄉(xiāng)的一道菜。""什么菜?
"她疑惑地皺眉。"西湖莼菜羹。"我信口開河,"清澈見底,但回味無窮。
"她盯著我看了幾秒,突然伸手捏住我的臉:"喬泰,
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右眼會眨得比左眼快?"我愣住了。這觀察力也太恐怖了吧?
"好吧。"我舉手投降,"因為你很特別。大多數(shù)女孩要么太吵,要么太假。你不一樣,
你...安靜得讓人想聽你說話。"這個答案似乎讓她滿意。她松開手,輕輕靠在我肩上。
我能聞到她頭發(fā)上淡淡的梔子花香。"喬泰,"她輕聲說,"不要騙我。我討厭謊言。
"我點頭,心跳莫名加速。那一刻,我以為自己撿到了寶。直到兩周后,
我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寶盒里藏著什么。那天我和辯論社的幾個女生在咖啡廳討論比賽。
正當我口若懸河地講解辯論技巧時,玻璃窗外,一雙熟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。聽芹。
她站在窗外,面無表情。我揮手示意她進來,她卻轉身走了。我連忙追出去,
卻在拐角處失去了她的蹤影。晚上,她發(fā)來微信:"學長今天很忙?
"我回復:"辯論社準備比賽,怎么了?""沒什么。"她回得很快,
"只是路過看到你和幾個女生聊得很開心。"我皺眉:"那是工作。""我知道。
"她發(fā)來一個笑臉表情,"我相信學長。"我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。直到第二天,
我發(fā)現(xiàn)辯論社的一個女生在朋友圈抱怨被人匿名舉報抄襲。第三天,
另一個女生說她的自行車胎被人扎了。巧合?也許吧。周末,我約聽芹去東湖騎行。
她穿著淡藍色連衣裙,戴著一頂草帽,看起來純潔無瑕。"聽芹,"我試探地問,
"你認識辯論社的李婷嗎?"她眨眨眼:"不認識,怎么了?""沒什么。"我蹬著自行車,
"她最近遇到些倒霉事。"聽芹輕輕"嗯"了一聲,過了一會兒說:"壞人自有天收。
"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她臉上,她笑得天真無邪。我告訴自己,一定是我想多了。
騎行結束,我們在湖邊休息。聽芹從包里拿出兩個飯團:"我早上做的,嘗嘗?
"我咬了一口,紫菜和米飯的香氣在口中蔓延:"好吃!你手藝不錯啊。
"她滿足地笑了:"我還會做很多菜。以后...可以經(jīng)常做給你吃。""那我可有口福了。
"我三兩口解決掉飯團,伸手想拿第二個。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:"喬泰,
你會一直對我好嗎?""當然。"我隨口應道。"不管發(fā)生什么?"她追問,
指甲微微陷入我的皮膚。我這才察覺她表情異常認真,甚至有些偏執(zhí):"聽芹,你沒事吧?
"她松開手,表情瞬間柔和:"沒事,就是...有點害怕失去你。
"我摸摸她的頭:"傻瓜,我們才認識多久啊。""對我來說很久了。"她低聲說,
"從第一次見到你,我就覺得...你是我的。"這句話本該讓我警覺,
但當時我只覺得心跳加速???,這就是帥哥的煩惱,我在心里自嘲?;貙W校的路上,
她主動牽起我的手。她的手很小,很涼,卻握得很緊。"喬泰,"她突然說,
"我查了你的課表。""什么?"我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。"我想多了解你。
"她理所當然地說,"所以查了你的課表、宿舍號,還有...前女友的資料。
"我停下腳步:"這有點過了吧?"她歪著頭看我:"你不喜歡我關心你嗎?
""這不是關心,這是..."我斟酌用詞,"侵犯隱私。
"她的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水霧:"我只是...想離你近一點。如果你不喜歡,
我以后不這樣了。"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,我心軟了:"好了好了,
下次提前告訴我一聲就行。"她破涕為笑,踮腳在我臉上親了一下:"你真好。"回宿舍后,
我越想越不對勁。查課表?跟蹤?這已經(jīng)超出正常范圍了吧?但轉念一想,
也許她只是太喜歡我了,方式有點極端而已。我打開電腦,發(fā)現(xiàn)郵箱里有一封未讀郵件。
是聽芹發(fā)來的,主題是"給喬泰的驚喜"。點開附件,是一份精心制作的PPT,
標題是"喬泰全分析"。里面詳細記錄了我的課程、愛好、飲食習慣,
甚至還有我常去的網(wǎng)吧和餐館。最后一頁寫著:"目標:成為喬泰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。
"我后背一陣發(fā)涼。這姑娘到底是癡情還是變態(tài)?正當我盯著屏幕發(fā)呆時,手機響了。
是聽芹。"看到我的郵件了嗎?"她聲音輕快。"呃,看到了。"我不知如何回應,
"很...詳細。""喜歡嗎?"她問,"我花了一整晚做的。""聽芹,"我深吸一口氣,
"我們得談談。"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:"好啊,明天下午三點,圖書館三樓角落。
那里很少有人去。"她掛斷電話,我盯著手機,
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。但奇怪的是,除了不安,
我竟還感到一絲...興奮?第二天,我提前十分鐘到達約定地點。圖書館三樓確實偏僻,
書架間的角落幾乎與世隔絕。聽芹已經(jīng)在那里了。她面前攤開一本書,
陽光透過窗戶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美得像一幅畫。"喬泰。"她抬頭微笑,
指了指身邊的座位。我坐下,開門見山:"聽芹,我覺得你的行為有點...過度了。
"她合上書,表情平靜:"因為我愛你啊。""我們才認識一個月。"我指出。
"時間不重要。"她輕聲說,"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。""但跟蹤、調查,這些不正常。
"她突然抓住我的手:"那你告訴我,什么是正常?每天發(fā)'吃了嗎''睡了嗎'?
假裝不在乎?"她的聲音微微發(fā)抖,"我只是...不想玩那些虛偽的游戲。
"我看著她發(fā)紅的眼眶,一時語塞。"喬泰,"她湊近我,呼吸拂過我的臉頰,
"給我一個機會。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的方式,我可以改。但別現(xiàn)在就判我出局。
"她的眼睛太清澈,我仿佛能看到里面涌動的情感。理智告訴我應該遠離,
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靠近。"好吧。"我最終妥協(xié),"但你要答應我,不再偷偷調查我,
不再跟蹤我。"她點頭如搗蒜:"我答應你。""還有,"我補充,
"辯論社女生的事是你做的嗎?"她眼神閃爍了一下:"如果我說是,你會討厭我嗎?
"我嘆氣:"聽芹...""我只是...受不了她們看你的眼神。
"她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,"像要把你吃掉一樣。""那也不能傷害別人啊。"我嚴肅地說。
她突然抬頭,眼神變得銳利:"那你保證不跟她們單獨相處!""這..."我哭笑不得,
"我是辯論社副社長,怎么可能...""那就退出。"她斬釘截鐵。"聽芹,"我正色道,
"你不能控制我的社交圈。"我們僵持了幾秒,她突然泄了氣,靠在我肩上:"對不起,
我太任性了。我只是...太害怕失去你了。"我拍拍她的背,不知該說什么。
這個女孩像一團矛盾的集合體,時而溫柔如水,時而偏執(zhí)如火。離開圖書館時,
她塞給我一個信封:"回家再打開。"回到宿舍,我拆開信封,
里面是一張手繪的卡片和一縷用絲帶系著的黑發(fā)??ㄆ蠈懼?把我的靈魂分你一半,
這樣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。"我盯著那縷頭發(fā),既感動又毛骨悚然。這個女孩的愛,
熾熱得幾乎能灼傷人。手機震動,是聽芹的消息:"喜歡我的禮物嗎?"我猶豫片刻,
回復:"很特別,謝謝。"她秒回:"下次給你更好的。"我看著那個笑臉表情,
突然意識到,自己可能已經(jīng)陷入了一個甜蜜而危險的漩渦。2收到聽芹那縷頭發(fā)的一周后,
武漢迎來了連綿的秋雨。潮濕的空氣黏在皮膚上,像她的愛一樣揮之不去。"喬泰,
你最近怎么總心不在焉?"辯論社社長敲了敲桌子,把我從走神中拽回來。
我摩挲著口袋里那個裝著發(fā)絲的小香囊:"沒什么,熬夜打游戲了。
"社長狐疑地看我一眼:"下周校賽你負責三辯,別再..."手機震動打斷了她的訓話。
聽芹的消息跳出來:「學長,我在教學樓天臺,雨好大,我忘了帶傘?!?/p>
我抓起書包就往外跑,身后傳來社長的喊聲:"喬泰!
資料還沒..."雨幕中的教學樓像被水洗過的水墨畫。天臺門吱呀作響,
聽芹背對著我站在欄桿邊,白色連衣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,黑發(fā)像海藻般飄舞。"聽芹!
"我沖過去抓住她手腕,"這么大雨站這兒干什么?"她轉過身,臉上掛著水珠,
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:"我在想...如果跳下去,你會難過多久?"我心臟驟停,
一把將她拽離欄桿:"你瘋了?"她突然笑起來,眼睛彎成月牙:"開玩笑的啦。
"她伸手撫平我皺起的眉頭,"不過學長緊張的樣子真可愛。"我松了口氣,
卻注意到她手腕上有幾道細小的劃痕。抓住她的動作太大,袖口滑上去露出了那些傷痕。
"這是怎么回事?"我壓低聲音。她迅速拉下袖子:"貓咪抓的。
"雨點砸在天臺的水泥地上,我們沉默地對峙。最終她踮腳湊近我耳邊:"喬泰,
你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。"我這才想起上午辯論社那個女生噴了濃重的梔子花香。
聽芹的鼻子比警犬還靈。"社團活動而已。"我脫下外套裹住她單薄的身子,"走吧,
送你回宿舍。"她站著不動,雨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:"喬泰,你答應過不和她們單獨相處。
""是集體討論!二十多個人!"她盯著我看了幾秒,
突然伸手解開我襯衫最上面的扣子:"這里,"她指尖點在我鎖骨上,"有粉底印。
"我啞口無言。社長確實在演示時不小心把辯論稿拍到了我臉上。聽芹的手指像蛇一樣冰涼,
緩緩劃過我的脖頸:"學長,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哦。"雨聲忽然變得很遙遠。
這個距離我能數(shù)清她的睫毛,能聞到她呼吸里薄荷糖的味道。危險又甜美。"聽芹,
"我握住她不安分的手,"我們去吃火鍋吧。"她的表情瞬間明亮:"真的?""嗯,
就我們倆。"我補充道,"你喜歡的番茄鍋。"火鍋店的熱氣熏得眼鏡起霧。
聽芹隔著霧氣看我,眼睛濕漉漉的。她夾起一片肥牛,在鍋里涮了三下,然后放進我碗里。
"學長最近瘦了。"她說,"多吃點。"我低頭吃肉,她突然問:"喬泰,你談過幾次戀愛?
""兩次。"我含糊地回答。"她們是什么樣的女孩?""一個太吵,一個太假。
"我引用之前對她的評價。聽芹笑了,夾了片藕給我:"那我是第三個。""什么?
""第三個女朋友。"她咬著一顆魚丸,"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。
"我差點被辣椒嗆到:"我們還沒...""喬泰,"她打斷我,從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,
"這是你的課程表、作息時間、常去的地點,還有..."她翻到某一頁,
"你的前女友們的信息。"我奪過本子,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我的生活軌跡,
甚至包括我每周三下午去校門口買烤紅薯的習慣。更可怕的是,
關于我前女友的信息準確得令人毛骨悚然——包括她們現(xiàn)在的住址和社交賬號。
"你跟蹤她們?"我聲音發(fā)顫。聽芹托著腮:"只是了解一下競爭對手嘛。"她歪著頭,
"第一個劈腿三次,第二個同時交往四個男朋友。喬泰,你眼光真差。
"火鍋咕嘟咕嘟冒著泡,我卻食欲全無。聽芹的偏執(zhí)比我想象的更嚴重?;貙W校的路上,
雨停了。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。聽芹突然說:"喬泰,我們去開房吧。
"我腳下一滑:"什么?""我想和你在一起。"她眼神純凈得像在討論天氣,"全部的你。
""聽芹,我們才認識一個多月...""58天。"她糾正我,
"從8月7號下午3點17分開始。"我啞口無言。
她接著說:"我知道你電腦D盤有個文件夾叫'學習資料',里面有37個G的視頻。
"我臉瞬間燒起來:"你黑我電腦?""只是關心學長的身心健康。"她無辜地眨眼,
"那些女人都沒我好看。"路燈下她的皮膚像瓷器一樣發(fā)光,我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。
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。"聽芹,"我深吸一口氣,"我們需要談談。
"她停下腳步:"你要分手?""不是!我是說...你的行為有點...""變態(tài)?
"她接話,眼睛突然蓄滿淚水,"喬泰,我只是太喜歡你了。"我手忙腳亂地掏紙巾,
她卻抓住我的衣領吻了上來。她的嘴唇柔軟冰涼,帶著火鍋的番茄味。我僵在原地,
直到她松開我。"現(xiàn)在你是我的人了。"她宣布,眼淚奇跡般地消失了。那晚回到宿舍,
我輾轉難眠。凌晨三點,手機亮起。聽芹發(fā)來一張照片——她穿著我的襯衫,
躺在疑似我床單上,配文:「想象你在我身邊」。我猛地坐起,
這襯衫是我上周丟在洗衣房的!床單也是我上個月?lián)Q下來就找不見的那套!正要回復,
又一條消息進來:「學長睡覺喜歡蜷在右側,像只蝦米」。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。
她來過我宿舍?什么時候?室友知道嗎?我撥通她的電話,響了很久她才接聽,
聲音帶著睡意:"喬泰?""照片怎么回事?"我壓低聲音。"什么照片?
"她迷迷糊糊地問。我發(fā)截圖給她,她沉默了幾秒:"啊,那個啊。
"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早餐,"王胖子學長人很好,我說想給你個驚喜,他就放我進去了。
""我在上課,你在我床上?""嗯哼。"她輕笑,"你的枕頭有陽光的味道。
"我掛斷電話,沖到王胖子床前把他搖醒。
他睡眼惺忪:"大半夜的...""你讓聽芹進我們宿舍了?"王胖子一臉茫然:"誰?哦,
那個小學妹?她說給你送生日禮物...""我生日在三月!
"王胖子撓頭:"她說提前慶祝...反正挺可愛的姑娘,我就..."我絕望地倒回床上。
聽芹的入侵比我想象的更徹底。第二天早上,我在課桌里發(fā)現(xiàn)一個便當盒。三明治切成心形,
水果擺成笑臉,還有張紙條:「學長通宵后要補充維生素~ 愛心聽芹」。我本該感動,
卻只覺得毛骨悚然。她怎么知道我昨晚沒睡?課間去廁所,剛解開皮帶,手機震動。
聽芹的消息:「小便記得抖三下,不然會弄臟內褲哦~」我手一抖差點尿到鞋上。
這他媽已經(jīng)不是跟蹤能解釋的了!憤怒地沖出廁所,迎面撞上輔導員:"喬泰,正好找你。
有個大一女生申請調到你帶的實踐組,材料我看過了...""聽芹?"我咬牙切齒。
輔導員驚訝:"你知道了?她說你們關系很好。"好個屁!我在心里咆哮。
但面對輔導員只能點頭:"我會...好好帶她。"走出辦公室,手機又響。
這次是一段視頻——我昨天在宿舍只穿內褲找襪子的畫面。聽芹的配文:「學長屁股好翹~」
我徹底崩潰,直接撥通電話:"聽芹!你他媽在我宿舍裝攝像頭了?
"她聲音帶著笑意:"怎么會呢?我只是...很關注你呀。""這是犯罪!
"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她的聲音突然冷下來:"喬泰,你要報警抓我嗎?"我語塞。
她繼續(xù)說:"那來吧,我就在你宿舍樓下。記得帶傘,又下雨了。"我沖到窗前,
果然看見她站在樓下,仰頭望著我的方向,手里舉著把透明的傘。雨水順著傘沿滴落,
她的表情模糊不清。我飛奔下樓,雨水瞬間打濕了T恤。聽芹站在原地不動,傘微微傾斜。
"你到底想怎樣?"我喘著氣問。她伸手撫上我的臉,
雨水從她指縫流下:"想讓你只看著我。""這不可能!我有自己的生活...""喬泰,
"她打斷我,從包里拿出一個藥瓶,"你知道這是什么嗎?"我瞇眼看去,
標簽上寫著"氟西汀"。"抗抑郁藥?"我皺眉。她倒出兩粒吞下:"沒有這個,
我會想從樓上跳下去。"她抬頭看我,"但有了你,我就可以少吃一點。"雨越下越大,
她的白裙子濕透了貼在身上,像個蒼白的幽靈。
我突然想起天臺上的那個問題——如果她跳下去,我會難過多久?
答案讓我自己都吃驚:很久。非常久。"聽芹,"我嘆了口氣,接過她的傘,
"我們找個地方談談。"她眼睛亮起來:"去你宿舍?""咖啡廳!"我堅決地說。
在咖啡廳暖黃的燈光下,聽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。她的頭發(fā)還在滴水,
我忍不住用紙巾幫她擦。"我小時候,"她突然開口,"爸爸總是不回家。
媽媽說他外面有女人,每次吵架就摔東西。"她盯著自己的手指,
"有一次媽媽把我鎖在衣柜里,說如果我不乖,爸爸就更不會回來了。
"我停下擦頭發(fā)的動作。"我在衣柜里待了一整天。"她繼續(xù)說,"后來我發(fā)現(xiàn),
只要我生病或者受傷,爸爸就會回來。"她抬頭看我,"愛是需要證明的,喬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