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星沈輕顏為攀高枝,在傅深最艱難時狠心甩了他。五年后,傅深成商業(yè)新貴,沈輕顏事業(yè)受挫找他求助。曾經(jīng)深情如火的她,面對如今的他滿心懊悔,可傅深的心早已千瘡百孔。這場遲來的追夫之路,布滿荊棘,破碎的感情能否
夜色如墨,城市燈火在玻璃幕墻上流淌,像一場永不落幕的幻夢。
沈輕顏站在酒店前廳的水晶吊燈下,指尖輕輕撫過耳垂上那對珍珠耳墜。它們微微晃動,在鏡面柱上劃出細碎光痕。她穿了一條素白長裙,沒有太多裝飾,卻仍被鏡頭追著不放。三年沒出現(xiàn)在這種場合了,她不再是那個被捧在手心的“國民初戀”,而是熱搜詞條里“過氣女星”“演技尷尬”“私生活混亂”的主角。
她深吸一口氣,將肩線挺直幾分,嘴角揚起一個練習過無數(shù)次的微笑。
“沈小姐,好久不見。”主辦方工作人員引她入內(nèi),聲音禮貌卻疏離,“周導(dǎo)在那邊,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?”
她點頭,步伐輕穩(wěn)地走向幾位制片人圍聚的圓桌。名片遞出時,指尖幾乎未顫。她知道這些人看她的眼神有多復(fù)雜——有好奇,有輕蔑,也有等著看笑話的幸災(zāi)樂禍。
“最近影視行業(yè)受AI沖擊不小,”她主動開口,聲音清潤,“但我認為技術(shù)賦能內(nèi)容,反而是新機會。比如虛擬演員建模,已經(jīng)能節(jié)省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后期成本?!?/p>
幾位制片人略顯意外地看她一眼。有人點頭,有人低聲交談。冷場被短暫打破。
就在這一刻,她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鏡面柱上的倒影——電梯門緩緩開啟,一道修長身影走出。黑色西裝,領(lǐng)帶一絲不茍,腕表冷光微閃。而那表帶上,纏著一條褪色的深藍絲帶,和她五年前送出去的那一模一樣。
她的心跳驟然停了一拍。
傅深。
這個名字在心底翻涌上來,像一口沉了五年的井突然被攪動,泥沙俱下。
她沒動,只是看著那道身影穿過人群,步伐沉穩(wěn),無人敢輕易靠近。他如今是科技新貴,是資本追逐的對象,是當年那個為她熬夜改PPT、蹲在巷口替她粘鞋跟的男人嗎?
她不知道。
她只知道,自己當年離開時,他正躺在醫(yī)院走廊的長椅上,手機里全是催債短信。而她,接到了人生第一個大資源的試鏡通知。
她選擇了去。
“沈小姐,”周姐忽然笑著插話,“聽說你現(xiàn)在也在找新方向?”
她回神,微笑:“是,想試試不同的可能?!?/p>
“也是,”周姐抿了口香檳,語氣溫和卻不留情,“畢竟當年你要是沒走那步棋,現(xiàn)在也不知道在哪兒呢。聽說傅總那時候都快破產(chǎn)了,你離開,也算是……明智之舉吧?”
空氣瞬間凝滯。
周圍三人看似隨意地站著,實則將她圍在中間,退無可退。她握著香檳杯的手指微微收緊,指節(jié)泛白。
“過去的事,我不想多談?!彼曇粢琅f平穩(wěn),像湖面未起波瀾。
“可傅總今晚也來了,”周姐輕笑,目光有意無意掃向遠處,“你們……不打個招呼?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,她的瞳孔微微一縮。
傅深正與一位投資人交談,背影挺拔如松。他說話不多,但每一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。他不再是那個會因為她一句“累”就放下工作陪她看星星的人了。
她忽然想走過去。
不是為了復(fù)合,不是為了挽回名聲,而是想親口告訴他——那年她不是不愛,而是太怕窮。怕窮到連生病的母親都救不了,怕窮到連一句“我養(yǎng)你”都說不出口。
她怕的從來不是吃苦,而是無力承擔。
她邁步向前,裙擺輕曳,穿過人群的縫隙。服務(wù)生端著托盤來回穿梭,擋了又擋。她數(shù)著腳步,五步,四步,三步——
投資人正要離開。
她快走兩步,在他轉(zhuǎn)身的剎那,輕聲喚:“傅深?!?/p>
聲音很輕,卻清晰。
他腳步一頓,側(cè)臉輪廓在燈光下顯得冷硬如刀刻。他緩緩轉(zhuǎn)過頭,目光掃來,落在她臉上。
那一瞬,時間仿佛靜止。
她看見他眼底有一絲極快的波動,像冰層下暗流涌動,轉(zhuǎn)瞬即逝。他的眼神沒有溫度,卻也沒有憤怒,只是漠然,像看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陌生人。
然后,他移開視線,抬步離去。
她站在原地,香檳杯幾乎要握不住。
她注意到,在他轉(zhuǎn)身前的一瞬,左手無名指曾輕微蜷縮了一下,像是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,又迅速克制地松開。
她看見了。
但她不敢確認。
走廊盡頭的玻璃門緩緩合上,他的背影消失在露臺夜色中。風從門縫吹進來,卷起她一縷發(fā)絲,貼在唇邊,像五年前他替她別到耳后的溫柔。
可那溫柔,早已碎在五年前的雨夜里。
她低頭,看見自己倒影映在玻璃上,蒼白,孤單,像一只誤入盛宴的飛蛾。
有人在身后低聲議論:“你說她當年是不是真為了資源才離開的?”
“不然呢?傅深那時候連房租都交不起?!?/p>
“現(xiàn)在倒想回頭了?可惜人家早不是當初那個任她拿捏的小人物了?!?/p>
她沒回頭,也沒辯解。
她只是慢慢放下香檳杯,指尖冰涼。
她曾以為,只要爬得夠高,就能洗清當年的懦弱。可今天她才明白,有些代價,不是名氣能抵消的。有些錯,不是道歉能彌補的。
她不是來求復(fù)合的。
她只是想,如果還能被他正眼看一眼,哪怕只一次,她或許就能原諒自己。
可他連這個機會都沒給。
走廊燈光昏黃,她站了很久,直到腳步聲漸遠,直到喧囂重新淹沒寂靜。
她轉(zhuǎn)身,準備離開。
就在這時,一道身影從側(cè)廊走來,是傅深的助理,陳硯。他看了她一眼,眼神平靜,沒有多余情緒。
“沈小姐,”他淡淡開口,“你送他的那支鋼筆,還在書房抽屜里?!?/p>
她怔住。
陳硯沒再多說,擦肩而過。
她站在原地,呼吸微滯。
那支鋼筆,是她二十歲生日時,他省下三個月飯錢買的。后來她離開那天,把它留在了他家門口。
他一直留著?
她忽然覺得眼眶發(fā)熱。
可下一秒,她又笑了。
笑自己可笑。都到這一步了,還在貪戀一點殘存的溫存。
她走出酒店,夜風撲面,吹散最后一絲暖意。
街對面,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啟動。車窗降下一線,傅深坐在后座,目光透過玻璃,靜靜落在她身上。
她沒看見。
車窗升起,轎車駛?cè)胍股?/p>
他閉了閉眼,喉結(jié)微動,終是未語。
五年了。
他以為自己早已放下。
可當她站在面前,輕喚他名字的那一刻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,那道傷從未愈合,只是被埋得太深。
他不恨她。
他只是不敢再信。
信一個人,太痛了。
而她,也不再是那個會為他煮一碗泡面都笑出聲的女孩了。
酒會依舊喧囂,香檳塔折射著浮華光影。
可有些人,早已在重逢的剎那,被過去判了死刑。
沈輕顏抬頭望了眼夜空。
沒有星星。
她攥緊包帶,一步步走入城市深處。
她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更好。
但她知道,從今晚起,她不能再等一個回頭的人。
她得自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