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將新賬號告知了輔導員和極少數感覺可靠的新室友。
我告訴他們:「家里管得特別嚴,這個號只聯(lián)系學校和你們,千萬別外傳,尤其別加我媽那個號。」
好在我的室友都很善解人意,她們紛紛表示理解。
但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。
每一步都不能出錯。
我異常低調,不參與任何可能引起廣泛關注的活動。
各種社團來招人時,我也從來不去報名,避免名字和照片出現(xiàn)在公開平臺。
因為我在同步的消息上看見他向我媽提出了見面,但我媽以家里有事沒去學校拒絕了。
我決定我要自己去接近周揚,讓他自己發(fā)現(xiàn)我的存在,造成的沖擊才最大。
我每天都冷眼看著我媽在舊賬號上的表演,尤其是她與周揚的互動。
我媽以我名義在同學群里的刻薄言論,以及朋友圈里轉發(fā)的與大學生活格格不入的內容全都被我截圖。
為此,我還帶著我爸給的舊手機特意回了一趟家。
趁我媽在客廳用她賬號發(fā)語音給周揚撒嬌的時候,我將舊手機開啟錄像功能,藏在靠近門縫的書堆里。
我錄下來我媽那獨特的中年音調和語氣還有那癡迷的樣子。
錄一次即藏好,絕不貪多。
回學校后,我在大學里像個影子,安靜上課,認真記筆記,不參與社團招新熱鬧,避免任何拋頭露面的活動。
我將所有的憤怒和壓抑轉化為學習的動力和暗中布局的冷靜。
證據收集的差不多了,就剩周揚了。
我利用學校官網和公告欄,查找周揚的名字。
根據在手機上看到的一部分信息,我很快確認了周揚的存在,是學院信息專業(yè)大二的學生。
周揚經常活躍在學院大群里,目的就是撩學妹。
沒想到栽到了我媽這個陷阱里。
我去了學校論壇,搜索相關關鍵詞,了解了周揚在學校的風評。
都說他陽光、籃球打得好、人緣不錯、除了愛撩學妹外倒是沒有不良傳聞。
于是,在籃球社社團招新那天,我戴上帽子口罩,混在人群中。
剛靠近籃球社,我就一眼鎖定了目標。
一個穿著球衣,笑容爽朗,正在給新生登記的男生,與我媽手機里那張模糊側臉照高度吻合。
為了確認是周揚,我特地湊近了一些。
確認了他的聲音后,我露出一抹笑。
眼看自己的計劃快到得逞,有種緊張感刺激著我。
我恨不得現(xiàn)在就讓周揚和我媽見面。
我想我媽臉上的表情,一定精彩的要命。
但我不能直接去找周揚坦白。
我剛從長達六年、令人窒息的控制中逃出來,對周圍的任何人充滿警惕和不信任。
我媽長期的精神虐待讓我深刻明白信任錯誤的人會帶來毀滅性打擊。
現(xiàn)在周揚對我來說完全是個陌生人,我不知道周揚的為人如何。
說不定周揚會覺得我是個瘋子,在編故事,然后轉頭就把這事當笑話告訴我媽。
這是最致命的一點。
一旦打草驚蛇,我媽會瘋狂反撲,我有可能徹底失去自由。
我必須要先確定我自己是安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