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近一年,大多數(shù)時(shí)間蘇渺都在和靈寶到處吃吃喝喝。偶爾也會(huì)和楚幽篁、久宣夜、遲雪(就是久宣夜身邊的兔妖)、溫劍(久宣夜好友,衙役)小聚一下,也與久宣夜合手滅了幾個(gè)惡妖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渺渺,人面鸮流竄到了柟陽。耿大人要我前去捉拿,你要不要一起去?!本眯箍粗诜宽旓嬀频奶K渺道。
“好呀,現(xiàn)在出發(fā)嗎?”
“嗯?!?/p>
……
【柟陽城】
一家食肆。
“那位可真行啊,吃了一下午了,餓了多久了?!薄霸蹅z在這坐了一下午,就盯著人吃東西,也沒好到哪去。”“你說得對(duì)?!备舯谧郎系娜烁`竊私語道。
蘇渺看著眼前狼吞虎咽的久宣夜,“我看你這劍真不是什么好東西,真不考慮棄了它,我這可有不少比它好的劍?!?/p>
“不了。”久宣夜埋頭狂吃,頭都不抬。
“??!”一聲稚嫩的尖叫傳入耳中,蘇渺和久宣夜對(duì)視一眼,同時(shí)變了臉色。連忙起身往那邊跑。
轉(zhuǎn)進(jìn)一個(gè)小巷,駭人景象豁然眼前:一個(gè)約莫六七歲的孩童大半個(gè)身子已陷入泥地,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拖拽。黑褐色的泥土竟如活物般蠕動(dòng),纏著孩子細(xì)瘦的腳踝往下吞沒。
蘇渺來不及多想,手中銀光一閃,長鞭如蛟龍出海。拉住小孩下沉的身體,久宣夜配合默契,手中長劍已破空而至,直刺地底妖影。那怪物吃痛狂吼,遁地而逃。
“音鰻?!本眯箍粗葑叩难?,低聲道。
“死人了,死人了。”蘇渺二人剛在的食肆突然傳來驚呼。他們猛然醒悟中了調(diào)虎離山之計(jì),急忙帶著孩童折返,卻見一名女子喉間鮮血淋漓,已無生機(jī)。
店內(nèi)妖氣散盡,顯然那妖物早已遁走。無奈之下,二人只得先行離開,再作打算。
蘇渺二人前往城外茶肆,遠(yuǎn)遠(yuǎn)的就看見品茶的楚幽篁、打著瞌睡的遲雪。久宣夜上前與遲雪交談。
“怎么樣,有人面鸮的消息了嗎?”
“找到了,就在永寧坊西巷,一戶姓段的人家,很富貴,你去了就能看到。”
“行,那我和渺渺先去那里。你和幽篁先去官府報(bào)備?!?/p>
【段府】
朱門彩幔高懸,喜堂紅燭搖曳。青磚鋪就的庭院張燈結(jié)彩,贊者高唱吉詞。新人共執(zhí)同心結(jié),三拜天地,合巹交杯,禮成,滿堂歡慶。賓客云集。蘇渺和久宣夜坐在房頂看著下面的喜事。
一妙齡女子看到旁邊孩童的撥浪鼓掉落在地,女子蹲下指尖剛觸到撥浪鼓,便見新娘的影子突然張出了一雙翅膀。她強(qiáng)壓看向新娘,卻見新娘沖她嫣然一笑。
“宣夜,這女子不是普通人啊,這樣子應(yīng)該是看出新婦身份了吧?!?/p>
“嗯??催@反應(yīng)應(yīng)該沒錯(cuò)?!?/p>
“那我們什么時(shí)候動(dòng)手?!?/p>
“晚上吧,這會(huì)人多眼雜?!?/p>
“嗯,好吧。那我去蹭波喜酒。晚上見?!?/p>
【當(dāng)夜】
白日那妙齡女子提著裙角悄悄潛入內(nèi)院,忽聞新郎和一眾男子醉意朦朧的聲音由遠(yuǎn)及近。
她慌忙閃身躲入假山后,屏息凝神間,只見新郎步履蹣跚地推開了新房的雕花木門。
正欲離去時(shí),屋內(nèi)突然傳來一聲清喝:“娘子小心!”隨即一柄寒光凜冽的長劍破窗而入。
“你娶的夫人是一只妖,我是來除妖的?!本眯沽杩章酉?,振袖收劍,目光如炬地望向踉蹌奔出的新郎。
“大膽。”新郎目眥欲裂,提起佩劍便向久宣夜刺去。
屋檐上的蘇渺見狀不由扶額,青絲隨風(fēng)輕揚(yáng):“宣夜這個(gè)木頭,雖然是事實(shí),但這話說的也太直了吧?!?/p>
“這位姑娘,躲在這兒看戲呢?”蘇渺縱身一躍,如蝶般輕盈落在妙齡少女身旁?!霸谙绿K渺,不知姑娘如何稱呼?”
少女受驚連連后退,“我、我只是想來看看新嫂嫂......”她望著新房方向,聲音漸漸低了下去,“我姓段,名半夏?!蓖盹L(fēng)拂過,將她鬢邊的碎發(fā)吹得輕輕顫動(dòng)。
“半夏,可以這樣喚你吧?”蘇渺斜倚在假山石上,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院中纏斗的兩人,“那是你兄長?叫什么名字?。咳⒘藗€(gè)惦記他聲音的妖怪,還這般相護(hù)?!?/p>
“家兄名喚段言秋?!倍伟胂目粗矍暗奶K渺,“蘇姑娘,我嫂嫂她...當(dāng)真是妖?”
“怎么?你不是能看見嗎?”蘇渺挑眉看著段半夏,“這雙眼睛,可是騙不了人的。”
段半夏靜默不語,只將視線垂落在青石階前。
蘇渺耳尖微動(dòng),忽聽得院墻外傳來雜沓腳步聲。她足尖輕點(diǎn)躍上假山,青紗羅裙在月色中綻開如曇花一現(xiàn)。
“宣夜,府兵來了,先撤!”她朝纏斗中的久宣夜喚道,又回首望向怔在原地的段半夏。
夜風(fēng)卷著未盡的話音拂過少女耳畔:“半夏,今夜且別過——”話音未落,纖影已化作一道流光掠向重檐深處。
久宣夜聞言擊退段言秋,借力騰空而起,離開了段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