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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劍骨重生 清風流影 6386 字 2025-08-06 17:18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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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骨淵雪夜斷殘生臘月的雪片像淬了冰的刀,斜斜刮過貧民窟的破屋。

葉靈汐被裹在發(fā)黑的舊棉絮里,喉嚨里發(fā)出細碎的嗚咽,

小小的拳頭攥著母親干癟的手 —— 那女人三天前就沒了氣息,僵硬的手臂還環(huán)著她,

像道徒勞的屏障。門被踹開時,雪沫子灌了滿屋。寧家死士的玄色披風掃過地上的凍尸,

靴底碾著碎瓷片發(fā)出刺耳聲響。為首的寧玄舟摘下貂皮手套,露出戴著鐵戒的手指,

指尖劃過葉靈汐的左肩,那里皮膚下隱隱透著淡青色,像枚藏在血肉里的玉。“果然是劍骨。

” 他聲音里帶著滿意的喟嘆,銀刃在油燈下泛著冷光。葉靈汐哭得更兇,卻被死士捂住嘴。

銀刃破開皮膚時她沒覺得疼,只聞到一股甜腥氣,像母親以前熬的豬骨湯。

那截三寸長的劍骨被取出來時,還沾著她的血,在寧玄舟掌心里微微顫動,泛著青幽幽的光。

“此等賤命,不配承載靈骨?!?寧玄舟用錦帕裹好劍骨,對死士擺了擺手。

葉靈汐被扔進骨淵時,雪已經(jīng)停了。亂葬崗的腐臭混著蝕骨瘴的腥甜撲面而來,

她落在一堆凍硬的尸體上,左肩的血洞正汩汩冒血。有野狗被血腥味吸引,

綠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亮成星子,一步步朝她逼近。她突然不哭了。或許是太冷,

或許是那股瘴氣鉆進了喉嚨,她張開嘴,發(fā)出嗬嗬的氣音,像只被踩住尾巴的幼獸。

最前面的野狗撲過來時,她竟憑著本能攥住了狗爪,

小小的牙齒狠狠咬下去 —— 那畜生疼得嗚咽著后退,爪子上留下幾個血洞。

這一咬像是觸發(fā)了什么開關。蝕骨瘴順著肩骨的缺口瘋狂涌入,她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燒,

卻奇異地不覺得冷了。有半截斷裂的人骨硌著后背,她摸索著抓過來,緊緊抱在懷里,

骨頭上的裂痕硌得臉頰生疼,卻讓她莫名安心。三天后,

當寧家死士來確認她是否化為膿水時,只看到雪地里一圈狼藉的爪印。

葉靈汐蜷縮在骨堆深處,左肩的傷口已經(jīng)結(jié)痂,螺旋狀的疤痕像朵凍僵的花。

她睜著黑亮的眼睛,看著那些人騎馬離去,喉嚨里發(fā)出細微的嘶聲,

像在模仿某種野獸的警告。骨淵的日子沒有晝夜。她學會了在腐肉里挑還能吃的筋腱,

用石塊砸開凍硬的內(nèi)臟;學會了聽瘴氣流動的聲音躲避深潭,

那些泛著綠沫的水洼能把整個人悄無聲息地吞下去;學會了把磨尖的人骨碎片藏在袖中,

在野狗靠近時猛地刺向它們的眼睛。蝕骨瘴在她身體里結(jié)了層薄冰。天熱時她會渾身發(fā)冷,

指尖泛著青紫色;陰雨天左肩的疤痕就會發(fā)燙,像有團火在骨頭縫里燒。

有次她撞見只被瘴氣蝕得露出白骨的狐貍,那畜生明明快死了,

卻還是拖著斷腿撲向一只兔子 —— 那一刻她突然懂了,在骨淵,活著就是要比誰更狠。

十二歲那年,她第一次走出骨淵。鎮(zhèn)上的貨郎說,翻過三座山就是凌霄宗,

那地方的弟子穿得比雪還白,劍快得能劈開風。葉靈汐摸著左肩的疤痕,那里又開始發(fā)燙,

像有什么東西在隔著皮肉召喚。她在鎮(zhèn)口的破廟里住下,靠劫殺過路的惡霸活命。

有次遇到個腰間懸劍的少年,那劍鞘上的云紋在月光下泛著微光,她剛摸出骨片要刺過去,

對方突然轉(zhuǎn)身,劍尖離她咽喉只剩寸許?!肮菧Y出來的?” 少年皺著眉,

劍上的寒氣逼得她疤痕更燙,“左肩有疤的,都活不長?!比~靈汐沒說話,

趁他分神時滾到柱子后,骨片劃破了他的手背。少年罵了句 “野東西”,卻沒再追。

她看著他策馬遠去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影子在月光里抖得厲害 —— 那是她第一次意識到,

骨淵外的世界,原來有這么亮的光。她開始刻意避開凌霄宗弟子的巡邏路線,

卻總在月圓夜走到鎮(zhèn)東的山崗上。紫霞峰的輪廓在夜色里像把斜插的劍,

峰頂?shù)臒艋鹈髅鳒鐪?,像誰眨動的眼睛。左肩的疤痕燙得越來越厲害,她按住那里蹲下身子,

喉嚨里發(fā)出壓抑的嗚咽,像只找不到窩的狼。有次她偷了家藥鋪的止血膏,

對著銅鏡想涂在疤痕上,卻在看到那螺旋狀的印記時猛地把藥膏砸了。鏡中的少女面色青白,

眼神狠戾,

左肩上的疤痕像條盤踞的蛇 —— 她突然想起骨淵里那些被啃得只剩骨頭的尸體,

原來自己和它們,也沒什么兩樣。直到那個初春的午后,她在鎮(zhèn)口擰斷了馬賊的手腕。

那人的血濺在玄鐵鎖片上,順著紋路滲進疤痕,燙得她幾乎握不住手里的骨片。

然后她就看見了寧轍,他站在逆光里,月白道袍的下擺沾著雪,碎影劍在鞘中輕輕嗡鳴,

像在跟她左肩的什么東西打招呼。那一刻,葉靈汐突然覺得,這十二年的骨淵生涯,

或許只是為了等這聲劍鳴。2 紫霞峰下劍初逢寧轍的靴底碾過馬賊散落的銅錢,

清脆的響聲在死寂的鎮(zhèn)口顯得格外突兀。他盯著葉靈汐攥著人骨碎片的手,

那截骨頭被磨得發(fā)亮,邊緣泛著與碎影劍同源的青光 —— 這是劍骨持有者才有的氣息,

可眼前的少女明明渾身裹著蝕骨瘴,像塊泡在毒液里的玉?!案一厣??!?他又說了一遍,

聲音比山風還冷。碎影劍在鞘中震顫得更厲害,左肩的舊傷突然發(fā)難,疼得他指尖發(fā)麻。

他不動聲色地按住衣襟下的冰帕,那里已經(jīng)沁透了血。葉靈汐往后縮了縮,

玄鐵鎖片撞著肋骨發(fā)出悶響。她認得他腰間的凌霄宗玉佩,

上次差點被那穿白衫的少年一劍刺穿喉嚨,就是因為這玩意兒??蛇@人的眼神不一樣,

他看她的左肩時,瞳孔里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,像骨淵深潭里的漩渦。“不殺你。

” 寧轍看出了她的警惕,解下腰間的水囊扔過去,“紫霞峰有藥,能治你的疤。

”水囊落在腳邊,塞子松開,清水漫在雪地上,融出小小的黑痕。

葉靈汐盯著那汪水看了半晌,突然抓起地上的銹鐵劍,跟在了他身后。

她不知道凌霄宗是什么地方,也不在乎那所謂的藥,

只覺得這人身上的血腥味很熟悉 —— 像骨淵里剛死的獵物,危險,卻誘人。

踏入凌霄宗山門時,蝕骨瘴突然在她體內(nèi)暴走。靈氣濃郁得像化不開的糖,順著毛孔往里鉆,

與她骨血里的陰寒之氣狠狠相撞。葉靈汐疼得蜷縮在石階上,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衣衫,

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寧轍轉(zhuǎn)身時,正看見她左肩的玄鐵鎖片被冷汗浸得發(fā)亮,

螺旋疤痕在皮膚下若隱隱現(xiàn)。他從袖中摸出個瓷瓶,倒出粒漆黑的藥丸:“含著。

”藥丸入口極苦,卻奇異地壓下了翻涌的瘴氣。葉靈汐被他半扶半攙著往山上走,

鼻尖縈繞著他衣袍上的藥味,像紫霞峰漫山遍野的草藥,清苦里藏著暖意。她偷偷抬眼,

看見他耳根泛著不正常的紅,腳步也有些虛浮,像是在強撐。紫霞峰的后山有間廢棄的石屋,

墻角堆著半筐沒來得及曬的草藥。寧轍點燃松明,火光映著他蒼白的臉:“以后住這。

” 他指著墻角的草堆,“每日辰時來前殿學劍?!钡谝惶谜n,

寧轍教她的不是凌霄宗正統(tǒng)的紫霞功,而是套詭異的吐納法。他站在她身后,

掌心離她后心寸許,溫熱的氣息源源不斷涌過來,抵消著她體內(nèi)的瘴氣。

葉靈汐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在抖,呼吸也越來越重,有次她猛地回頭,正撞見他用帕子捂住嘴,

帕子上滲開的血珠像落在雪上的紅梅?!皫煾傅墓Ψ?,為何帶著血腥味?

” 她終于忍不住問,聲音低沉得像磨過石頭。寧轍把帕子藏進袖中,

指尖在劍穗上繞了個圈:“等你能接我十招,便告訴你?!比~靈汐沒再追問,

只是練劍更狠了。她發(fā)現(xiàn)寧轍教的劍招都帶著股決絕的狠勁,不像名門正派的路子,

倒像骨淵里的搏命式。有次她學 “破風式” 時手腕被劍氣震得脫臼,

他替她接骨時動作極輕,指腹擦過她腕間的凍瘡,像怕碰碎什么珍寶?!疤劬驼f出來。

” 他突然開口,聲音有些啞。葉靈汐別過臉:“骨淵里的狼,不會因為疼就不咬獵物。

”寧轍的動作頓了頓,從藥箱里拿出罐藥膏,挖了一大塊抹在她手腕上。

藥膏帶著清涼的薄荷味,混著他指腹的溫度,燙得她皮膚發(fā)麻。那天晚上,

她聽見石屋外有動靜,扒著門縫看見寧轍站在月光里,背對著她劇烈咳嗽,

咳完后從藥圃里摘了株紫色的草,塞進嘴里慢慢嚼著。她后來才知道那草叫續(xù)命草,

據(jù)說能吊住將斷的性命,卻帶著劇毒,多吃一寸便折損一分壽元。日子像紫霞峰的流水,

悄無聲息地淌過。葉靈汐的劍術(shù)日漸精進,寧轍教她用碎影劍的仿制品,那鐵劍沉甸甸的,

握在手里卻讓她左肩的疤痕陣陣發(fā)燙。有次她練劍到深夜,回石屋時看見窗臺上放著碗熱粥,

旁邊壓著張紙條,字跡清雋:“趁熱吃,藥在碗底。”她把粥喝得干干凈凈,

果然在碗底摸到粒藥丸。藥味很苦,卻讓她想起骨淵里唯一溫暖的東西 —— 母親臨死前,

也是這樣把僅存的干糧塞進她懷里。五月的雨連綿不絕,葉靈汐在練劍時撞見寧轍的弟子。

那少年指著她罵 “骨淵來的野種”,說她身上的瘴氣玷污了紫霞峰的靈氣。葉靈汐沒說話,

只是一劍挑飛了他的發(fā)冠,玄鐵鎖片在雨中泛著冷光。寧轍趕來時,那弟子正哭著控訴。

他沒看那弟子,只是盯著葉靈汐濕透的衣衫:“回去換衣服。” 然后對那弟子冷冷道,

“紫霞峰不養(yǎng)長舌之人,領罰去?!蹦翘焱砩?,葉靈汐發(fā)現(xiàn)石屋的門縫被塞了塊暖玉,

觸手生溫。她攥著玉塊坐在草堆上,聽著窗外的雨聲,突然覺得這十幾年的苦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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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8-06 17:18:3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