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碰我!?。 ?/p>
我用盡全身力氣,發(fā)出一聲嘶啞凄厲到變調(diào)的尖叫!整個人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,踉蹌著后退幾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,身體劇烈地顫抖著,眼神驚恐地瞪著喻飛,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獸。
這突如其來的爆發(fā),把所有人都震住了。
走廊里瞬間死寂。
喻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臉上的嘲弄僵住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愕然和……被冒犯的惱怒。他顯然沒料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我,會突然爆發(fā)出如此激烈的反抗,還用那種看瘋狗一樣的眼神看他!
陸明澤也嚇了一跳,連忙上前一步想拉住我:“阿爭!你冷靜點!飛飛他沒惡意……”
“滾開!你們都滾開!”我揮舞著手臂,狀若癲狂,眼淚毫無征兆地洶涌而出,混合著歇斯底里的哭喊,“我媽在里面生死未卜!你們……你們喻家……逼死我們算了!錢!你們眼里只有錢!只有喻飛!”
我指著喻飛,手指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:“喻飛!你這個寄生蟲!吸血鬼!你身上穿的,用的,你花的每一分錢,都沾著我媽的血!沾著我的命!你們喻家能有今天,都是吸我的血!吸我全家的血!”
“現(xiàn)在我媽要死了!你們連救命錢都不肯給!還要逼我去借高利貸!你們還是不是人???!”
我哭喊著,聲音嘶啞絕望,充滿了被逼到絕境的瘋狂和指控。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,狠狠捅向喻飛和陸明澤竭力維持的臉面。
周圍的病人、家屬、護士都看了過來,指指點點,竊竊私語。
“喻家?就是那個最近有點小名氣的?”
“看著人模狗樣的,這么欺負人家孤兒寡母?”
“那個染頭發(fā)的就是喻飛?聽說是氣運之子?呸,我看是掃把星!”
“逼人家姑娘借高利貸救母?真夠缺德的……”
那些議論聲清晰地飄進耳朵里。
喻飛的臉,瞬間漲成了豬肝色!他從小到大被捧著哄著,頂著“氣運之子”的光環(huán),走到哪里都是焦點和恭維,何曾被人這樣當眾指著鼻子罵“寄生蟲”、“吸血鬼”?更別提被這么多人用鄙夷的目光看著!
巨大的羞辱感和暴怒瞬間沖垮了他的理智!
“喻爭!你他媽找死!”喻飛徹底炸了,額頭上青筋暴起,眼神兇狠得像要殺人,他猛地一步上前,揚手就朝我的臉狠狠扇過來!“我讓你胡說八道!”
“飛飛!住手!”陸明澤臉色劇變,急忙去攔,但已經(jīng)晚了!
就在喻飛的手掌帶著凌厲的風聲即將落在我臉上的剎那——
【檢測到目標喻飛強烈負面情緒波動:暴怒!】
【情緒能量捕捉成功!】
【初步掠奪鏈接建立!】
【開始掠奪氣運值……掠奪成功!獲得氣運值:5點!】
冰冷的機械音在腦中響起!
同時,一股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暖流,毫無征兆地憑空注入我的身體!像久旱逢甘霖,瞬間驅(qū)散了骨髓深處的一絲寒意,連帶著因為激動和恐懼而狂跳的心臟,都奇異地平復了一瞬!
而揮掌打來的喻飛,動作卻詭異地出現(xiàn)了一絲極其短暫的凝滯!就好像……有什么東西卡了一下殼。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瞬,但足以讓陸明澤抓住機會,死死抱住了他揚起的手臂。
“放開我!哥你放開我!我今天非打死這個瘋女人不可!”喻飛被陸明澤攔腰抱住,依舊暴怒地掙扎著,對著我咆哮,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,“賤人!忘恩負義的東西!沒有我們喻家,你和你那個病癆鬼媽早就死在大街上了!”
陸明澤死死按住他,臉色鐵青,對著周圍投來的目光感到極度難堪,他壓低聲音呵斥:“夠了!喻飛!這是醫(yī)院!你還嫌不夠丟人嗎!”
他又看向縮在墻角、滿臉淚痕、瑟瑟發(fā)抖的我,眼神復雜到了極點,有憤怒,有厭惡,還有一絲……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忌憚。剛才我那番“吸血”的指控,像一根刺,扎進了他心里最陰暗、最不愿面對的地方。
“喻爭,”陸明澤的聲音冷得像冰,“你情緒太激動了,需要冷靜。阿姨手術(shù)的事,我會安排人看著。你……先離開這里,等冷靜下來我們再談?!?/p>
他不再提那十五萬的事。他現(xiàn)在只想立刻平息這場鬧劇,把我和喻飛這兩個“麻煩”分開。
我抬起滿是淚水的臉,透過模糊的視線,看著暴跳如雷被陸明澤強行拖走的喻飛,看著陸明澤那極力壓抑怒火的陰沉臉色。
成功了。
冰冷的意識深處,那個簡陋的面板清晰地更新了:
【宿主:喻爭】
【命格:天乙貴人(殘缺)[狀態(tài):虛弱/氣運緩慢恢復中]】
【綁定目標:喻飛(偽·氣運之子)[狀態(tài):氣運鼎盛(輕微波動)]】
【可掠奪氣運值:5】
【獻祭通道開啟進度:0.5%】
5點氣運值。0.5%的開啟進度。
雖然微不足道,但這是第一步。用一場精心設(shè)計的“發(fā)瘋”表演,成功激怒了喻飛,掠奪到了他身上的氣運,并開啟了那個最終目標的通道。
更重要的是,喻家兄弟對我的態(tài)度,從這一刻起,徹底改變了。陸明澤的忌憚,喻飛的暴怒和記恨,都將成為我下一步計劃的養(yǎng)料。
我靠著冰冷的墻壁,慢慢滑坐到地上,把臉埋進膝蓋里,肩膀無聲地聳動。在外人看來,這只是一個被逼到崩潰邊緣的女孩在無助哭泣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,被淚水掩蓋的嘴角,正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。
喻飛,陸明澤。
這只是開始。
你們的氣運,我要定了。
你們的命,我也預訂了。
我媽的手術(shù)很成功,但后續(xù)治療和康復費用依舊是個無底洞。那筆三十萬的高利貸,像懸在我頭頂?shù)腻幍丁?/p>
陸明澤“借”給我的那十五萬,像打發(fā)叫花子一樣塞給我后,就再沒主動聯(lián)系過我。喻飛更是把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,據(jù)說在家里發(fā)了好幾次脾氣,揚言要讓我“好看”。
這正是我想要的。
我需要喻飛的“關(guān)注”,無論是正面的“欣賞”(雖然不可能),還是負面的“仇恨”。恨意越深,情緒波動越大,我能掠奪的氣運就越多!那5點氣運值注入后,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變化。那種如影隨形的虛弱感減輕了一點點,頭腦似乎也清明了一絲絲。更重要的是,一種微弱但確實存在的“好運”開始眷顧我。
比如,在人才市場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了好幾天,就在我快要絕望時,竟然意外地被一家剛成立不久、急需人手的小公司錄用了。職位是行政助理,工資不高,但足夠我暫時支付我媽的住院費和一點微薄的生活費,還能勉強擠出一點去還高利貸那可怕的利息。
我知道,這絕不是巧合。是那5點氣運值在起作用。它在緩慢地修復我殘缺的命格,也在微弱地改變我身邊的“勢”。
這家小公司叫“啟航科技”,老板姓周,是個四十多歲、面相憨厚但眼神精明的中年人。公司剛起步,加上老板一共才五個人,租在一個老舊寫字樓的小隔間里,做的是一些外包的軟件測試和簡單的網(wǎng)頁設(shè)計。
我的工作很雜:接電話、訂盒飯、整理文件、打掃衛(wèi)生……什么都干。工資微薄,加班是常態(tài)。但我干得很賣力,甚至可以說是拼命。因為我需要這份工作,更需要一個遠離喻家、可以喘息和積蓄力量的地方。
喻飛果然沒讓我“失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