視頻定格在蘇媛驚恐的臉上，林小滿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，一時不知該做什么。
那個字母"W"無疑是詹姆斯·吳的署名，但他為什么發(fā)這個？蘇媛到底想警告她什么？
"我們必須救她。"程野的聲音緊繃如弦。林小滿重新播放視頻，
仔細觀察背景："看這個窗簾——蘇媛家北京別墅的主臥就是這種深藍色窗簾。
""你怎么知道？""她素描本里有一張。"林小滿點擊放大畫面，"窗戶被欄桿封住了，
她應該在三樓。"程野立即撥通電話："老陳，
幫我查一下蘇明遠北京別墅的平面圖...對，就是順義那個。"掛斷后，他對林小滿解釋，
"我父親的安全主管，退役特種兵。"林小滿繼續(xù)檢查視頻文件屬性，
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隱藏的加密附件。她嘗試了幾種破解方法都失敗了。"需要專業(yè)工具。
"她咬著下唇思考，"周教授認識信息安全專家...""不行，太冒險了。"程野搖頭，
"詹姆斯現(xiàn)在生死未卜，我們不能輕信任何人。
"林小滿突然想到什么："等等...詹姆斯之前提到'車禍'，說欠你父親一條命。
那到底是什么事？"程野的表情變得復雜："十五年前在云南，他們遇到山體滑坡。
我父親的車差點墜崖，詹姆斯當時在車上。"他停頓了一下，"但這不是全部真相。
""還有什么？"程野深吸一口氣："車上還有一個人...蘇媛的母親。
"林小滿瞪大眼睛："什么？她不是考古學家嗎？怎么會和你父親一起出差？
""那不是普通出差。"程野的聲音低了下來，"他們?nèi)齻€是大學同學，
一起創(chuàng)建了第一家公司。后來蘇媛母親嫁給蘇明遠，退出商界轉做考古...但那段時間，
她和我父親...走得很近。
"林小滿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："你是說...他們可能有...""不。
"程野斬釘截鐵，"我父親絕不會做那種事。但蘇明遠...他一直懷疑。
"他的眼神變得痛苦，"蘇媛母親去世后，蘇明遠把怒火轉向我父親。
這些年他一直在找機會報復。
"林小滿的思緒飛速轉動："所以這次東野科技的危機...""是蘇明遠策劃多年的報復。
"程野苦笑，"而我像個傻子一樣，以為把你送到非洲就能保護你。
"林小滿重新看向電腦屏幕。如果蘇明遠對程家的仇恨如此之深，
那么蘇媛現(xiàn)在的處境有多危險？她父親會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嗎？"我們得盡快回國。
"程野站起身，"我訂今晚的航班。""等等。"林小滿拉住他，
"我們剛把證據(jù)發(fā)給你家律師，
..."程野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："我父親在醫(yī)院...蘇媛被囚禁...""兵分兩路。
"林小滿做出決定，"你回國處理家族危機，我留下繼續(xù)疫情工作和解密這個文件。
"她頓了頓，"還有...我需要見周教授。如果這個專業(yè)真的與遠航集團有關，
他可能知道些什么。"程野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點頭："保持聯(lián)系。
如果72小時內(nèi)我沒消息...""你會有的。"林小滿打斷他，不愿去想那個可能性。
機場送別時，兩人都刻意保持著距離。程野拖著一個小行李箱，眼睛布滿血絲。
"到了報個平安。"林小滿說，聲音比自己預想的更哽咽。程野突然抓住她的手："小滿，
無論發(fā)生什么...記住，我改你志愿那天，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天。"林小滿想回應，
但廣播響起最后一次登機提醒。程野松開手，轉身走向安檢口，背影挺拔如松，
卻透著說不出的孤獨?；氐焦?，林小滿立刻聯(lián)系了周教授，說有重要發(fā)現(xiàn)匯報。
等待回復時，她整理了基貝拉項目的所有資料——包括那些證明蘇明遠洗錢的證據(jù)。
翻到一頁資金流向表時，一個熟悉的名字跳入眼簾：北京大學非洲研究專業(yè)發(fā)展基金。
"這是什么？"她湊近細看。表格顯示，過去三年，
遠航集團通過基貝拉項目洗白的部分資金流入了北大非洲研究專業(yè)的"特殊人才計劃"。
林小滿的心跳加速。她迅速打開電腦，搜索這個計劃的信息。公開資料很少，
只有幾條新聞提到幾家跨國企業(yè)聯(lián)合資助的"創(chuàng)新型人才培養(yǎng)項目"。手機響起，
周教授回復同意明天上午見面。林小滿繼續(xù)挖掘，
終于在一個學術論壇的舊帖中找到線索："特殊人才計劃首批選拔對象需具備跨學科背景，
計算機+國際關系優(yōu)先..."發(fā)帖日期是去年十一月——高考報名剛結束的時候。
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林小滿腦中成形：如果蘇明遠早就計劃通過這個專業(yè)控制她和蘇媛呢？
如果改志愿的不是程野，而是...她猛地搖頭。不，程野親口承認了。
但為什么蘇明遠的資金會流入這個專業(yè)？這兩件事到底有什么聯(lián)系？夜深了，
林小滿強迫自己休息。明天見周教授可能會得到一些答案。她躺在床上，盯著天花板，
思緒卻飄向程野——他現(xiàn)在應該已經(jīng)在飛機上了吧？想起他在機場說的話，
胸口泛起一陣酸澀。十八年的友誼，一場背叛，
現(xiàn)在又卷入兩個家族的恩怨...他們還能回到從前嗎？周教授的辦公室比往常更加凌亂，
堆滿了文件和書籍。他示意林小滿坐下，自己則站在窗前，背對著她。"疫情控制得不錯，
"他說，"你的系統(tǒng)幫了大忙。""謝謝教授。"林小滿直接切入主題，"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些事情，
關于遠航集團和我們的專業(yè)。"周教授轉過身，臉上沒有一絲驚訝："說吧。
"林小滿簡要說明了在基貝拉項目中發(fā)現(xiàn)的情況，包括資金流向專業(yè)發(fā)展基金的部分。
她小心地沒有提及蘇媛被囚禁或程家的危機。"你知道這個專業(yè)是怎么選人的嗎？
"周教授突然問。"我聽說...是特殊人才計劃？""不只是這樣。"周教授拉開抽屜，
取出一份檔案，"今年六個學生中，四個是企業(yè)推薦，兩個是自主選拔。"他翻開檔案，
"你是自主選拔的——因為你的計算機競賽成績和語言天賦。
"林小滿皺眉："但我的志愿是被改的...""不。"周教授推了推眼鏡，
"你的志愿確實被修改過，但在那之前，你已經(jīng)在我們的選拔名單上了。""什么？
這不可能！我從未申請過...""程向東推薦的你。"周教授平靜地說，
"作為對蘇明遠推薦自己女兒的對沖。"林小滿的世界仿佛在旋轉。程野的父親推薦她？
那么程野改她志愿是..."事情比你想象的復雜。"周教授繼續(xù)道，
"這個專業(yè)確實是企業(yè)資助的人才計劃，但目的不只是培養(yǎng)員工。"他壓低聲音，
"幾家企業(yè)在非洲的利益錯綜復雜，需要獨立監(jiān)督者。我們培養(yǎng)的是能看透游戲規(guī)則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