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凡覺得自己這輩子沒見過比傻柱更冤的冤種,尤其是當他窩在沙發(fā)里,抱著一桶快化了的冰淇淋,看到《情滿四合院》最后那幾集時,差點沒把遙控器捏成粉末。
這傻柱啊,簡直是當代活雷鋒的反面教材——雷鋒做好事不留名,他做好事恨不得刻在腦門上,結果臨了落得個比竇娥還冤的下場。你說他圖啥?年輕時一門心思幫著寡婦秦淮茹拉扯仨孩子,自己親妹妹餓得眼冒金星,他揣著倆白面饅頭愣是先塞給了秦淮茹家的棒梗;后來為了幫秦淮茹遮掩點雞毛蒜皮的小事,愣是在妹妹相親的節(jié)骨眼上,拍著胸脯承認自己是偷雞賊,害得妹妹嫁過去那天,婆家老太太拿著紅蓋頭都念叨:"這媳婦哥哥是個賊,咱可得當心點。"
李凡啃著冰淇淋,勺子在桶里攪得哐當響:"傻柱啊傻柱,你這腦回路是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?人家秦淮茹家仨孩子是你爹還是你祖宗?你妹妹可是從穿開襠褲就跟你相依為命的親骨肉!"
情節(jié)還在往更扎心的地方狂奔。轉眼幾十年過去,傻柱頭發(fā)白了,背駝了,當年被他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棒梗出息了,住著傻柱買的房,娶了傻柱幫著說的媳婦,轉頭就把老頭往門外趕。"您老占地方,我們小兩口不方便。"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,仿佛傻柱不是把他們養(yǎng)大的恩人,而是塊礙事的絆腳石。
李凡看得氣不打一處來,對著屏幕比劃:"棒梗你這白眼狼,當年吃傻柱的饅頭時咋不說不方便?現在翅膀硬了,翻臉比翻書還快,建議改名叫'棒槌'更貼切!"
更絕的是傻柱被趕出門那集,數九寒天,北風跟刀子似的刮,老頭揣著個破棉襖,顫巍巍地走在胡同里,嘴里還念叨著"我養(yǎng)的孩子不會不管我"。結果呢?愣是在橋洞子里縮成一團,凍得跟個冰棍似的。最后來收尸的是誰?竟然是當年跟他斗了一輩子的許大茂!
李凡看到這,一口冰淇淋差點噴在屏幕上:"合著這劇是在搞黑色幽默呢?死對頭都比親兒子靠譜?許大茂都能良心發(fā)現,那仨白眼狼是被閻王爺勾了魂還是咋地?"
他越想越氣,尤其是想到傻柱那個妹妹,從頭到尾沒露過面。按理說親哥凍死了,怎么也得來哭兩聲吧?可仔細一琢磨,李凡又有點理解——換誰被親哥這么糟踐,心里那道坎也過不去。當年差點被餓死的滋味,被婆家戳著脊梁骨罵"賊的妹妹"的委屈,怕是比寒冬臘月的風還冷。估計老太太在家聽見傻柱的死訊,頂多嘆口氣:"他啊,這輩子就活了個糊涂。"
"你說你這糊涂蟲,"李凡對著屏幕里傻柱的黑白照片比劃,"年輕時幫別人養(yǎng)孩子,老了被別人孩子趕出門,最后還得靠死對頭收尸,你這人生劇本是閻王爺寫的吧?主打一個荒誕?"
他越說越激動,手舞足蹈間,胳膊肘"哐當"一聲撞翻了桌上的水杯。半杯水"嘩啦"一下全潑在了筆記本電腦上,鍵盤瞬間發(fā)出"滋滋"的怪響,屏幕開始瘋狂閃爍,跟迪斯科舞廳似的。
"我去!"李凡嚇得一激靈,冰淇淋都顧不上了,手忙腳亂地撲過去。他這人有個毛病,一著急就犯迷糊,腦子里明明想著"先拔電源",身體卻跟腦子打了架,伸手就想去薅插頭。
指尖剛碰到插頭的瞬間,一股麻酥酥的電流順著胳膊直沖天靈蓋,李凡感覺自己像被一萬只蜜蜂同時蟄了,渾身肌肉瞬間繃緊,跟跳霹靂舞似的抖了三下。他最后一個念頭是:"完了,我這吐槽還沒吐夠呢,別跟傻柱一樣成了冤死鬼啊......"
等他再次睜開眼,發(fā)現自己還躺在沙發(fā)上,電腦屏幕已經黑了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塑料味。窗外的月光照進來,正好落在茶幾上那桶化得一塌糊涂的冰淇淋上,活像一灘被冤枉的眼淚。
李凡摸著后腦勺坐起來,打了個哆嗦——不是嚇的,是剛才那一下電得他現在還覺得渾身發(fā)麻。他看著黑屏的電腦,突然樂了:"得,傻柱的冤屈沒處說,我這吐槽還把自己電了一把,這叫什么事啊......"
他起身去拿拖布擦桌子,嘴里還嘟囔著:"下次再看這劇,高低得備個絕緣手套,誰知道這傻柱的情節(jié)威力這么大,連電流都得過來湊個熱鬧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