皓月描來雙影雁,寒霜映出并頭梅。
很快就來到了嫁娶的好日子,這天振威鏢局來了不少人,數(shù)里紅妝,
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、井然有序,眾人喜氣洋洋、紅裝素裹,鞭炮齊鳴,迎娶新人,好不熱鬧。
震耳欲聾的喧囂幾乎掀翻了屋檐,迎親的隊伍蜿蜒如長龍,
朱紅大轎顫巍巍地行進在人群中央,紅綢扎的花束綴飾其上,鮮亮得仿佛要滴下血來。
兩旁行人挨挨擠擠,踮著腳爭看,喧嘩笑語雜疊地響成一片。
午時前一切已準(zhǔn)備妥帖,新娘已進了轎,
隨著一聲“一紙婚約,兩情相悅,三書六禮,鳳冠霞帔,八臺大轎,十里紅妝”的禱祝聲,
轎子四平八穩(wěn)地被抬起,人群跟著前頭大馬開始出發(fā)。
曹堅跟著后面的馬車旁一起走著,望著觀看的人群,心里也有著淡淡的遺憾,“不知道我這輩子會不會有這天”。
醫(yī)館這邊除了幾個丫鬟外,就只有柳小弟和陳默一起送嫁,
只是他們在前面跟著新娘的轎子,出了鎮(zhèn)口后嫁妝都被放在馬車上不再讓人抬著了,吹拉彈唱的也停了下來,大家開始悶頭趕路。
鏢局的人分為幾部分分散在隊伍中間,防止有意外發(fā)生。
趕去府城的路上至少要走二十天,這還是大家悶頭趕路的時間,出了狀況會耽誤更久,
這就是為什么很少有人能出遠門的原因,就算經(jīng)驗再豐富的人也不敢保證不出問題。
與曹堅走在一起的是鏢局這次過來的學(xué)徒,叫做黃霸天,是的,鏢局也有學(xué)徒,只是他們只用習(xí)武不用干其他雜活。
據(jù)他說想在鏢局當(dāng)學(xué)徒每月要交三十兩,還不包括練武需要的藥錢,
這根本不是正常家庭能負擔(dān)的起的,鏢局的學(xué)徒基本都是富裕人家出身,
除非你的資質(zhì)真的是非常好,鏢局免除一切費用,這樣的人黃霸天也只見到過兩個。
黃霸天是一個胖子,是的,習(xí)武的胖子和普通胖子沒什么兩樣,肥肥的肚子、肥肥的手,胖乎乎的臉頰和小小的眼睛。
他是老來子,上面還有兄弟姐妹,不用繼承家產(chǎn)不用拼搏努力,家里孩子他最小,自然是被捧在手心的寶,
除了他爹沒人敢動他一根汗毛,這就是一個出生就在羅馬的人。
曹堅問他“那你為什么要到鏢局當(dāng)學(xué)徒?”,
黃霸天告訴曹堅,是被皮鞭抽來的,對其他事情他爹都能容忍,就習(xí)武一事誰來說都不好使。
他說他爹以前在武者手上吃了大虧,曾經(jīng)發(fā)誓后人一定要習(xí)武,對他寄予厚望,
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了,“霸天”這該多么霸氣,這個名字就是為了江湖而生的。
路上并不好走,雖然走的是官道,但是離開鎮(zhèn)上遠了后路上泥濘就變多了,而且還要注意從路邊草叢里竄出來的野獸。
剛出鎮(zhèn)上的時候曹堅還有新鮮感的,時間長了就乏味了,只能靠和黃霸天聊天打發(fā)時間。
“霸天,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?”曹堅對跟在左邊的胖子問去
“都說了,叫我霸哥,我家什么都做,主要是珠寶和糧食,以后你去買東西可以報我的名字,有優(yōu)惠”,黃霸天對曹堅的稱呼有些不滿
“你們現(xiàn)在都是什么境界的武者???鏢局里高手多嗎?”
“我已經(jīng)練皮了,厲害吧,我跟你說,我可是天才,鏢局學(xué)徒里比我厲害的可不多,你呢?我看你應(yīng)該也練武了吧?”,
黃霸天昂著頭高傲著說,看見了曹堅包袱里的弓箭和手里的短棍。
“我突破練筋沒多久,你們學(xué)徒里最厲害的是什么境界?”,曹堅好奇地問
“噗,你說什么?”黃霸天聽到曹堅說的一激動被嘴里的橘柑嗆到,一嘴吐了出來,“你是練筋?怎么可能?”
“你竟然是練筋!你們不是醫(yī)館嗎?你這怎么練的?”黃霸天不敢置信,眼睛稍微睜大一點,盯著曹堅看。
“我們醫(yī)館也是要練武的”,曹堅看黃霸天的表情,想到:“看來在鏢局里,練筋的也不是可有可無的人”。
黃霸天嘟囔著,“那你資質(zhì)也還行啊,怎么去做醫(yī)師了,我看你直接加入鏢局算了,
但你也不要驕傲,學(xué)徒里達到練骨的就好幾個,練筋也沒什么了不起的”。
“我看在前面鏢局領(lǐng)頭的,是什么人物?”曹堅指了指在隊伍中間位置騎著馬四處張望的人
“你說他啊,他是我們二鏢頭,那可是練髓武者,很受眾人愛戴,事事爭先,在鏢局威望很高,在府城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,
這次是二公子結(jié)婚他才會過來的,否則一般人可請不動他”
“練髓武者?練髓到底有多強,你見過嗎?”
“沒見過,只聽人說練武越到后面越難,一步一重關(guān),練髓后可力當(dāng)十牛之力勢不可擋,已非人力可能敵,
在戰(zhàn)場上是真正的殺神,除非同級武者圍殺否則無人能制,”
黃霸天一臉向往之色,“不知道有生之年,我能不能達到這等境界”。
“唉,這次我也是昏了頭了,接了這個任務(wù)出來,本來想著活輕輕松松的,還能出府城看看,沒想到一路這么無聊,
特么的,回去我要打爆那個臭老鼠的頭”,黃霸天抱怨著,
“可是也有著其它好處,我就不告訴你了”。
“鏢局里的人不是經(jīng)常走鏢嗎?你沒出過遠門嗎?”曹堅疑惑問道
“我才練皮,還沒達到走鏢的資格,只有練筋以上的人才能跟著鏢頭出去見識見識”,
黃霸天搖搖頭,“如果能出去,誰又會天天待在鏢局里呢,安全是安全,但是忒沒意思了”。
“鏢局里醫(yī)師會跟著一起走鏢嗎?”
“有時候會,走鏢過程中難免有損傷,有個醫(yī)師跟著能降低傷亡概率,但是你放心,醫(yī)師都是躲在后面就行,你們不會有危險的”。
兩人一路走一路聊,曹堅乘著機會了解到很多鏢局和府城的事情,對今后的生活也有了底,
只是鏢局雖然高手眾多,但也不是輕易就能得到練筋以上的功法的,難免令人憂愁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曹堅也是第一次離開這么遠,心里又興奮又忐忑。
就這樣隊伍走了三天,晚上有人提前找好地方安營扎寨,可以看出鏢局對這種趕路經(jīng)驗非常豐富,每個人分工明確沒有出過岔子。
到了晚上也沒安排曹堅就與黃霸天守夜,他們一起睡在馬車上,鋪了幾層軟布在上面,倒也能忍受。
這三天就這么風(fēng)平浪靜的過去了,直到這天晚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