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旺仔大喬的絕密日記》
2025年8月4日 陰轉(zhuǎn)雷陣雨
凌晨一點,我被雷聲驚醒。窗外的雨下得很兇,海浪拍打著礁石,像野獸在咆哮。摸了摸床板縫里的美工刀,還在。這是老陳教我的,"手里有東西,心里才不慌"。
手機在枕頭底下震動,是紅姐發(fā)來的消息:"籠速忘在找你,說愿意出五百萬買你手里的證據(jù)。"
五百萬。我笑了。當初他搶《念論》版權(quán)的時候,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?那首歌的原創(chuàng)demo還在我硬盤里,是我十五歲在菜市場棚子里寫的,后來被他改了幾個音符,就成了他的成名曲。
"告訴他,拿命來換。"我回了一句,把手機調(diào)成靜音。
里屋傳來咳嗽聲,比昨晚更重了。我摸過去,看見我媽坐在床上,背對著我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"又不舒服了?"
她沒回頭,聲音悶在被子里:"喬喬,我們收手吧。"
"快了。"我坐在床沿,摸到她后背全是汗,"等解決了籠速忘,我們就走。"
"解決了他,還有別人。"她轉(zhuǎn)過身,眼睛紅得像兔子,"你爸已經(jīng)沒了,我不能再失去你。"
我沒說話。床頭柜上放著我爸的日記本,昨晚看到凌晨,最后一頁寫著"2025年7月20日,曼妮說喬喬要毀了她,讓我盯著喬喬,不然就曝光我當年的事...我該怎么辦?"
原來他早就知道李曼妮要對我下手,原來他一直在掙扎。
凌晨三點,老陳翻墻進來,雨衣上的水順著褲腳往下滴。"籠速忘帶了三個人,在村口的便利店等著,說見不到你就不走。"
"他倒敢來。"我摸出水果刀,刀鞘上的碎鉆硌著手心,"帶了什么人?"
"兩個保鏢,還有個女的,說是他助理。"老陳往嘴里塞了塊面包,"我剛才去看了,那女的眼熟,好像是前幾年被他潛規(guī)則的那個練習生。"
我心里冷笑。籠速忘這招夠陰的,帶個女的來,是想打感情牌還是想玩苦肉計?
"我去會會他。"我往門外走,被老陳拉住了。
"等天亮再說,雨太大。"
"就現(xiàn)在。"我盯著他的眼睛,"他敢來,就別怕我不見。"
村口的便利店亮著慘白的燈,籠速忘坐在靠窗的位置,穿件黑色沖鋒衣,頭發(fā)梳得一絲不茍。兩個保鏢站在門口,跟兩座鐵塔似的。
那個女助理坐在他對面,低著頭,手指絞著衣角。我認得她,叫林薇薇,三年前參加選秀節(jié)目,因為長得像我,被籠速忘簽下來,后來突然消失了。
推開門,風鈴叮當作響。籠速忘抬起頭,笑了:"大喬,好久不見。"
"說事。"我拉過把椅子坐下,水果刀藏在袖子里。
"我知道你手里有《念論》的原創(chuàng)證據(jù)。"他往我面前推了杯奶茶,"五百萬,刪了它,我們兩清。"
"兩清?"我笑出聲,"你搶我歌的時候,怎么沒想過兩清?"
"那時候年輕不懂事。"他嘆了口氣,"現(xiàn)在我給你補償。"
林薇薇突然抬起頭,眼睛通紅:"喬姐,求你了,放過速忘吧,他真的知道錯了。"
"你閉嘴。"我盯著她的臉,"他把你藏在哪了?"
她的臉瞬間白了,低下頭不敢說話。籠速忘的臉色沉下來:"大喬,別給臉不要臉。"
"臉是自己掙的,不是別人給的。"我站起身,袖子里的刀滑到手里,"要么拿證據(jù)來換,要么等著身敗名裂,選一個。"
"你以為我沒后手?"他從錢包里掏出張照片,拍在桌上,"你媽在菜市場棚子里的照片,要是被發(fā)到網(wǎng)上..."
我手里的刀差點掉在地上。那是十五年前的照片,我媽抱著發(fā)燒的我,坐在爛菜葉堆里,背景是漏雨的棚頂。
"你找死。"我撲過去按住他的脖子,刀架在他喉嚨上。兩個保鏢沖過來,被老陳擋住了。
"別動!"老陳手里的撬棍抵著一個保鏢的腰,"誰動試試!"
便利店老板嚇得躲在收銀臺后面,瑟瑟發(fā)抖?;\速忘的臉漲得通紅,手抓著我的手腕:"有話好好說..."
"照片哪來的?"我加重了手上的力氣,刀刃劃破了他的皮膚,滲出血珠。
"張總...張總給我的..."他聲音發(fā)顫,"他說萬一你逼得太緊,就用這個威脅你..."
林薇薇突然哭了:"喬姐,是我對不起你!是我告訴張總你最在意你媽..."
我轉(zhuǎn)過頭看著她,突然覺得很可笑。這就是網(wǎng)紅圈,為了紅,什么都能賣,什么都能背叛。
"把照片刪了。"我松開籠速忘,刀還在手里,"現(xiàn)在就刪。"
他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,刪照片的時候手在抖。老陳走過來,奪過手機,往地上一摔,用腳碾得粉碎。
"滾。"我盯著籠速忘,"再讓我看見你,就不是劃一刀這么簡單了。"
他帶著人跑了,林薇薇跑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,眼神復(fù)雜。我沒理她,這種人,不值得同情。
回到海邊小屋,雨已經(jīng)停了。我媽站在門口,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。"你又打架了?"
"沒有。"我把刀藏起來,"籠速忘來了,被我趕走了。"
她沒再說話,轉(zhuǎn)身去廚房做飯。鍋里的粥撲出來,糊味彌漫了整個屋子。
早上八點,紅姐發(fā)來段視頻。是林薇薇在酒店房間里的錄音,她說籠速忘把她關(guān)在郊區(qū)的別墅里,不讓她見人,還說要是敢不聽話,就把她的裸照發(fā)到網(wǎng)上。
"這女的想反水。"紅姐的消息跟著進來,"她說有籠速忘偷稅漏稅的證據(jù),想跟你合作。"
"地址。"我回了兩個字。
"碧海藍天小區(qū)12棟501,她現(xiàn)在在那。"
我看著視頻里林薇薇憔悴的臉,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選秀后臺,她怯生生地問我"喬姐,我能像你一樣紅嗎"。那時候她眼里有光,不像現(xiàn)在,只剩死氣。
"老陳,陪我去趟碧海藍天。"
"她可信嗎?"老陳皺著眉,"萬一是圈套呢?"
"是圈套也得去。"我摸出美工刀,"籠速忘的稅單,我勢在必得。"
碧海藍天小區(qū)比張總老婆住的那個高檔,門口有保安,要刷門禁卡。紅姐早就安排好了,保安看了我們一眼,沒攔。
12棟501的門沒鎖,推開門進去,一股香水味撲面而來。林薇薇坐在沙發(fā)上,見我們進來,趕緊站起來,手里攥著個U盤。
"喬姐。"她把U盤遞過來,"這是籠速忘近三年的稅單,他虛報了五千萬的成本。"
我接過U盤,插在老陳的筆記本上。里面果然是稅單,還有幾段錄音,是籠速忘和會計的對話,說"把賬做干凈點,別讓人抓住把柄"。
"你想要什么?"我看著她,"錢?還是想讓我?guī)湍憬饧s?"
"我想離開這個圈子。"她突然哭了,"我爸媽還在老家等著我,我想回去嫁人,過正常人的生活。"
"可以。"我把U盤拔下來,"我會讓張律師幫你解約,再給你一筆錢,夠你在老家買套房。"
她愣了一下,好像沒想到我會這么痛快。"謝謝喬姐...其實...還有件事..."
"什么事?"
"張總不是筆陳章殺的。"她聲音壓得很低,"是籠速忘,他買通了獄警,還讓我故意把線索引到筆陳章身上。"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這就說得通了,筆陳章雖然蠢,但還沒蠢到殺人滅口的地步?;\速忘不一樣,他看著斯文,心狠著呢。
"你怎么知道的?"
"我聽到他打電話。"她往門口看了眼,"他說張總知道得太多,留著是禍害。"
老陳突然站起來,走到窗邊:"有人來了。"
我往樓下看,籠速忘的車停在小區(qū)門口,兩個保鏢正往樓上走。
"他怎么知道我們在這?"林薇薇嚇得臉都白了。
"你被跟蹤了。"我把U盤揣進兜里,"老陳,帶她從消防通道走。"
"那你呢?"
"我斷后。"我摸出美工刀,"快點!"
老陳拉著林薇薇往消防通道跑,我把沙發(fā)推到門口,擋住去路。腳步聲越來越近,停在門口。
"大喬,我知道你在里面。"籠速忘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,"把U盤交出來,我放你一條生路。"
"你覺得我會信嗎?"我靠在沙發(fā)上,手里的刀握得發(fā)白。
門被撞得咚咚響,沙發(fā)在慢慢移動。突然,"哐當"一聲,門被撞開了,兩個保鏢沖進來。
我往臥室跑,鎖上門,從窗戶爬出去。外面有個空調(diào)外機,我踩著它往下跳,落地時崴了腳,鉆心地疼。
小區(qū)的保安不知道被收買了還是被打了,躺在地上哼哼。我一瘸一拐地往外跑,籠速忘的車就在前面,他正從車上下來。
"抓住她!"他指著我喊,聲音尖利。
我轉(zhuǎn)身往小區(qū)深處跑,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。突然,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我面前,車窗搖下來,是紅姐。
"上車!"
我拉開車門鉆進去,紅姐一腳油門踩到底,車像箭一樣沖了出去。后視鏡里,籠速忘的臉越來越小,像個扭曲的鬼臉。
"謝了。"我揉著崴了的腳,疼得齜牙咧嘴。
"小事。"她遞給我瓶水,"林薇薇安全到老陳那了,張律師說會盡快幫她解約。"
"籠速忘的稅單,夠他判幾年?"
"最少十年。"紅姐笑了,眼角的疤動了動,"加上張總的事,夠他在牢里待一輩子了。"
車開到海邊,紅姐突然說:"其實,你爸跟我認識。"
我愣住了。
"十五年前,他在**幫過我。"她望著窗外的海,"那時候我被人追債,是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我,讓我快跑。"
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。原來我爸不是卷錢跑路,原來他真的是個好人。
"他說他有個女兒,唱歌很好聽,將來一定會成大明星。"紅姐轉(zhuǎn)過頭看著我,"他沒騙我。"
眼淚突然掉下來,砸在褲子上,暈開一小片濕痕。我從來沒在別人面前哭過,連我媽都沒有。
"他還說,等他把債還清了,就帶你去看海。"紅姐遞過來張紙巾,"現(xiàn)在,他應(yīng)該看到了。"
海風吹進來,帶著咸味,吹在臉上涼涼的。遠處的航標燈一閃一閃的,像我爸的眼睛。
下午三點,老陳發(fā)來消息:"籠速忘被抓了,稅務(wù)局和公安局的人一起去的,人贓并獲。"
附帶的照片里,籠速忘戴著手銬,被警察押著往外走,頭低得像要埋進地里。評論區(qū)已經(jīng)炸了,有人扒出他以前的黑料,從偷稅漏稅到潛規(guī)則,無所不有。
"大快人心!"
"這種人渣就該牢底坐穿!"
"支持嚴查!還娛樂圈一片凈土!"
我關(guān)掉手機,靠在椅背上。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,暖烘烘的。紅姐在開車,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(diào)。
"接下來去哪?"她問。
"云南。"我看著窗外掠過的樹,"我媽想去看茶花。"
"好。"她打了把方向盤,"我送你們?nèi)ァ?
晚上六點,回到海邊小屋。我媽正在收拾行李,把我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。"紅姐都跟我說了。"她眼眶紅紅的,"你爸是個好人。"
"嗯。"我走過去,從背后抱住她,"我們?nèi)ピ颇?,媽?
"好。"她轉(zhuǎn)過身,摸了摸我的臉,"去看茶花。"
晚上十點,我打開日記本,在臺燈下寫道:
"8月4日,籠速忘被抓了,罪有應(yīng)得。
紅姐告訴我,我爸是個好人,他幫過她,他沒有卷錢跑路。
原來我一直都錯怪他了。
我爸說,等他還清債,就帶我去看?!,F(xiàn)在,他看到了。
明天去云南,看茶花。
我媽說,那里的茶花開得很好看。
或許,我們真的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。
那些欠我的,都討回來了。
那些我欠的,也該還了。
云南,等著我。"
合上日記本,窗外的海很平靜,月光灑在海面上,像鋪了層銀霜。紅姐的車停在樓下,引擎還沒關(guān),嗡嗡地響。
我媽已經(jīng)睡著了,臉上帶著笑,好像夢到了什么好事。我摸了摸她的頭發(fā),白了很多,但很軟。
突然覺得,好像沒那么恨了。李曼妮,張總,籠速忘,筆陳章...他們都得到了應(yīng)有的報應(yīng)。我爸的仇,報了。
或許,真的可以放下了。
去云南,種點花,養(yǎng)點雞,陪我媽看看日出日落。像個正常人一樣,過幾天安穩(wěn)日子。
至于網(wǎng)紅圈那些齷齪事,就讓它留在過去吧。
天快亮的時候,紅姐敲了敲門:"準備好了嗎?該走了。"
"準備好了。"我拎起行李,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小屋。墻上還貼著老陳樂隊的海報,桌上的日記本攤開著,風從窗戶吹進來,掀動了紙頁。
再見了,深圳。
再見了,那些恩怨情仇。
再見了,旺仔大喬。
從今天起,我只是喬喬,一個想陪媽媽去看茶花的女兒。
車開出去很遠,我回頭看了一眼海邊的小屋,越來越小,最后消失在視線里。
紅姐遞給我一副耳機,里面放著首歌,是我十五歲在菜市場棚子里寫的那首《念論》,沒被改過的版本。
陽光從車窗照進來,暖烘烘的。我靠在椅背上,閉上眼睛,好像看到我爸站在海邊,對我笑。
爸,我們?nèi)ピ颇狭恕?/p>
那里的茶花開了,很漂亮。
你看到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