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吼——!」一聲完全脫離了人類聲帶的、如同受傷孤狼發(fā)出的暴戾咆哮,
從我身后的臺階上炸響!那聲音里充滿了被徹底背叛的狂怒、被鮮血刺激的失控,
以及一種近乎毀滅一切的瘋狂!恐怖的聲浪裹挾著實質(zhì)般的威壓,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下!
樓梯間本就搖搖欲墜的聲控燈管,在這聲咆哮中「啪」地一聲徹底爆裂!
無數(shù)細碎的玻璃渣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!整個空間瞬間陷入一片絕對的黑暗,
只剩下我頸側(cè)傷口處血液流淌的細微聲響,
以及黑暗中那沉重如鼓點、帶著毀滅氣息的腳步聲,如同踏在我的心臟上,再次逼近!
歲安徹底失控了!我的血,我的反抗,我那撕心裂肺的宣言,如同火星濺入了沸騰的油鍋!
他不再顧忌什么「守秘人」,不再顧忌什么規(guī)則!他只想抓住我,撕碎我,
或者……用他的方式,永遠地「擁有」我!黑暗中,一股冰冷刺骨的腥風撲面而來!
帶著屬于頂級掠食者的暴戾氣息!我能感覺到那只冰冷的手,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,
即將扼住我的喉嚨!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——「嗡……」
一聲極其輕微的、如同古鐘被敲響般的奇異嗡鳴,毫無預(yù)兆地在樓梯間里震蕩開來!
這聲音并不響亮,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肅穆和不容置疑的威儀,
瞬間壓過了歲安的咆哮和沉重的腳步聲!嗡鳴響起的剎那,樓梯間入口處,
那個神秘男人所站立的位置,驟然亮起一片柔和卻極其堅韌的銀白色光芒!光芒并不刺眼,
卻如同水銀瀉地,瞬間驅(qū)散了樓梯間入口附近的黑暗,
形成一道清晰的、散發(fā)著古老符咒氣息的光幕屏障!歲安那帶著毀滅氣息抓向我的手,
在觸及這片銀白光幕的瞬間,如同撞上了無形的銅墻鐵壁!「滋啦——!」
一聲令人牙酸的、如同燒紅烙鐵浸入冰水的劇烈聲響爆開!黑暗中,
歲安發(fā)出一聲混合著痛苦和暴怒的悶哼!那只探出的手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灼燒,
猛地縮了回去!銀白色的光幕上,清晰地留下了一道焦黑的、如同獸爪般的能量痕跡,
隨即又被流動的符咒光芒迅速修復(fù)。「歲安!」門口的男人聲音響起,比之前更加冰冷,
帶著一種宣告般的審判意味。他依舊站在光幕之后,幽藍色的眼睛在銀光的映襯下,
如同寒冰地獄的入口,清晰地鎖定了黑暗中那個暴戾的身影。「最后一次警告!
立即停止你的攻擊行為!否則,
依據(jù)《非自然存在管理條例》第十七條及《跨物種強制約束禁令》,
我將行使『守秘人』權(quán)限,對你實施強制收容!」他的話語清晰而冰冷,
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法槌落下。那銀白色的光幕隨著他的話語微微波動,
散發(fā)出更加穩(wěn)固和強大的氣息,將整個樓梯間的出口牢牢封鎖。光幕不僅隔絕了物理的沖擊,
更形成了一種強大的精神威懾,讓空氣中彌漫的暴戾妖氣都為之一滯。
黑暗中的腳步聲停了下來。沉重的喘息聲如同拉動的破風箱,帶著極致的憤怒和不甘,
在死寂的樓梯間里回蕩。歲安顯然受到了那光幕力量的反噬,但他并未退縮,
那如同實質(zhì)的殺意和占有欲,隔著黑暗和光幕,依舊如同冰冷的毒蛇般纏繞著我。
「守秘人……呵……」黑暗中傳來歲安沙啞到極點的聲音,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刻骨的恨意,
「就憑你……也想攔我?」銀白光幕的邊緣,開始劇烈地波動起來!如同投入巨石的湖面!
黑暗中,一股更加恐怖、更加原始的力量正在凝聚!歲安要拼命了!
他要強行突破這代表規(guī)則的光幕!我的意識在劇痛和失血中搖搖欲墜,
身體沿著冰冷的墻壁緩緩下滑。完了……無論是歲安突破光幕,
還是守秘人動用所謂的「強制收容」……等待我的,
都將是更深、更絕望的囚籠……三百年的掙扎,到頭來,
依舊逃不過被標記、被占有的命運嗎?不……絕不!
就在這毀滅性的沖突一觸即發(fā)的剎那——「夠了?!挂粋€更加蒼老、更加平和,
卻帶著一種仿佛能撫平時空褶皺般絕對力量的聲音,突兀地響起。
這聲音并非來自樓梯間的任何角落,而是如同直接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響起。
隨著這聲音落下,樓梯間入口處那片劇烈波動的銀白光幕,瞬間穩(wěn)定下來,
光??變得更加內(nèi)斂而深邃。而黑暗中,歲安那凝聚到頂點的恐怖力量,
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輕輕拂過,瞬間消散了大半!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驟然減輕!
一道極其模糊、如同由流動的灰色霧氣凝聚而成的佝僂身影,
無聲無息地出現(xiàn)在銀白光幕之前,站在那個被稱為「守秘人」的男人身側(cè)。
霧氣般的輪廓看不清面容,只能感覺到兩道如同古井般深邃、仿佛蘊含著無盡時光的目光,
平靜地掃過現(xiàn)場——掃過瀕死的我,掃過暴怒的歲安,也掃過神色凝重的守秘人?!感±轻?,
」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,直接對著歲安所在的黑暗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,
「執(zhí)念太深,反噬己身。你忘了當年雪谷里,是誰的一念之仁,給了你重生的機會?
如今這般強求,是報恩,還是……索命?」這輕飄飄的一句話,如同定身咒語,
讓黑暗中歲安那狂暴的氣息猛地一滯!那沉重的喘息聲都停頓了一瞬。「至于你,
小貓兒……」那古井般的目光轉(zhuǎn)向倚著墻壁、渾身浴血的我,聲音里聽不出情緒,
「三百年的戒律,守的是規(guī)矩,還是……你自己的心?今日這血,流得值嗎?」
這蒼老的存在,仿佛洞悉一切。他寥寥數(shù)語,便如同利劍,刺穿了歲安扭曲執(zhí)念的核心,
也點破了我三百年自欺欺人的偽裝。「我……」歲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,
第一次帶上了一絲迷茫和掙扎的痛苦,那滔天的暴戾如同退潮般迅速減弱,
「我只要她……我找了她三百年!她是我的!她當年……」「當年是當年?!?/p>
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他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終結(jié)意味,「緣起緣滅,強求不得。今日事,
到此為止。」他的目光轉(zhuǎn)向門口的守秘人,「帶這小狼崽回去,『靜室』思過三年。三年內(nèi)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