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手,下意識地摸向腰間。
那里本來應(yīng)該有一把刀?,F(xiàn)在是空的。
戚顏注意到了我的動作。
她非但沒有退開,反而靠得更近了。
她的另一只手,輕輕按在了我摸向腰間的手背上。
她的手心很涼,皮膚很滑。
“別緊張,程野?!彼淖齑綆缀踬N著我的耳廓,“我要是想殺你,你走不進這扇門?!?/p>
我的肌肉沒有放松。
在這個世界,女人的危險程度,和她們的漂亮程度成正比。
戚顏,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。
“你想讓我做什么?”我問。聲音有點干。
“很簡單?!彼逼鹕恚匦伦厮睦习逡紊?,“我要你,帶著這份情報,活過第十輪游戲?!?/p>
我愣住了。
“就這么簡單?”
“就這么簡單?!彼c頭。
這不合邏輯。
她費了這么大勁,篩選出我,給了我價值連城的情報,就是為了讓我活下去?
她圖什么?
“為什么?”我問出了心里的疑惑。
“因為,你是第一個,敢拿一塊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,來跟我賭命的人。”她說,“我喜歡賭徒。尤其是有勇無謀的賭徒。”
她這話,像是在夸我,又像是在罵我。
“而且……”她話鋒轉(zhuǎn),“我需要你在‘鐘樓’里,幫我拿一樣?xùn)|西。”
我明白了。
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。
免費的午餐,從來都是最貴的。
“拿什么?”
“到時候,你就知道了?!彼u了個關(guān)子,“我會通過一種方式聯(lián)系你。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。”
“如果我拒絕呢?”
“你不會拒絕的?!逼蓊佇α耍耙驗?,這份情報,有一個小小的‘保險’?!?/p>
她拿起桌上的一個遙控器,按了一下。
我對面的墻壁上,一塊屏幕亮了起來。
屏幕上,是我剛剛拿到的那份地圖。
突然,地圖上的幾個關(guān)鍵位置,開始變得模糊,然后變成了亂碼。
“這是……”我瞳孔一縮。
“特制的墨水。”她說,“二十四小時后,如果沒有我的‘密鑰’,這張地圖就會變成一張廢紙。文件也一樣?!?/p>
我瞬間明白了。
我從頭到尾,都在她的計算之中。
我拍下情報,只是第一步。
我走進這間屋子,才是真正的開始。
我不是贏家。
我只是她選中的,下一個祭品?;蛘哒f,工具人。
“你夠狠。”我看著她,一字一句地說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她無所謂地聳聳肩,“在這個世界,不夠狠的,早就變成灰了?!?/p>
她說的是事實。
我沒有選擇。
要么,拿著這份“定時炸彈”一樣的情報,去游戲里賭一把,替她賣命。
要么,現(xiàn)在就死在這里。
“我怎么聯(lián)系你?或者說,你怎么聯(lián)系我?”我問。
這代表,我妥協(xié)了。
戚顏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。
她從抽屜里拿出一樣?xùn)|西,扔給我。
是一個耳釘。銀色的,很小,像一顆鋼珠。
“戴上它。游戲開始后,它會自動激活。記住,只有我能單方面聯(lián)系你。你無法主動找我?!?/p>
我捏著那枚冰冷的耳釘。
這東西,更像一個狗鏈。
“東西在哪?”我問,指的是她要我拿的東西。
“鐘樓的頂層。一個掛著紅色鈴鐺的房間里。里面有一個保險箱,沒有密碼,直接打開。我要里面的東西。”
“頂層?”我皺眉,“地圖上顯示,頂層是最高危區(qū)域。”
“所以才需要你?!彼f,“以你的能力,加上我的情報,你是唯一有機會上去的人?!?/p>
她把我的一切都算計好了。
我的性格,我的能力,我的處境。
這個女人,像一張看不見的網(wǎng)。
“我拿到東西后,怎么給你?”
“活下來。帶著東西來見我?!彼f,“到時候,‘火種’芯片,和它的用法,都是你的。我還會給你下一輪游戲的情報。免費。”
她開出的價碼,很有誘惑力。
用一次冒險,換兩次活命的機會。
這筆買賣,聽上去很劃算。
但我總覺得,事情沒那么簡單。
“好?!蔽艺酒饋恚拔腋?。”
我走到門口,手放在門把上。
“程野?!彼蝗挥纸凶×宋?。
我回頭。
“活下來?!彼f。
她的表情很認(rèn)真,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那一瞬間,我竟然覺得,她這句話,是真心的。
我沒說話,拉開門,走了出去。
走廊的燈光依舊刺眼。
我走到后臺出口,那兩個壯漢還守在那里。
他們給我讓開了路。
當(dāng)我重新回到B3區(qū)那片混亂骯臟的區(qū)域時,感覺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回來。
外面綴著我的那些人,都不見了。
他們應(yīng)該知道,我已經(jīng)和戚顏達成了某種交易。
沒人敢動戚顏的人。
我摸了摸懷里的地圖和文件。又摸了摸口袋里那枚冰冷的耳釘。
我現(xiàn)在是“戚顏的人”了。
這個身份,是保護傘,也是催命符。
我抬頭,看了一眼安全區(qū)上方,那塊巨大的倒計時牌。
【距下輪游戲開始,剩余:238小時12分43秒】
還有九天多。
這九天,我要做的,就是把這份情報,每一個字,都刻進腦子里。
然后,去鐘樓,拿回屬于我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