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兩天,風(fēng)平浪靜。
世界,還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。
新聞里,播放著財經(jīng)峰會和明星八卦。
沒有人知道,一場史無前例的災(zāi)難,正在醞釀。
我過得很規(guī)律。
吃飯,睡覺,鍛煉身體。
我把出租屋的門窗都加固了。用我能找到的所有東西。
我還去五金店,買了一把消防斧。
老板問我買來干嘛。
我說,劈柴。
老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。
我沒理他。
秦箏沒有再聯(lián)系我。
也沒有派她的律師來。
我知道,她在觀察。在等待。
她在等我的“瘋言瘋語”,不攻自破。
第三天,晚上。
我正在做俯臥撐。
汗水把地板打濕了一小塊。
手機突然響了。
一個陌生的號碼。
我接起來。
“陳戒?!?/p>
是秦箏的聲音。
依舊很冷,但,我從里面,聽到了一絲掩飾不住的急躁。
“秦總,晚上好啊。這么晚了,想我了?”
“少廢話?!彼驍辔?,“你現(xiàn)在在哪?”
“在家啊。還能在哪。”
“開門。我就在你樓下?!?/p>
我走到窗邊,拉開窗簾一條縫。
那輛火紅色的法拉利,又停在了老地方。
像一團鬼火。
“秦總,這么晚了,孤男寡女的,不太好吧?”我故意逗她。
“我給你五分鐘?!?/p>
她說完,直接掛了電話。
我笑了。
她果然,還是忍不住了。
我慢悠悠地穿上T恤,走下樓。
她就站在車邊。
沒穿套裙,換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。頭發(fā)也扎成了馬尾。
但就算這樣,她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氣質(zhì),還是沒變。
路燈把她的影子,拉得很長。
“上車?!?/p>
她看到我,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。
“去哪?”
“一個安全的地方?!?/p>
我坐了進去。
車?yán)锏目臻g很小,全是她身上的味道。
她一言不發(fā),啟動車子。
法拉利的引擎發(fā)出一聲低吼,像一頭被喚醒的野獸。
車子開得很快。
窗外的街景,飛速倒退。
“想通了?”我問。
她沒看我,眼睛盯著前方的路。
“今天下午,紐城證券交易所,系統(tǒng)憑空崩潰了三分鐘?!?/p>
她說。
聲音很平,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。
“三分鐘,全球股市蒸發(fā)了上萬億。所有人都查不出原因?!?/p>
“哦?!蔽覒?yīng)了一聲。
“同一時間,東都的通訊塔,所有信號中斷了三分鐘。也是查不出原因?!?/p>
“還有,北聯(lián)邦的軍用衛(wèi)星,有三顆,失聯(lián)了三分鐘?!?/p>
她一口氣說完。
然后,車?yán)锵萑肓顺聊?/p>
只有發(fā)動機的聲音在響。
我知道,終焉的前兆,已經(jīng)開始了。
這些,就是游戲降臨現(xiàn)實的第一波沖擊。
微小,但致命。
足以讓秦箏這種,站在世界信息鏈頂端的人,感到恐慌。
“是你做的?”
她終于問出了口。
“我?”我笑了,“秦總,你也太看得起我了。我就是一個被你開除的無業(yè)游民?!?/p>
她猛地一腳剎車。
車子在空曠的馬路上,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尖叫,停了下來。
慣性讓我往前一沖。
她轉(zhuǎn)過頭,死死地盯著我。
路燈的光,從側(cè)面照過來,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。
她的眼睛,很亮。
亮得嚇人。
“陳戒,我沒時間跟你玩游戲?!彼穆曇魤旱煤艿?,帶著一種威脅的意味,“告訴我,你到底知道什么?”
“我知道的,不是已經(jīng)告訴你了嗎?”
我攤了攤手。
“世界要毀滅了。一個新世界,要來了?!?/p>
“我不信這些?!?/p>
“信不信,是你的事。事實,是事實?!?/p>
我看著她。
她也看著我。
我們在對峙。
用眼神。
幾秒鐘后,她敗下陣來。
她移開目光,重新發(fā)動車子。
“你手機里的那個東西,再給我看看?!?/p>
我拿出手機,解鎖。
那個沙漏圖標(biāo),還在。
下面的倒計時,變成了:【6天13小時04分】
她的目光,落在那個倒計時上。
我看到,她的手,放在方向盤上的手,不自覺地握緊了。
指節(jié),有些發(fā)白。
她在害怕。
我確定。
她終于,開始害怕了。
“這是什么?”
“我說了,是倒計時?!?/p>
“誰做的?”
“神?!?/p>
她冷笑一聲。
“這個世界上,沒有神?!?/p>
“很快就有了?!蔽艺f。
車子一路開,開到了一片別墅區(qū)。
門口的保安,看到她的車,立刻敬禮放行。
最后,車子在一棟巨大的獨棟別墅前停下。
“下車。”
她帶我走了進去。
房子很大,裝修是那種極簡的冷淡風(fēng)。
很像她的人。
空無一人。
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,你住在這里?!彼叩揭粋€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著窗外的夜景,“直到,你說的那個‘倒計時’結(jié)束?!?/p>
“怎么,秦總這是想包養(yǎng)我?”
“你可以這么理解。”她轉(zhuǎn)過身,“我需要知道,這件事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你是唯一的情報來源?!?/p>
“把我關(guān)起來?”
“是保護。”她糾正道,“在我搞清楚一切之前,你不能離開這里。你的所有要求,我都可以滿足。錢,女人,只要你開口。”
我笑了。
走到她面前。
“如果,我什么都不要呢?”
“你必須選一個。”
“那好。”我盯著她的眼睛,“我選你?!?/p>
她的臉色,又沉了下去。
“陳戒,不要挑戰(zhàn)我的底線?!?/p>
“底線?”我搖搖頭,“秦總,你還沒搞清楚狀況?,F(xiàn)在,是我在給你劃底線?!?/p>
我突然伸出手。
抓住了她的手。
她的手,很軟。
帶著一點涼意。
皮膚很滑。
她像是被電了一下,猛地想抽回去。
但我抓得很緊。
她沒抽動。
“你放手!”她的聲音,第一次帶上了怒氣和一絲慌亂。
“不放?!蔽铱粗?,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溫度和脈搏,“秦箏,從今天起,你,歸我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