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。
顧長歌利用秘法強行壓制住體內的傷勢,只要不動用靈氣,行動無礙。
只是依舊得忍受經(jīng)脈撕裂的痛楚。
不過能忍人所不能忍,方能得人所不能得。
若是能夠邁過這道坎,經(jīng)脈拓寬、丹田重鑄,道基將會更加穩(wěn)固深厚,進境更快!走的更遠!
顧長歌剛要走出一片荒山時,一股陰冷的氣息再次出現(xiàn),但比上次更凝練、也更隱晦。
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幾步遠。身穿剪裁得體的黑袍,面容普通,眼神卻深邃如寒潭,氣息內斂,卻帶著一種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。
“顧長歌?!?/p>
黑袍人開口說道,聲音低沉平緩,沒有上次刀疤臉的嘲諷,反而帶著一絲審視和...惋惜。
“我乃黑煞門外堂堂主,墨離。”
顧長歌眼皮微動,“原來你是黑煞門的人?!?/p>
墨離心中一驚,沒想到只交手過一招,顧長歌便記住了自己的氣息。
“是我,上次沒能好好跟你打一場,可惜了。不過現(xiàn)在還有機會?!?/p>
“你向你們門主推薦的我?”
墨離瞳孔一縮,但是并沒有回答顧長歌的問題。
“前面那兩個蠢貨,冒犯之處,還請海涵,他們沒有惡意。門主得知你的境遇,深表遺憾。
玄天劍宗自毀長城,愚蠢至極!我們圣門愿意邀請你擔任外堂執(zhí)事。
雖然你修為被廢、丹田破碎、經(jīng)脈盡斷。但于我圣門而言,并非絕路?!?/p>
顧長歌瞇起眼睛,“圣門?”
“自古正邪不兩立,但是正道、魔道都是追求自己的道。魔門是你們強加給我們的說法。在我們眼里,你們也是魔道?!?/p>
“或許吧。”
墨離察覺到顧長歌態(tài)度有所松動,語氣多了一絲熱切。
“圣門秘法,博大精深。修復丹田,重續(xù)經(jīng)脈,雖需付出代價,但并非不可能!
門主親口許諾,只要你點頭,加入我黑煞門,圣門資源將向你傾斜!靈丹妙藥,頂級功法,甚至門內秘傳的血蓮再造丹,都可為你所用!
屆時,你不僅能恢復修為,甚至有望更進一步!遠勝在玄天劍宗做個處處受制的利劍!”
墨離向前微傾身體,聲音帶著一絲蠱惑。
“顧長歌,你難道不想復仇嗎?不想親眼看著玄天劍宗在你腳下顫抖、覆滅嗎?
圣門,可以給你這個機會!給你力量!讓你親手拿回屬于你的一切,讓那些背叛你、拋棄你的人,付出百倍、萬倍的代價!”
墨離的聲音在空氣中不斷回蕩,充滿了力量和誘惑?;謴托逓?、復仇、更強大的力量,這些是任何一個被廢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。
過了許久,久到墨離都以為顧長歌心動了,在權衡利弊。
顧長歌才輕輕搖頭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。
“滾!”
聲音很輕,透著虛弱,但更漠然。
仿佛墨離口中那誘人的未來、滔天的力量、復仇的快意,在他聽來,都不過是噪音罷了。
墨離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,錯愕、難以置信、羞惱,最后全被冰寒取代。
“顧長歌!”
墨離的聲音冷了下來,帶著一絲威脅。
“你最好想清楚!拒絕圣門的好意,意味著什么?以你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,在這魔災四起之時,你覺得你能活幾天?
玄天劍宗也在找你,我剛幫你殺了一個,他們可不是想請你回去做客!沒有圣門庇護,你只有死路一條!”
顧長歌挑了挑眉,他還奇怪王武死了之后,怎么沒人找來。原來是被宰了。
“你收拾干凈沒?”
“?”
“不收拾干凈,他們還以為我跟你們黑煞門有染?!?/p>
墨離嗤笑道,“你太天真了!真以為還能回到玄天劍宗嗎?”
“誰告訴我要回去的,我擔心的是外面?zhèn)魑艺娴膹U了,居然跑去黑煞門這種小門小派?!?/p>
??
?。?/p>
墨離臉色一變。
“看來你是想求死!竟敢侮辱圣門?!?/p>
顧長歌像是完全沒聽到墨離的威脅。他閉上了眼睛,仿佛剛才的拒絕已經(jīng)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。
對于墨離的殺意和警告,置若罔聞。
墨離死死盯著油鹽不進的顧長歌,胸中一股邪火翻騰!他堂堂黑煞門外堂堂主,親自來招攬一個廢人,竟被如此輕慢!
他壓抑的怒火和殺意被徹底點燃,原先偽善的面目被撕下。
“好!好一個屠魔劍顧長歌!”
墨離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,周身原本內斂的魔氣驟然爆發(fā)!
粘稠、陰冷的魔氣,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牢牢鎖定了顧長歌。
“既然你一心求死,我就成全你!讓你知道,拒絕圣門的下場!”
說罷,墨離不再廢話,藏于黑袍中枯瘦的手爪如鬼影般探出,指尖纏繞著漆黑的魔氣,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聲,直取顧長歌的天靈蓋!
這一爪下去,別說一個廢人,就是筑基修士也得腦漿迸裂!
死亡的陰影瞬間降臨。
顧長歌眼中閃過一抹精光,氣息陡然間暴漲又迅速落了下去。
“嗡!”
就在漆黑魔爪即將觸及顧長歌頭顱的剎那,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,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!
這威壓并非刻意針對墨離,僅僅是自然散發(fā)的氣息,卻瞬間碾碎了墨離爆發(fā)出的所有魔氣,將他整個人死死按在原地,動彈不得!
墨離臉上的獰笑瞬間化為極致的驚駭和恐懼??!
他感覺自己像狂風中的一片枯葉,隨時會被碾成齏粉!
這威壓是結丹?不!只有元嬰老怪才有如此可怕的威壓。
墨離渾身骨骼都在咯咯作響,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!
“前...前輩饒命啊。”
“聒噪!”
一道低沉、蒼老的聲音響起。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種主宰生死的漠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