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周王朝女性地位低下,十六歲的姜昭在父親被冤殺,家族女眷被貶為官奴后,
被送入教坊司遭受非人待遇,目睹姐妹們相繼慘死。唯有一博,
才有存活可能1大周永昌三年春,刑部侍郎姜遠(yuǎn)道被押赴刑場的那一日,
長安城下了一場罕見的桃花雪。十六歲的姜昭跪在囚車旁,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。
她穿著粗麻喪服,發(fā)間系著白布條,耳邊是圍觀百姓的竊竊私語。
"聽說姜大人私通北狄......""噓,小點聲,
沒看見那些官差......""可憐了姜家小姐,
聽說才貌雙全......"姜昭咬緊牙關(guān),舌尖嘗到血腥味。
父親絕不會叛國——那個會在她生病時徹夜守候,教她讀《詩經(jīng)》《楚辭》的父親,
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?囚車碾過積雪,發(fā)出刺耳的吱呀聲。姜昭抬頭,
正對上父親渾濁的目光。昔日儒雅的文官如今蓬頭垢面,頸上枷鎖磨破了皮肉,
露出森森白骨。但當(dāng)他看見女兒時,嘴角竟扯出一絲微笑,無聲地動了動嘴唇。活下去。
姜昭讀懂了這個口型,淚水模糊了視線。她不知道,這是父親留給她的最后一句話。
午時三刻,劊子手的鬼頭刀落下。姜昭被人強行按著頭顱,
卻仍從指縫間看見鮮血噴濺在雪地上,像一朵怒放的紅梅。"姜氏女眷,貶為官奴!
"隨著宣旨太監(jiān)尖利的嗓音,姜昭感到手腕一涼,沉重的鐵鏈已經(jīng)鎖住了她和其他女眷。
母親當(dāng)場昏厥,被差役粗暴地拖走;年僅十歲的妹妹嚇得尿濕了裙子,卻被嘲笑聲淹沒。
"這個小的送去浣衣局。"為首的官差捏著妹妹的下巴打量,
"大的嘛..."他的目光在姜昭身上逡巡,忽然咧嘴一笑,"教坊司正缺樂伎。
"姜昭如墜冰窟。教坊司——那是個比青樓好不了多少的地方。
她劇烈掙扎起來:"我寧愿去浣衣局!求求您——"一記耳光將她打翻在地。
官差揪著她的頭發(fā),惡狠狠道:"賤婢還敢挑三揀四?就你這張臉,
不去教坊司豈不是暴殄天物?"當(dāng)夜,姜昭被剝?nèi)史瑩Q上半透明的紗衣,
推進(jìn)教坊司最陰暗的廂房。老鴇捏著她的下巴左右端詳,滿意地點頭:"是個美人坯子。
先學(xué)琵琶,三個月后接客。"琵琶?姜昭冷笑。她六歲學(xué)琴,十歲能作賦,
如今卻要用這雙手取悅仇人?但當(dāng)她看見墻角那個因反抗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少女時,
所有傲骨都化作了恐懼。第一堂課,教習(xí)嬤嬤用藤條教會她低頭。第二堂課,
年過半百的禮部員外郎用銀票買走她的初夜權(quán)。第三堂課,她在嘔吐物和血跡中明白,
尊嚴(yán)是這個世上最奢侈的東西。三個月后,長安城最負(fù)盛名的青樓"醉仙閣"里,
新來的樂伎姜昭一襲紅衣,素手撥弦。滿座權(quán)貴為她傾倒,
卻無人看見她指甲掐入掌心的血痕。"聽說這是姜遠(yuǎn)道的女兒?
""噓...現(xiàn)在不過是個玩物罷了。""可惜了,
當(dāng)年姜家門檻都被求親的踏破了......"姜昭彈錯了一個音。
坐在首席的兵部侍郎之子趙昱立刻摔了酒杯:"賤人!這也配叫《陽春白雪》?
"老鴇慌忙賠笑:"趙公子息怒,這丫頭剛來不懂規(guī)矩..."她轉(zhuǎn)身一巴掌扇在姜昭臉上,
"還不給趙公子賠罪!"姜昭跪在地上,額頭抵著冰冷的地板。趙昱的靴尖挑起她的下巴,
酒氣噴在她臉上:"聽說姜小姐精通詩書?不如當(dāng)場作首詩,若作得好,本公子重重有賞。
"滿堂哄笑。姜昭看見趙昱腰間佩刀上未干的血跡——那是今日處決的"叛黨"的血。
她忽然想起父親書房的《列女傳》,想起母親教導(dǎo)的"女子當(dāng)以貞靜為美",
想起妹妹被拖走時撕心裂肺的哭喊..."妾身才疏學(xué)淺..."姜昭輕聲道,
在趙昱得意的笑容中突然暴起,拔下金簪刺向他咽喉,"但殺畜生的本事還是有的!
"趙昱險險避開,金簪只劃破了他的臉頰。滿座嘩然中,姜昭被七八個侍衛(wèi)按倒在地。
趙昱抹去臉上血跡,獰笑著抽出佩刀:"本想留你玩玩,現(xiàn)在...""趙公子且慢!
"一個華服男子突然出聲,"這丫頭性子烈,殺了可惜。不如交給在下調(diào)教?"姜昭抬頭,
認(rèn)出這是當(dāng)朝左相之子崔琰——父親生前最大的政敵。崔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
眼中閃爍著捕食者的光芒:"姜小姐,令尊臨終前可有什么遺言?"活下去。姜昭突然笑了,
笑得凄艷絕倫:"崔公子想知道?湊近些..."當(dāng)崔琰俯身時,她一口咬住他的耳朵,
生生撕下半塊血肉。在慘叫聲中,姜昭被拖入地牢,鞭子如雨點般落下。昏迷前,
她聽見崔琰的咆哮:"給本公子好好'照顧'她!"地牢的三個月,
姜昭學(xué)會了用沉默對抗疼痛。當(dāng)傷口潰爛生蛆時,
她用手指一只只捏死;當(dāng)獄卒用燒紅的烙鐵逼近她臉頰時,她直視對方的眼睛直到對方退縮。
"這丫頭邪性。"老獄卒對同僚嘀咕,"尋常姑娘早瘋了,她倒像是...""在等什么。
"姜昭突然開口,聲音嘶啞如老嫗。兩個獄卒嚇了一跳,隨即惱羞成怒地舉起鞭子。
就在這時,地面突然震動。遠(yuǎn)處傳來隱約的喊殺聲,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。
一個滿身是血的侍衛(wèi)沖進(jìn)來:"快走!流民暴動,攻進(jìn)城了!
"姜昭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來。當(dāng)獄卒倉皇逃走后,她忍著劇痛挪到牢門邊,
從發(fā)髻里摸出藏了三個月的金簪——那是她唯一沒被搜走的物件。鎖簧彈開的瞬間,
遠(yuǎn)處傳來女子的尖叫聲。姜昭赤腳跑過陰暗的走廊,循聲來到一間刑房。
眼前的景象讓她胃部痙攣:三個少女被鐵鏈鎖在墻上,身上布滿可怖的傷痕,
其中一個已經(jīng)氣絕多時。"救...救我..."還活著的兩個少女虛弱地哀求。
姜昭認(rèn)出她們是教坊司的樂伎,一個叫林七娘,是前朝女官之女;另一個叫蘇紅蕖,
本是將門千金。當(dāng)最后一根鐵鏈被撬開時,整座建筑突然劇烈搖晃。屋頂?shù)牧耗驹蚁聛恚?/p>
姜昭奮力推開兩個姑娘,自己卻被壓在下面。在失去意識前,她感覺有人拖著她移動,
耳邊是林七娘堅定的聲音:"堅持住...我們帶你走..."再次醒來時,
姜昭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一個山洞里。林七娘正在給她喂水,蘇紅蕖則在洞口警戒。見她醒了,
林七娘長舒一口氣:"你昏迷了七天,我們都以為...""外面怎么樣了?
"姜昭艱難地支起身子。蘇紅蕖轉(zhuǎn)過頭,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:"朝廷鎮(zhèn)壓了暴動,
殺了上千流民。但..."她壓低聲音,"我們在逃出來時偷聽到,西北三州已經(jīng)發(fā)生起義,
領(lǐng)頭的是個女子。"姜昭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。她看向洞外,夜色如墨,
卻有一兩顆星子倔強地閃爍。父親臨終的囑托突然有了新的含義——活下去,
不僅僅是為了活著。"我們需要武器。"姜昭說,聲音里有什么東西蘇醒了,"和盟友。
"林七娘從懷中掏出一本染血的冊子:"我在教坊司偷偷記錄了所有官員的罪證。
至于武器..."她掀開草墊,露出下面藏著的幾把短刀,"從死人身上拿的。
"三個姑娘在火光中對視,某種無言的契約就此締結(jié)。姜昭撫摸著短刀上的血跡,
輕聲道:"從今往后,我們只為彼此而活。""也為所有像我們一樣的女子。
"蘇紅蕖補充道。山洞外,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。姜昭瞇起眼睛,
恍惚看見一只赤色鳳凰掠過天際。她知道,這世間從沒有什么救世主——但如果一定要有,
為什么不能是她們自己?永昌五年夏,大周王朝腹地突然出現(xiàn)一支神秘的起義軍。
她們自稱"赤凰營",專殺貪官污吏,解救受壓迫的女子。傳說領(lǐng)頭的三位女將,
一個擅謀略,一個通武藝,而最神秘的那位..."聽說就是當(dāng)年姜侍郎的女兒。
"長安酒肆里,小二神秘兮兮地告訴客人,"前幾日又有個縣令被吊死在城門口,
胸口插著根金簪呢!"與此同時,百里外的深山中,姜昭正在油燈下研究地圖。
二十一歲的她眉目如畫,卻再無人敢輕視——赤凰營如今已發(fā)展到三百余人,
其中大半是被解救的女子。"最新消息。"林七娘掀開帳簾,"朝廷派了五千精兵來剿匪,
領(lǐng)隊的是...""趙昱。"蘇紅蕖咬牙切齒地接話,"那個畜生。
"姜昭的手指在地圖上某處輕輕一點:"落鷹峽。三日后,我們在這里等他。"她抬頭時,
眼中閃爍著獵手般的光芒,"是時候討回第一筆血債了。"帳外,
赤凰營的女戰(zhàn)士們正在月光下磨刀。夜風(fēng)送來遠(yuǎn)處的狼嚎,與金屬摩擦聲交織成詭異的樂章。
姜昭走出營帳,仰望滿天星斗——那里沒有鳳凰,只有無數(shù)沉默的星辰,
像極了千千萬萬被迫沉默的女子。但很快,姜昭想,
很快她們就會讓整個世界都聽見自己的聲音。2落鷹峽的黎明靜得出奇。姜昭伏在峭壁邊緣,
臉頰貼著冰冷的巖石。身下三百丈處,峽谷像被天神劈開的傷口,蜿蜒穿過蒼茫群山。
晨霧在谷底流動,遮蔽了昨夜布置的干柴和火油。"探子回報,趙昱的先鋒距此不足十里。
"蘇紅蕖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她身側(cè),皮甲上還帶著夜露的濕氣,"那畜生一路燒殺搶掠,
連孕婦都沒放過。"姜昭的指甲摳進(jìn)巖縫。三個月前她們解救的那個村莊,如今已化作焦土。
她記得那個被趙昱士兵蹂躪致死的少女,
至死都攥著半截斷簪——和她刺向趙昱的那支一模一樣。"七娘那邊準(zhǔn)備好了?
"蘇紅蕖點頭:"峽谷兩側(cè)各埋伏了二百弓箭手,出口由紅玉姐的三百重甲堵截。
"她猶豫片刻,"昭姐,我們真能吃掉五千正規(guī)軍?"谷底忽然掠過一陣怪風(fēng),
霧靄翻涌如沸水。姜昭瞇起眼,恍惚看見一只赤色鳳凰的虛影掠過峽谷——這是第三次了,
自從起義以來,每當(dāng)生死關(guān)頭,這幻影就會出現(xiàn)。"不是五千。"姜昭解開纏在左臂的白布,
露出當(dāng)年趙昱留下的刀疤,"趙昱驕橫,必會親率精兵追擊。我們只需斬殺這條毒蛇,
剩下的自會潰散。"遠(yuǎn)處傳來沉悶的馬蹄聲。蘇紅蕖立刻隱入巖縫,姜昭卻多停留了一瞬。
東方的天際線上,朝陽正撕開云層,將第一縷金光潑灑在峭壁上。那光芒太過耀眼,
讓她想起父親血濺刑場那日的桃花雪?;钕氯?。父親的聲音穿越五年時光,
此刻卻有了全新的含義。峽谷入口處突然爆發(fā)出喊殺聲。姜昭如靈貓般退回預(yù)定位置,
看見林七娘率領(lǐng)的誘敵小隊正狼狽逃竄——她們故意弄出巨大動靜,邊跑邊丟棄盔甲兵器。
后方煙塵滾滾,至少有八百輕騎緊追不舍,為首的金甲將領(lǐng)正是趙昱。"狗官!
"蘇紅蕖在巖縫里發(fā)抖,
"他竟親自追來了..."姜昭按住她握弓的手:"等七娘通過火線。
"林七娘的馬隊驚險萬分地穿過峽谷中段。當(dāng)最后一騎踏過某塊不起眼的界石時,
姜昭猛地?fù)]下紅旗。峽谷兩側(cè)頓時箭如雨下,但不是射向敵軍——火箭落入谷底,
瞬間引燃預(yù)埋的火油。火龍咆哮著躥起三丈高。趙昱的戰(zhàn)馬人立而起,將他掀翻在地。
火墻將騎兵隊截成兩段,前隊百余騎成了甕中之鱉。"放滾石!"轟隆巨響中,
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巨石從兩側(cè)峭壁滾落。戰(zhàn)馬的悲鳴與士兵的慘叫在峽谷中回蕩,
血肉之軀在巨石下化作肉泥。趙昱的金盔被氣浪掀飛,露出那張姜昭夜夜夢見的猙獰面孔。
"赤凰營!"姜昭拔出雙刀,從三十丈高的崖壁一躍而下。降落傘般的皮氅減緩了沖勢,
她在空中連發(fā)三箭,箭箭貫穿敵兵咽喉。落地時雙刀旋出銀光,
兩個剛爬起來的騎兵喉頭噴出血箭。"保護將軍!"敵陣中有人大喊,但為時已晚。
姜昭如鬼魅般穿過混亂的戰(zhàn)場,刀光過處,殘肢斷臂紛紛揚揚。五年來的每一鞭、每一辱,
此刻都化作刀上的寒芒。趙昱終于認(rèn)出了她:"是你?!
教坊司的賤——"姜昭的刀尖抵住他咽喉時,發(fā)現(xiàn)這個曾經(jīng)不可一世的貴公子褲襠已經(jīng)濕透。
四周的戰(zhàn)斗仍在繼續(xù),但仿佛有無形的屏障將這對仇敵隔絕開來。"姜遠(yuǎn)道之女,
向趙公子問安。"姜昭的聲音很輕,卻讓趙昱面如死灰,"聽說趙侍郎近日又升官了?正好,
送您的人頭給他當(dāng)賀禮。"刀光閃過,趙昱的首級飛上半空。姜昭凌空抓住發(fā)髻,
將還在抽搐的頭顱高高舉起:"趙昱已伏誅!降者不殺!"這一聲如雷霆炸響。
失去主帥的官軍頓時大亂,有人跪地求饒,
更多人丟盔棄甲逃向峽谷出口——卻迎面撞上秦紅玉的鐵甲陣。至正午時分,戰(zhàn)事已畢。
殲敵六百,俘獲三百,其余潰散入山。"我們贏了!"蘇紅蕖滿臉是血地跑來,
手中拎著個沉甸甸的包袱,"昭姐你看!"包袱散開,露出趙昱私藏的印信和密函。
姜昭正欲細(xì)看,林七娘突然踉蹌著撲過來:"小心!"破空聲幾乎同時響起。
姜昭被林七娘撲倒的瞬間,一支弩箭擦著她臉頰飛過,深深釘入身后樹干。二十步外,
一個裝死的敵兵正掙扎著要射第二箭。秦紅玉的斬馬刀先到一步。敵兵連人帶弩被劈成兩半,
鮮血噴濺出三丈遠(yuǎn)。這位前朝女將甩去刀上血珠,單膝跪地:"末將護衛(wèi)來遲,請鳳主責(zé)罰。
""鳳主?"姜昭皺眉。秦紅玉抬頭,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:"將士們私下都這么稱呼您。
赤凰營,自然該有鳳主。"她忽然壓低聲音,"密函中有朝廷兵力部署圖,
還有...""說。""崔琰已自請督軍,率三萬禁軍前來征討。
"姜昭的指尖在刀柄上收緊。崔琰——那個撕碎她最后尊嚴(yán)的仇人,如今竟送上門來。
她望向遠(yuǎn)處正在打掃戰(zhàn)場的女兵們,她們中有被解救的官妓,有丈夫戰(zhàn)死的寡婦,
也有不堪家暴逃出來的農(nóng)婦。此刻人人臉上都帶著久違的笑容,
正小心翼翼地從敵尸上剝下完好的鎧甲。"傳令,"姜昭將密函收入懷中,
"全軍撤回蒼霞山。從今日起,我們不再是流寇,而是——""新夏軍。"林七娘突然接口,
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,"周室氣數(shù)已盡,當(dāng)有新朝應(yīng)運而生。夏者,大也,
亦含華夏重光之意。"山風(fēng)驟起,卷著血腥味掠過戰(zhàn)場。姜昭看見蘇紅蕖在檢查傷員,
秦紅玉在整編降兵,林七娘則已經(jīng)開始研究繳獲的軍事地圖。遠(yuǎn)處山脊上,
不知何時聚集了上百百姓,正對著戰(zhàn)場指指點點。某種奇異的力量在姜昭胸中涌動。
她拔出雙刀交叉舉向天空,刀身上的血跡在陽光下泛著金光:"以血還血!以劍求仁!
""鳳主萬歲!"秦紅玉突然高呼。起初只有零星回應(yīng),但很快,
山呼海嘯般的吶喊響徹峽谷。姜昭沒有制止這個僭越的稱呼,她看見那些百姓開始跪拜,
看見俘虜們驚恐的眼神,更看見姐妹們眼中燃起的希望之火。當(dāng)夜,蒼霞山大營燈火通明。
姜昭獨自站在懸崖邊,望著遠(yuǎn)處如星河般蜿蜒的火把長龍——那是聞訊來投的流民。
短短半日,已有超過千人翻山越嶺前來歸附。"照這個速度,月底我們就能突破五千人。
"林七娘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,遞來一碗熱湯,"但糧食只夠支撐半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