啤酒潑了野田次郎一臉,酒水沿著野田次郎的臉頰直往下滴落。野田次郎“刷的”站了起來,
他沒有去擦掉臉上的污漬,而是向潑灑酒水至他臉上的巴澤爾鞠躬,
然后一臉不屑地轉身欲走。看到這邊發(fā)生了不愉快,高雪峰立刻起身,快步走了過來。
弗里克斯等幾人見狀,也圍了上來,他們是來為巴澤爾助威的,甚至是來幫巴澤爾打架的。
野田次郎不僅不憤怒還擊,甚至還向侵犯的人鞠躬,這在巴澤爾看來,那就是對他的侮辱。
巴澤爾氣得嘴一咬,眼睛閃過一抹陰狠的冷光,順手從桌子上抓起一個醬色的啤酒瓶,
“呼”的一聲,就照著野田次郎的腦袋一下子劈過去。
只見啤酒瓶從空中劃過一道醬色的弧線,眼看就要砸到野田次郎的腦袋了。說時遲那時快,
高雪峰一個箭步,隨手擲出一塊硬幣,硬幣擊中了巴澤爾的手腕,
巴澤爾的手腕被這突然一擊,疼痛難忍,松開了手,啤酒瓶從野田次郎的后背劃過,
掉落在地,“叭嚓”一聲,啤酒瓶碎裂,酒水濺了一地。這一切被弗里克斯看到了,
他從桌上順手抓起一個綠色的啤酒瓶,就朝高雪峰砸去。其他四個人則將野田次郎團團圍住,
伺機對野田次郎出手攻擊,看來一場群架是難以避免的了。高雪峰左腳往后一挪,
側身避開了弗里克斯劈過來的啤酒瓶。綠色的啤酒瓶從高雪峰的胸前擦過,砸在桌子上。
“啪嚓”一聲,玻璃瓶底被砸碎,留下半只鋸齒狀玻璃瓶口。
高雪峰面對弗里克斯咄咄逼人的氣勢,十分鎮(zhèn)定,
他一邊盯著弗里克斯手中的半只鋸齒狀玻璃瓶,一邊朝野田次郎的身旁慢慢地挪動著腳步,
快接近時,只見高雪峰左右開弓,一下子就擊倒了兩人,
而野田次郎也趁機將其中撲向他的那名意大利特訓隊員揮了一拳,將那人打得佝僂著腰,
捂著腹部,一副齜牙咧嘴十分難受的樣子。這時,巴澤爾操起一張圓坐凳,
他朝野田次郎沖將過去,可就在要砸到野田次郎時,巴澤爾重心不穩(wěn),身子向前傾倒,
野田次郎抓住機會,順手掄起吧臺上的一個啤酒瓶,就要往巴澤爾的腦袋上砸下去,
理智告訴高雪峰,不能把事情鬧大了, 擔心野田次郎闖下大禍,眼疾手快,
就一把將野田次郎的酒瓶奪下,并趁勢一腳朝巴澤爾的屁股踹去。混戰(zhàn)中,
弗里克斯緊握著玻璃碴瓶口,眼看鋒利的玻璃鋸齒要刺進野田次郎的腹部,
高雪峰用手臂一擋,頓時,鋒利的玻璃片將高雪峰的手臂劃出三道血痕,鮮紅的血直往外冒。
這時,打急眼了的野田次郎毫不手軟,他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,
一瓶子狠狠砸在弗里克斯的腦袋上,只聽“刺啦”一聲,玻璃瓶被砸得支離破碎。
弗里克斯只覺得腦袋一疼,兩眼發(fā)黑,就昏倒在地上。
殷紅的鮮血從弗里克斯的后腦勺上流出來,把地上的啤酒泡沫染成了紅色。
血腥味的鮮血和馬尿味的啤酒混雜在一起,令人刺鼻作嘔。弗里克斯的倒地昏迷,
頓時讓巴澤爾等人都嚇傻了,野田次郎一看自己闖禍了,不知如何處理才好,
高雪峰一邊用手緊緊捂住手臂流血的傷口,一邊用日語對野田次郎喊道:“快走!
”于是兩人逃也似的跑出了酒吧,朝德累斯頓步兵學院的方向跑去。
一直在吧臺內看熱鬧的調酒師見有人倒地,以為出人命了,
嚇得一邊哆嗦著抓起吧臺上的電話,不停地撥動鍵盤,一邊惶恐地被打得一片狼藉的酒吧。
看到調酒師報警了,巴澤爾等人抬起弗里克斯也離開了酒吧,
盡管酒吧的服務生想要攔住他們,但看到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樣子,
就只好站在一旁干著急,看著他們離去。
因為高雪峰在酒吧敏捷的身手和路見不平的出手相救,野田次郎對高雪峰有了格外的看法。
“031不會被我打死了吧?” “031”是弗里克斯的學員號。在逃跑的路上,
野田次郎一邊回頭看是否有人追來,一邊心有余悸地說。“沒那么容易死的,
都是從軍營中選拔出來的特別軍人?!备哐┓逡贿吪埽贿吇卮鹫f,“希望031沒事,
不然麻煩就大了。”見沒有人追過來,野田次郎收住了腳步,他鄭重地向高雪峰鞠躬,
并十分感激地對他說:“049,非常感謝,若不是你出手相助,我都不知該怎么辦了?
”“049”是高雪峰的學員號?!安豢蜌?,就是看不慣他們趾高氣揚的樣子。
”高雪峰解釋之后就問道,“052,你什么時候招惹030和031他們的。
”“030”則是巴澤爾是學員號?!?49,我叫野田次郎,來自日本北海道的一個村莊,
請多關照?!币疤锎卫刹]有直接回答,而是自我介紹說。“野田君,我姓高,名雪峰,
中國上海人。”高雪峰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紹說,“受中國國民政府國防部派遣,
來德國學習的?!薄案呦壬?,和你一樣,我也是受日本陸軍部派來的?!币疤锎卫申P切地問,
“高先生,你的傷不要緊吧?”“沒事,一點皮外傷而已?!北M管失血了不少,疼痛難忍,
但高雪峰假裝沒事地說?!傲髁诉@么多血,到宿舍后,我替你包扎。”“不用,謝謝,
我自己來?!备哐┓寤卮鹫f。第二天凌晨,天空還是漆黑一片的,
德累斯頓步兵學院的操場上已經是人頭攢動,這里一群的,那里一堆的,
正在等著威特·漢斯的到來。高雪峰朝四處看了看,并沒有發(fā)現什么異常,
而弗里克斯、巴澤爾等人也在操場上,似乎昨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(fā)生過。只是透過帽檐,
可以看見弗里克斯的頭部被白色的紗布纏繞著。隨著一聲悠揚且急促的哨聲吹響,
已在操場的特訓隊員迅速在各自的位置處站好隊,檢查好軍姿儀容、儀表,等待集合的哨聲,
當集合哨聲響起時,各特訓組組長下達口令,將各自的隊伍帶向集合的空地……這時,
一名德國軍官在威特·漢斯的陪同下來到操場上,軍官五十多歲,
鬢角的頭發(fā)暴露了他的年齡,他站在隊伍的正前方,與集合好的特訓隊員面對面站著,
十分嚴肅?!?30,031,037,038,043,045,出列!
”威特·漢斯一臉嚴肅地大聲喊道。高雪峰心里一驚,
這不就是昨天下午與野田次郎和自己一起打架的六個人嗎?和他一樣震驚的還有野田次郎,
他們不知道下一步會如何?“帶走!”隨著德國軍官的一聲令下,
四名全副武裝的德國士兵就將弗里克斯、巴澤爾等6人給押走了,德國軍官也跟著走了。
“弗里克斯、巴澤爾等人,因為違反軍紀,聚眾打架,且破壞私人財物,將被送入懲戒營,
接受懲戒?!蓖亍h斯對眾人訓話說。看到弗里克斯、巴澤爾等人被帶走,
高雪峰心里有種巨大的失落感,作為都是特訓營的戰(zhàn)友,
就因為這樣被送到“懲戒營”接受懲罰,并且喪失了在特訓營接受特別訓練的機會,
這是高雪峰極不愿意看到的結果?!皯徒錉I”,
德語叫Sonderabteilungen,大概就是特別部門的意思。是對違反軍紀,
向上并不反對納粹的軍人而進行集中“思想改造”和帶有懲罰性服役和洗腦培訓的特別部門。
凡被遣送到特別部門的成員,他們并不會被開除軍籍,依然是軍人,不同的是,
在特別部門里,紀律更嚴明,懲罰更嚴厲,其他部隊享有的福利待遇在特別部門里一律取消,
同時,他們還要接受大量的關于責任感、榮譽感和使命感的強化“洗腦”教育,
直到上司認可了這些“落后分子”對納粹德國的認知。經過嚴格的考核和考評后,
那些被認為合格的士兵才能夠回到國防軍部隊繼續(xù)服役,
而屢教不改一再犯規(guī)的老油條或被認為對國防軍不忠誠的人,則會被送進集中營?!?49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