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的法拉利緩緩?fù)T陉碳覄e墅門口,司機剛要上前開車門,陸辭妄已經(jīng)自己推門下了車,繞到副駕那邊,紳士地替沈毓歆打開車門。
沈毓歆踩著高跟鞋下來,抬手理了理酒紅色的裙擺,低聲嗔怪:“都說了要遲到了,你偏要繞去買那家糖糕,這下好了,所有人都得等著我們。”
陸辭妄順手替她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塵,語氣漫不經(jīng)心:“等就等唄,能讓沈家大小姐和陸家繼承人等,是他們的榮幸?!彼D了頓,眼神往她嘴角瞟了瞟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得意,“再說,剛才那桂花糖糕,是誰說‘有點甜但還不錯’,趁我打電話的時候偷吃了兩塊?”
沈毓歆被戳穿,臉上泛起一絲紅暈,伸手輕輕掐了他一把:“胡說什么呢?!?/p>
陸辭妄沒躲,反而順勢握住她的手腕,將她的手往自己胳膊上一帶:“走了,我的‘罪證’,進去給晏家那群人瞧瞧?!?/p>
他的掌心溫熱,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。沈毓歆心頭一跳,順著他的力道挽住他的胳膊,兩人并肩往宴會廳走去。
雕花木門被侍者推開的瞬間,原本喧鬧的宴會廳像是被按了暫停鍵,陡然安靜了一瞬。
無數(shù)道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,有好奇,有探究,還有掩飾不住的驚艷。
京圈里的人都知道,沈家和陸家的這兩位小祖宗向來隨性,遲到早退是常事,只是今晚晏家這場宴會明擺著是為沈毓歆設(shè)的局,他們倆一起遲到這么久,還是讓人有些意外。
但更多的目光,是落在兩人身上移不開的。
沈毓歆一襲酒紅色絲絨長裙,明艷得像團跳躍的火焰,肌膚在水晶燈下白得發(fā)光,眉眼間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和貴氣;陸辭妄則是一身煙灰色西裝,身姿挺拔,眉眼清冷,周身散發(fā)著生人勿近的矜貴氣場。
兩人站在一起,一個張揚似火,一個冷冽如冰,卻偏偏奇異地和諧,像是一幅精心繪制的油畫,郎才女貌,登對得讓人移不開眼。連那些平日里自詡見過大場面的名媛貴婦,都忍不住在心里暗嘆——這兩人,真是天生一對。
短暫的安靜后,宴會廳里又恢復(fù)了喧鬧,只是竊竊私語聲里多了不少對兩人的贊嘆。
晏家的兩位少爺早已迎了上來。
大哥晏明軒穿著得體的深灰色西裝,氣質(zhì)沉穩(wěn),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:“毓歆,辭妄,你們可算來了,爺爺剛才還念叨你們呢?!彼哪抗庠趦扇私晃盏氖直凵贤A袅艘凰玻σ獠蛔?,“快里面請?!?/p>
二哥晏明宇則顯得熱絡(luò)許多,他穿著米白色西裝,笑容溫文爾雅,眼神落在沈毓歆身上時,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:“毓歆,你今晚真美。”他又轉(zhuǎn)向陸辭妄,語氣熟稔,“辭妄,好久不見,聽說你最近在忙海外的項目?”
陸辭妄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眼神掃過他,沒什么溫度,像是在看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陌生人。他對晏明宇這副虛偽的樣子,從骨子里透著厭煩。
沈毓歆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,心里卻像淬了冰。就是這張看似無害的臉,前世騙了她整整一年,害了她的性命,毀了她的家族。
她不動聲色地往陸辭妄身邊靠了靠,聲音清脆:“晏大哥,晏二哥,抱歉來晚了,路上有點事耽擱了?!?/p>
她的姿態(tài)自然親昵,落在旁人眼里,更像是在宣告兩人的關(guān)系不一般。
晏明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,但很快被笑容掩蓋:“沒事沒事,你們能來就是我們晏家的榮幸。來,我?guī)銈內(nèi)ヒ娨姞敔?。?/p>
陸辭妄卻沒動,只是攬著沈毓歆的腰,語氣平淡:“不急,先找個地方歇會兒。毓歆剛才路上吃了點東西,大概是有點渴了?!?/p>
他特意強調(diào)“吃了點東西”,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晏明宇,帶著點微妙的挑釁。
沈毓歆被他護犢子的樣子逗笑,配合地彎了彎眼:“是啊,有點渴了?!?/p>
晏明軒和晏明宇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些復(fù)雜的情緒,但還是維持著表面的客氣:“那我讓人給你們送點飲品過來?”
“不用?!标戅o妄攬著沈毓歆就往角落的休息區(qū)走,留下一句,“我們自己找就行。”
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,宴會廳里不少人都低聲議論起來。
“這沈小姐和陸少爺,看著可真般配啊。”
“可不是嘛,從小一起長大,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?!?/p>
“我看懸,陸少爺那性子,誰受得了?再說了,晏家二少對沈小姐不是也有意思嗎?”
“噓……小聲點,沒看到陸少爺那護食的樣子嗎?誰敢跟他搶?”
沈毓歆隱約聽到這些議論,心里甜絲絲的。她側(cè)頭看向身邊的陸辭妄,發(fā)現(xiàn)他正皺著眉看著不遠處的香檳塔,像是在研究什么。
“怎么了?”她輕聲問。
陸辭妄收回目光,語氣嫌棄:“晏家的酒看著就廉價,別喝,等會兒我讓人送點好的過來。”
沈毓歆笑著點頭:“好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