魯明達還沒反應過來,兩個身穿制服的保安就把他抓著往門外攆。
“你、你們要干什么……?!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?!健隆的魯總!”
魯明達怒不可遏。
江酌無聲一哂,冷戾的一雙眼居高臨下地睥睨過猶如砧板上垂死掙扎肥肉般的人,一挑眉,偏頭看向店長:“誰讓一個女生給他點餐的?”
語氣平靜,卻明擺著殺雞儆猴。
這回輪到四十多歲戴眼鏡的中年男經理汗流浹背了。
他怎么也沒想到江酌會出現(xiàn)在店里,還會插手管這事。
整個滬市誰不知道江家撐起半邊天的權勢,舟大兩棟教學樓都是他媽江董捐的,江聽瀾手里的產業(yè)很廣,除了金融投資、高定旅行,連鎖餐廳、酒店、娛樂也有實業(yè)。
而這家法餐廳,就是江家旗下的。
太子爺蒞臨自家餐廳,用個午膳督個查,結果就撞見了底下員工引狼入室,趨炎附勢,置女服務生的安全于不顧。
……他現(xiàn)在主動自請離職還來得及嗎?
“江少,實在不好意思,我不知道這女孩正被他騷擾……”
店長搓著手,汗如雨下。
他是真不知道,許意濃這姑娘本就長得乖、做事麻利,以前也有不少有錢人喜歡讓她點餐,誰料他一轉身,那人就開始不懷好意了。
江酌身子后仰,神色未變,表情再平常不過,然而漫不經心解開手腕上金屬腕表的動作卻讓店長心口一緊。
?
……江酌不會要打他吧?
他額前冷汗直冒,仿佛皇帝面前察言觀色的御前總管,一個平平無奇的動作都解讀出了無數種內容。
下一秒,他立馬求饒般拽住旁邊默不作聲的許意濃:“姑娘,算店長求你,店長上有老下有小,今天真的不是故意讓你去招待他的……”
“你就看在店長每天讓你免費吃餐廳料理的份上,讓江少放過——”
“手,放開?!?/p>
吐字淡冷的幾個字,低而磁,嚇得店長一下松了手。
江酌掀起眼皮,直勾勾地盯著她,將金屬腕表擱到餐桌一邊,語氣慢條斯理:“我留不留他取決于你的服務質量,而你的服務質量決定了你倆是否一起走?!?/p>
他挨近了些,跟個無賴似的,故意一般,低低的氣聲灌入她耳膜:
“這位服務生,你把我的店里搞成這樣,是不是得負責?”
聽出他玩味的口吻,許意濃耳根有些熱。
“倒酒?!?/p>
江酌一瞬不眨地睇她。
許意濃望了望周圍,店內已經恢復成之前的寧靜,幾個侍應生正清理著魯明達雞飛蛋打的那桌,分不出人手來伺候這位大少爺。
她頭皮發(fā)麻,動作熟稔地用開瓶器開了瓶蓋,緩緩將葡萄酒倒入高腳酒杯中。
許意濃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桌除了他,還坐著兩個人。
“這不是咱導師家的千金嗎?書香世家的嬌嬌女,怎么來這里里兼職了?……酌哥,你認識?”
商穆一下認出是昨天聚餐那女孩,因為氣質太清麗脫俗,如同嫩綠枝芽的一捧雪,他記憶猶新,“池宵,你覺得呢?”
另一個男生和他們差不多年紀,長發(fā)微卷,扎著低馬尾,氣質俊美陰柔,看著像是個搞藝術的。
相比商穆的遲鈍,他沉靜的眸中閃過一絲暗芒,偏頭瞥了江酌一眼,笑而不語,抿了口酒悠悠道:“阿酌,金屋藏嬌?”
江酌手搭在座椅,腿肆意翹起,把煙摁進煙灰缸,鋒銳而極富攻擊性的眼神侵略性地剮在許意濃身上,勾起唇角:“遠房小表妹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