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陸晚寧,你被舉報了。」
電競社門口,林森攔住了我的去路,表情嚴肅得可怕。
「舉報?」我抱緊懷里的外設包,「誰舉報我?舉報什么?」
「蘇媛?!沽稚f來一張紙,「她向聯賽組委會提交了'代打嫌疑'申訴,要求取消你的決賽資格?!?/p>
紙張上赫然印著唐可可賬號的登錄記錄,以及——我上周用小號「Lu1225」單排的截圖。
「這不可能!」我聲音發(fā)顫,「我從來沒代打過,那個小號明明——」
「我們知道?!怪苡璋椎穆曇魪纳砗髠鱽?。他穿著隊服,左耳的黑色耳釘在陽光下閃著微光,「但組委會需要證據?!?/p>
他接過那張紙,隨手折成紙飛機扔進垃圾桶:「今晚七點,電競社集合?!?/p>
「干嘛?」
「教你用刺客?!怪苡璋邹D身前,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,「別怕,有我在。」
晚上六點五十,我推開電競社的門,發(fā)現里面一片漆黑。
「停電了?」我摸索著墻邊的開關。
突然,一束光打在我腳邊——周予白舉著手機站在訓練室中央,身邊堆滿了……煙花?
「這是要干嘛?」我小心翼翼跨過地上的電線。
「特訓?!顾f給我一個游戲手柄,「蘇媛買通了裁判,決賽會針對你的輔助位?!?/p>
我接過手柄,發(fā)現是改裝過的,按鍵上貼著「閃現」「斬殺」等標簽。
「第一課,」周予白按下投影儀開關,墻上立刻出現游戲地圖,「記住所有野怪刷新時間。」
接下來的兩小時堪稱魔鬼訓練:
蒙眼聽聲辨位(根據技能音效判斷敵方位置);
左手操作鼠標,右手拿筆默寫《解剖學名詞》(程述的餿主意);
最變態(tài)的是——周予白突然從背后抱住我,下巴擱在我頭頂:「干擾訓練?!?/p>
「你干嘛!」我手一抖,游戲角色直接沖進敵方塔下。
「決賽現場比這吵十倍?!顾暮粑鬟^我耳尖,「要學會專注?!?/p>
就在這時,林森突然破門而入:「周神!組委會要求陸晚寧明天上午去聽證會!」
周予白皺眉:「幾點?」
「九點,正好是決賽彩排時間?!?/p>
我心頭一緊——這分明是故意的!
周予白卻笑了:「告訴他們,我們會準時到場?!?/p>
等林森走后,他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:「猜猜這里面是什么?」
「蘇媛的黑料?」
「更好?!顾暹M電腦,點開一段視頻——是我十六歲時的游戲直播錄像,ID清清楚楚顯示著「小鹿寧1225」。
「三年前你安慰我的那局游戲,我錄屏了?!怪苡璋c擊播放,少女清亮的聲音回蕩在訓練室:「輸了也沒關系,下次我輔助你呀~」
我眼眶發(fā)熱:「你存了三年?」
「不止。」他切換畫面,屏幕上出現密密麻麻的文件夾:「2019年亞服排位賽」「2020年高校聯賽」「2021年……」
每一個文件夾里,都是我的比賽錄像。
聽證會現場,蘇媛穿著精致的套裝,正在向組委會展示「證據」——一段模糊的錄像,聲稱是我和唐可可交換賬號的畫面。
「根據聯賽規(guī)則,代打選手應該——」
「根據聯賽規(guī)則,」周予白突然站起來,聲音冷得像冰,「誣告者終身禁賽?!?/p>
他走向主席臺,插入U盤:「這是我收集的蘇媛選手三年來的違規(guī)記錄,包括但不限于:買通裁判、惡意掉分、賬號共享?!?/p>
大屏幕上彈出無數聊天記錄和轉賬證明,現場一片嘩然。
蘇媛臉色煞白:「你胡說!這些——」
「這些只是開胃菜?!怪苡璋c開最后一段視頻——蘇媛在訓練室里修改比賽數據,「要看看決賽的'特別安排'嗎?」
組委會主席臉色鐵青:「蘇媛選手,請跟我們走一趟?!?/p>
等人都散去后,我拽住周予白的袖子:「你什么時候準備的這些?」
「從她第一次找你麻煩開始?!顾S手揉亂我的頭發(fā),「走吧,彩排要遲到了?!?/p>
決賽前夜,周予白帶我溜上了教學樓的屋頂。
夜空繁星點點,他變魔術似的從背包里掏出幾支手持煙花:「怕嗎?」
「怕什么?又沒點火……」
話音未落,他按下遙控器——整座校園突然亮起星星點點的光,無人機群從操場升起,在空中組成「鹿&白」的字樣。
「這是——」
「三年前的今天,」周予白點燃煙花塞進我手里,「你發(fā)語音安慰我的日子?!?/p>
煙花的光芒映在他臉上,我忽然發(fā)現他眼角有淚光。
「陸晚寧,」他輕聲說,「其實那天我本來打算卸載游戲的?!?/p>
我心頭一顫。
「我母親剛去世,父親逼我放棄電競繼承家業(yè)。」他低頭擺弄手中的煙花棒,「是你那句'輸了也沒關系',讓我留了下來。」
夜風吹散煙花的余燼,我鬼使神差地伸手,擦掉他臉上的淚痕:「所以……你找了我三年?」
「嗯。」他握住我的手腕,「還好找到了?!?/p>
無人機突然變換隊形,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愛心。遠處傳來唐可可的尖叫:「親一個!親一個!」
周予白笑著湊近:「要滿足觀眾的愿望嗎?」
我紅著臉點頭,閉上眼睛的瞬間,聽見他說:「明天決賽贏了,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