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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為世紀最杰出服裝設計師的未婚夫終于松口,答應獲得巴黎時裝大獎那天就向我求婚。
可當我冒著臺風天,趕到參加慶功晚宴時。
卻看到未婚夫和助手在鏡頭前視若無人地擁吻,然后曬出了結婚證。
未婚夫拿起話筒:“老婆,這段時間辛苦了,未來我會繼續(xù)與你引領一個又一個時尚!”
同事們紛紛轉頭看向我,以為我要大鬧一場。
可我只笑了笑,第一個拍手鼓掌。
“好啊,祝兩位百年好,永結同心!”
全場一片嘩然。
大會結束后,沈陽然立刻將我拉到一邊跟我解釋:
“孟星喜為了巴黎時裝大賽陪著我熬了近半年,他媽媽身患絕癥,
心愿就是要看見她大婚而已,你至于這么較真嗎?”
“等工作結束我就和她辦離婚,到時候補你一場最盛大的婚禮總行了吧?!?/p>
我沒有回答,轉身離開。
撥通了父親的電話:
“爸,十年之約到了,我輸了,讓我回家繼承家業(yè)吧?!?/p>
1
“陸曦雪,你非要在這天讓我難堪嗎?”
我目光落在他和孟星喜交握的手上,那上面是我設計的“永恒”系列對戒。
那枚戒指花了我三個月時間打磨設計圖,又親自監(jiān)督工匠一點點雕琢而成。
我曾幻想過無數次它戴在我手上的樣子。
他察覺我的視線,立刻甩開孟星喜的手。
“只是借她戴戴,滿足一下他母親的愿望,你懂點事行不行?”
十年前,我放棄了圣馬丁的全額獎學金。
那時候沈陽然還只是個無名小卒,我們在地下室里共用一臺老舊的縫紉機。
我記得他握著我的手說:“等我拿到巴黎大獎,就娶你回家。”
十年了。
我為了趕出這次大秀的壓軸設計,連著三天三夜沒合眼。
第三天凌晨,我差點暈倒在工作臺前,手指被縫紉機針扎穿,血染紅了整塊面料。
沈陽然看都沒看我一眼,只是冷冷地說:“重做?!?/p>
而現在,他站在這里,和別人戴著我設計的婚戒,還理直氣壯地要我“懂事”。
孟星喜怯生生地走過來。
“曦姐,你別怪陽哥,都是我的錯......我媽她......真的快不行了?!?/p>
沈陽然立刻將孟星喜護在身后,對我冷下臉:“你看,你把星喜都嚇到了,他身體不好?!?/p>
我看著他顛倒黑白的樣子不禁想起這些年來每次我提出結婚,他總有理由推脫。
第三年,他說等品牌站穩(wěn)腳跟再結婚。
第五年,他說等進軍國際市場再結婚。
第八年,他說等拿下巴黎時裝周的邀請函再結婚。
而現在,他拿到了巴黎大獎,卻和別人領了證。
“不用離婚了,”我抽出我的手,“我怕他媽媽看見你倆離婚,病情惡化,我擔不起這個責任?!?/p>
沈陽然愣了一下,隨即松了口氣:“你終于明白了。等這陣子過去,我們就——”
“我們什么都不會有了?!蔽掖驍嗨笆炅?,沈陽然,我終于看清楚了?!?/p>
他臉色一變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,我不會再等你了?!?/p>
2
我回到巴黎的公寓。
推開門,找到裝著沈陽然常用工具的木箱。
里面有我送給他的第一套德國進口裁縫剪。
“太笨重了,不如星喜在跳蚤市場淘的順手?!碑敃r他這樣說。
諷刺的是,他就是用這把“笨重”的剪刀,剪出了獲獎的作品。
箱子里還有我熬夜畫的無數設計草圖,有些邊角已經泛黃。
那些夜晚,我在燈下一遍遍修改,而他只是冷冷掃一眼然后說:“重畫?!?/p>
我把那些草稿一張張扔進垃圾桶。扔掉第一張時,我的手還在顫抖。扔到第十張時,我已經麻木了。
最后把剪刀也扔了。
手機突然震動,是朋友圈提醒。
沈陽然更新了九宮格照片。
他和孟星喜在埃菲爾鐵塔下擁吻,背景是巴黎璀璨的夜景。
兩人笑得燦爛,配文寫著:“為愛加冕,此生無憾?!?/p>
我盯著屏幕,突然眼前一黑,我重重摔在地板上。
胃部開始劇烈抽痛,那是我連續(xù)工作七十二小時的代價。
為了趕制他的壓軸設計,我甚至忘記了吃飯。
手機又震動起來,是沈陽然發(fā)來的信息:
“公寓里那塊我從印度帶回來的云錦呢?明天要給Vogue主編看,立刻送過來!”
我疼得說不出話,蜷縮在地板上。
十分鐘后,第二條信息更加刻薄:“又鬧脾氣?陸曦雪,能不能有點事業(yè)心?別跟個怨婦一樣!”
我咬著牙,掙扎著爬起來,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:“沈陽然,我們已經分手了?!?/p>
發(fā)完消息,我立刻拉黑了他,然后關機。
我繼續(xù)清理木箱,把所有東西都扔進了垃圾桶,然后癱坐在地上。
半夜,門鎖突然轉動。
沈陽然帶著一身酒氣闖了進來,身上還帶著孟星喜常用的玫瑰香水味。
“你發(fā)什么瘋!”他看到滿地狼藉,怒吼道。
我沒有回答,只是靜靜看著他。
他走過來,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正好捏在我前幾天被縫紉機扎傷的地方。那里貼著止血貼,被他用力一捏,傷口又開始滲血。
“不就一張結婚證嗎!你至于嗎!”他咬牙切齒。
我忍著疼,指著他身上的香水味:“你和孟星喜干床上那事了?”
他愣了一下,隨即冷笑:“你別無理取鬧了,我是心情不好才多喝了幾杯!”
我看著他冰冷的臉,突然感到一陣解脫。
十年的感情,在這一刻徹底死去。
“明天,我會去工作室辦離職?!蔽乙蛔忠活D地說,“你欠我的,一分都不會少?!?/p>
他松開我的手,嗤笑一聲:“你能有什么本事?沒有我,你什么都不是?!?/p>
3
第二天我去工作室,發(fā)現我的工位被清空,東西全被扔在漏水的雜物間。
我的設計稿、素材本、甚至獲獎時的合影,全都被丟棄在角落,有些已經被水浸濕。
十年心血,就這樣被隨意踐踏。
正當我蹲下身收拾時,一雙高跟鞋停在我面前。
“曦姐,以后你的位置就是我的了。”
抬頭,孟星喜穿著我設計的禮服站在那里。那件禮服本該是我為自己準備的慶功禮物,現在卻穿在她身上。
“這衣服不適合你?!蔽艺酒鹕恚牧伺娜棺由系幕覊m。
她笑了,眼里閃著得意:“陽哥說這是他見過最適合我的設計。”
我沒說話,繼續(xù)收拾我的東西。
“對了,曦姐,看看這個?!彼龔陌锬贸鲆环莺贤?,遞到我面前,“你不是一直想進軍國際市場嗎?”
我接過合同,心跳突然加速。這是我連夜趕工,為某高奢品牌做的定制設計方案??稍O計師簽名一欄赫然寫著“沈陽然”,創(chuàng)意助理是“孟星喜”。
我的名字,消失了。
“你們——”
“陽哥說了,你的設計太過保守,是他幫你修改才能入選?!泵闲窍泊驍辔?,“你應該感謝他沒有直接把你踢出團隊?!?/p>
我攥緊拳頭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十年來,我的每一份設計都是熬夜完成的,每一針每一線都傾注了我的心血。而他,就這樣輕易地抹去了我的存在。
“我要找沈陽然?!蔽肄D身就走。
“等等,曦姐!”孟星喜追上來,拉住我的手臂,“陽哥正在接受采訪,你這樣沖進去會影響他的形象!”
我甩開她的手:“放開我!”
就在這時,孟星喜突然“腳滑”,手中的咖啡杯傾斜,滾燙的液體全部潑向自己。
“啊!好燙!”她尖叫著倒地,捂著胸口打滾。
辦公室里的人全都看向我們。
沈陽然聽到動靜,立刻從會議室沖出來。他看到地上的孟星喜,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
“陸曦雪你瘋了!”他一把將我推開,緊張地抱起孟星喜,“你想燙死她嗎?不知道她皮膚敏感嗎!”
我愣在原地:“我沒有——”
“陽哥,我只是想勸曦姐別沖動...”孟星喜在他懷里“虛弱”地哭訴,“她就罵我...罵我偷了她的人生...”
沈陽然的眼神越發(fā)冰冷,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“滾!你現在就給我滾!我的工作室不養(yǎng)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!”
周圍的同事們紛紛低頭,沒有一個人為我說話。
這些人,曾經在我?guī)退麄兏膱D時笑著叫我“曦姐”,現在卻集體沉默。
“沈陽然,你聽我解釋——”
“解釋什么?”他冷笑,“你嫉妒星喜的才華,嫉妒她得到了我的認可,所以你就要傷害他?”
我突然笑了:“才華?她的才華是從我的設計稿里抄來的?!?/p>
孟星喜的臉色變了:“你胡說!”
“所有設計稿的原始數據都在我電腦里,我們法庭見?!蔽依淅涞卣f。
沈陽然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:“證據?陸曦雪,你所有的電腦都是我買的,密碼我都知道,你拿什么告我?”
我看著他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昨晚他闖入公寓,不是為了挽回我,而是為了銷毀證據。
“保安!”沈陽然大喊,“把她給我轟出去!”
兩個高大的保安立刻沖上來,架住我的胳膊。我掙扎著,卻無濟于事。
“沈陽然,你會后悔的!”我大喊。
他轉過身,頭也不回:“我唯一后悔的,就是浪費了十年時間在你身上。”
保安把我拖出工作室,像丟垃圾一樣扔在門外的大雨中。我狼狽地摔在地上,膝蓋磕破了,血混著雨水流下來。
手機在雨中響起,我顫抖著接通。
父親沉穩(wěn)的聲音傳來,“乖乖,十年之約到了,我來接你回家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