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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奈之下,沈棠寧只能狼狽地離開。
她勉強安慰自己,之后還有很多時間來挽回。
第二天沈棠寧換了策略,她偽裝成醫(yī)生帶來了顧清硯喜歡的禮物。
房門打開,她看見顧清硯正在畫畫,唇角掛著笑。
她甚至在猜測阿硯畫的是風景還是人物,可看到上面是林梔那張熟悉的臉時,手里的東西頓時掉落在地。
很快,她又恢復如常,嗓音卻幾近干澀。
“阿硯,你為什么畫她?”
顧清硯面不改色的將畫蓋住,“她想要,我就畫給她了?!?/p>
這話卻將沈棠寧推向萬丈深淵。
明明阿硯說過,只為她一個人作畫,也只畫她,
昨天也是眾目睽睽之下,他護著別人。
明明從前只要她一受傷,顧清硯就會擔心的不行。
現(xiàn)在一切都變了,沈棠寧總算體會到當時阿硯的痛苦,都怪她!
顧清硯沒想到小小一個舉動就讓沈棠寧落下淚,可他更不在意她為什么落淚。
見顧清硯沒有任何舉動,沈棠寧只能按下心里的委屈,將禮物小心遞到他面前。
“阿硯,我知道你暫時不會原諒我,可是阿硯,你過慣了舒服日子,這些是從前你喜歡的衣服袖扣,只要你還喜歡,我隨時給你送來。”
沈棠寧小心討好的模樣同若干年前,她費勁心思追求自己那般虔誠。
可是一切都變了,他果斷當著沈棠寧的面將這些東西扔進垃圾桶。
第三天,沈棠寧又偽裝成送飯的工作人員,直直站在病房門口,手里捧著的是一大束濃烈的向日葵。
“阿硯喜歡嗎?還記得我向你求婚時候,你說過你最喜歡它,現(xiàn)在你就當不浪費它們,收下好嗎?”
顧清硯滿臉抗拒,神色更是不耐。
“沈棠寧,你幼不幼稚?為什么還要玩著這樣無聊的小把戲?”
沈棠寧淺笑著搖頭,
“我是幼稚,但是從前我就是這樣追你的。阿硯,你給我一個重新追求你的機會好嗎?無論是一年,兩年還是十年,我都有信心?!?/p>
顧清硯猛地想起,從前那個青澀純真的少女靠著單純直接的愛意走進自己內(nèi)心,可多年后他怎么會想到是她害他最深。
“沈棠寧,你糾纏這么久,我已經(jīng)很累了。
實話說,我都不一定能活十年,你何必在這求我的原諒呢?
我的病情雖然控制住,可你別忘了,我得的是絕癥,過去七年多我做了八次手術,連醫(yī)生都不能保證我會活多久,這樣的我,你還忍心為難嗎!”
顧清硯身體顫抖著,眼里滿是倔強,卻還是執(zhí)拗看著沈棠寧。
低頭間,沈棠寧忽然注意到顧清硯胳膊上的痕跡,瞳孔驟然一縮。
待看見全貌更是觸目驚心,大大小小的劃痕遍布小臂。
顧清硯沒有半點被發(fā)現(xiàn)的驚慌,臉上反而閃現(xiàn)出釋懷。
“阿硯,你告訴我這是怎么弄的?是不是有人傷害你?我去教訓他!”
“沈棠寧,這是很久之前我自己弄的,你知道的我有抑郁癥,而罪魁禍首就是你!
過去七年多我反復在愛你和疾病之間掙扎痛苦,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好好活著,就離開這里!”
不知過了多久,沈棠寧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“我走,但我不會放棄的,阿硯,你有什么需要我的隨時打電話,我都在?!?/p>
她站在病房外待了很久,久到再次看到顧清硯出門和送飯的護士交談。
他面對旁人總是善良溫和,那么顯眼的笑更像在對比他是多討厭自己。
沈棠寧卻知道,那是該得的報應。
“沈總,您怎么出來了,顧先生怎么說?”
眼見助理期待地看著她,她像被膠帶粘住嘴說不出話,眼前更是空白一片,直直嘔出口鮮血倒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