劇宣：“好的，謝謝璟文老師，我們到這邊房間再錄一個合體采訪吧！”
虞璟文：“好的?！?/p>
門外的林歆渝心頭猛地一跳。
像只受驚的兔子，慌忙轉(zhuǎn)身往回跑。
只留下一個倉促跳躍的后腦勺。
虞璟文推開門時，恰好捕捉到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。
他唇角向上勾了勾。
心底無聲吐槽：看來還是沒累著。
等他走進休息室。
林歆渝已經(jīng)抱著靠枕，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(fā)上。
臉上寫滿了“我很乖”。
看見虞璟文進來。
他立刻往旁邊挪了挪，殷勤地拍了拍空位。
“文哥，坐這兒！”
虞璟文在他身邊落座。
柔軟的沙發(fā)微微下陷，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。
劇宣轉(zhuǎn)頭給攝影師一個眼神。
后者也給他回了一個眼神。
工作的默契，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劇宣：（磕糖式的微笑）“兩位老師對今天的合作感覺怎么樣？”
林歆渝一聽，用那雙清澈的鹿眼，求救似的看向虞璟文。
瘋狂使眼色：‘快說?。 ?。
見對方毫無反應(yīng)。
他急了，直接用手肘輕輕捅了虞璟文一下。
他自己一個人可以亂說。
當著虞璟文的面，他怕說錯話，怪尷尬的。
虞璟文貌似無奈又有些寵溺的一笑。
林歆渝看的眼角一抽。
這大哥又入戲了。
劇宣趕緊回頭用眼神詢問攝像。
后者比了個大大的“OK”手勢。
一臉“放心，精彩畫面都抓住了”的得意。
虞璟文：（收斂笑容）（神情認真）“合作非常愉快，小渝老師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腰間又被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。
林歆渝：（壓低聲音）“別叫我老師！”
虞璟文：（無奈地側(cè)頭，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，帶著一絲縱容）“……小渝工作態(tài)度特別認真，剛剛定妝照部分，我也跟他學到了很多。”
林歆渝：（立刻揚起八顆牙齒的標準營業(yè)笑容，聲音清脆）“文哥超棒的！我一定會好好向文哥學習的！”
劇宣：（拋出炸彈）“那對接下來的第一場戲，有什么看法呢？”
林歆渝差點當場破功。
完了完了，哪壺不開提哪壺！
虞璟文側(cè)過身，靜靜地看了他幾秒。
見他還沒有開口的意思。
只能繼續(xù)說。
虞璟文：“嗯，今晚會拍我們的第一場對手戲。對，就是原著番外里……泳池那場親密戲。”
虞璟文：“這一場的內(nèi)容還是比較刺激的，希望粉絲們能滿意我們的表現(xiàn)?！?/p>
轟！林歆渝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沖！
要不是多年練習生生涯練就了強大的表情管理。
他現(xiàn)在絕對已經(jīng)變成一只熟透的蝦米！
尤其聽著虞璟文用討論天氣般的平靜口吻說出“泳池親密戲”，還要粉絲滿意他們的表現(xiàn)？
他簡直想原地挖個洞鉆進去。
救命！太羞恥了！
他只能在心底瘋狂給自己打氣。
穩(wěn)住！
不是文哥強。
是你還得練！
時間緊迫，劇宣又問了兩個不痛不癢的問題，采訪總算結(jié)束。
門一關(guān)。
林歆渝瞬間像被抽了骨頭，癱倒在沙發(fā)里，夸張地大口喘氣。
“呼——總算活過來了！”
“兩位老師，吃飯了！”門外傳來李劇務(wù)的吆喝。
“來啦！”
林歆渝應(yīng)了一聲，活力瞬間恢復(fù)，轉(zhuǎn)頭看向虞璟文，眼睛依舊是亮晶晶的。
“文哥，走？”
“嗯?！庇莪Z文起身。
兩人并肩走出，麥子的鏡頭如影隨形。
取了盒飯回到化妝間。
林歆渝的心思早飛到了晚上的那場戲。
他第一時間從包里翻出劇本。
一邊機械地往嘴里塞飯，一邊死死盯著那幾頁紙。
他昨天剛收到番外劇本，本以為不會這么快拍，根本沒細看！
EP16-2：頒獎禮發(fā)言（長臺詞）……
他嘴里嚼著飯，眼神卻空洞，腦子里飛速運轉(zhuǎn)。
模擬著場景，調(diào)整著語氣和停頓。
虞璟文慢條斯理地吃著飯，目光卻落在對面的林歆渝身上。
見他垂著頭，濃密卷翹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顫動。
作為一個戲癡，虞璟文此刻已不自覺地帶入黎云琛的視角。
眼前的人，一舉一動都透著不自知的軟萌。
偶爾眼神流轉(zhuǎn)間，又像只狡黠靈動的小狐貍，勾得人心癢。
令他他看得有些出神。
林歆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劇本世界里，渾然不覺。
“晚上夜戲在室外，天氣冷消耗大。多吃點，劇本等會兒車上再看。”
虞璟文見他飯盒幾乎沒怎么動，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。
“哦哦，好！”
林歆渝如夢初醒，趕緊放下劇本，端起飯盒開始狼吞虎咽。
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，活像只貪吃的小倉鼠。
虞璟文看得眼皮一跳，生怕他噎著，立刻擰開一瓶水遞過去。
林歆渝一邊奮力咀嚼，一邊含糊不清地道謝。
“唔…謝文哥！”
腦子里卻還在跟那串長長的臺詞較勁。
現(xiàn)場調(diào)度可以聽導(dǎo)演的。
但臺詞必須滾瓜爛熟。
他不能讓導(dǎo)演和虞璟文他們，覺得他既不專業(yè)、又不努力！
吃完飯才五點半。
林歆渝扔完垃圾，又飛快地去了趟洗手間。
回來就抱著劇本，屁顛屁顛地湊到也在看劇本的虞璟文面前。
他搬了個小箱子當?shù)首?，在虞璟文對面坐下。
也不說話，就那么眨巴著大眼睛，充滿期待地、一瞬不瞬地盯著他。
空氣安靜了幾秒。
虞璟文嘆了口氣，放下劇本：“說。”
“嘿嘿。”
林歆渝立刻堆起討好的笑，仰著頭壓低聲音。
“文哥，那個…泳池那場戲，我想跟你先對對?！?/p>
“就是……我能做到的尺度大概在哪兒？”
“心里好有個底?！?/p>
“尺度？”虞璟文挑眉，似乎沒料到他會這么直接。
“看導(dǎo)演要求和你的發(fā)揮，我會配合你?！?/p>
他的語氣平靜而專業(yè)。
讓林歆渝松了口氣，拍拍胸口。
隨即又有些忐忑地搓了搓手指。
聲音更小了。
“那個…你也知道，我這演技吧，還沒到能純靠想象無實物表演的境界?！?/p>
他頓了頓，像是鼓足了勇氣。
“所以…我演的時候，可能……會稍微真槍實彈一點。”
說完，他緊張地觀察著虞璟文的反應(yīng)。
虞璟文猛地抬頭，蹙緊眉頭。
“？？？”
似乎在問，想來真的？
林歆渝被他看得心里發(fā)毛，慌忙擺手解釋。
“不是不是！文哥你放心，我肯定保持安全距離！”
“絕對不會讓你有被騷擾的感覺！”
“真的！我就是…用詞不當！”
他怕虞璟文誤會他是gay，又接著解釋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反正都是大老爺們，脫光了也沒啥?！?/p>
“你放心，我鐵直，接這戲純粹就是為了吃口飽飯！”
“真的！”他恨不得指天發(fā)誓。
虞璟文的眼神更古怪了，眉頭皺得更緊。
“？？？”
仿佛在說你最好說的是正經(jīng)吃飯。
林歆渝真想給自己一嘴巴。
“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就是字面意義的吃飽飯?！?/p>
“我要是接不到這個活，下個月房租都成問題了！”
他哭喪著臉，一副可憐巴巴求理解的樣子。
虞璟文緊繃的下頜線似乎放松了一些，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。
同時也松了一口氣。
他可真怕這家伙隱藏太深。
林歆渝見他緩和了，膽子又大了點，湊近了些。
帶著點八卦和求教的口吻小聲問。
“文哥，你跟女演員拍過…呃…那種…床戲嗎？真要對著攝像機親?。俊?/p>
他到現(xiàn)在還沒接過真正的感情戲。
現(xiàn)場觀摩都沒機會。
全靠短視頻腦補。
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尷尬得腳趾摳地。
虞璟文搖了搖頭，耐心解釋。
“沒有。不過拍攝角度很多樣，不一定。”
“但確實有很多情感表達強烈的對手戲，你需要對著鏡頭完成?！?/p>
林歆渝小雞啄米似的點頭。
“正常說臺詞我沒問題！就是這種親熱戲……”
他撓了撓頭，一臉苦相。
“我可能真得多練練?！?/p>
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，忍不住吐槽。
“其實之前也有個副導(dǎo)找過我，一個短劇男二，純情小狗白切黑那種?！?/p>
“結(jié)果一看劇本……”
他做了個夸張的表情。
“好家伙，床戲比正經(jīng)戲還多，嚇得我沒敢接?！?/p>
他拍著胸口，心有余悸。
虞璟文再次轉(zhuǎn)頭，眼神直勾勾看著他。
“？？？”
那表情像是在問。
不想和女演員演親密戲。
這劇的親密戲可以點不少。
你就愿意接了？
“靠！”
林歆渝簡直想撞墻。
“璟文老師！求求你別腦補了行嗎？！”
他感覺自己越描越黑。
虞璟文卻一臉正色，仿佛在陳述真理。
“演員就是要對事物敏感，想象力豐富，這是職業(yè)素養(yǎng)?！?/p>
“行行行！你是未來影帝你說得對！”
林歆渝舉手投降，再次鄭重聲明。
“我選這個耽美劇，最主要原因?！?/p>
“都是男人無所謂，就算脫光了坦誠相見，也沒啥?！?/p>
這個理由，倒是意外地戳中了虞璟文的心思。
他同樣沒拍過感情戲。
選擇這部耽改，也是想嘗試突破。
他并非同性戀，但對這個群體并無偏見。
愛情的本質(zhì)是相通的，無論是同性還是異性。
他想通過這一個多月的拍攝。
去體驗、去揣摩那份熾熱的情感。
只是眼前這個咋咋呼呼的小家伙。
似乎比他預(yù)想的……
更有趣，也更麻煩一點。
“兩位老師，車備好了，咱們出發(fā)去酒店吧！”
李劇務(wù)的聲音適時響起。
“來啦！”
林歆渝瞬間滿血復(fù)活，樂呵呵地蹦起來。
活力十足地招呼道：“走啊，文哥！”
“嗯。”虞璟文應(yīng)了一聲，合上劇本，站起身。
看著林歆渝活力四射的背影。
想起他剛剛說的話。
他眼底掠過一絲復(fù)雜難辨的光。
今晚的泳池戲……看來不會無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