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醒來后,林父不在身邊。
怕他被報復,林霽月到處找。
消防通道里。
她看見了爸爸。
剛要欣喜上前,卻聽見林柔嘉的聲音。
“爸!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小賤人了?!”
“憑什么你在病房為了她罵我!”
林父的語氣是林霽月從未聽過的柔軟,“乖女兒,爸爸心里只有你,我對薄總說,她逼死你媽媽,就是為了幫你嫁進薄家?!?/p>
“不知為何薄總不愿意跟她離婚,爸爸是在跟她演戲,騙她主動離婚?!?/p>
林柔嘉臉色緩和,“忘記跟你說了,她已經(jīng)簽了離婚協(xié)議。”
“你不早說,早知道,我干嘛演的那么辛苦,她和她的死鬼媽一樣,讓人厭煩!”
......
林霽月一直聽。
原來,爸爸對她和媽媽沒有一丁點愧疚,他想攀上薄硯修,才假裝對她好。
原來,他一直在偷偷養(yǎng)林柔嘉,甚至為給她鋪路,在薄硯修面前誣陷她。
爸爸也好,薄硯修也好。
原來,從始至終,從沒有人愛過她。
愛她的人只有媽媽。
媽媽,我馬上就去找你。
帶仇人一起。
林霽月咬緊牙,眼中決絕,撲向林柔嘉。
林父仍在哄她,“柔嘉,怕她影響你事業(yè),我找人......林霽月!你瘋了!”
林霽月聽不見他的話了,她一心只想推林柔嘉下樓,給媽媽報仇。
可連她的頭發(fā)絲還沒碰到,就被林父捉住。
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后,林柔嘉狠狠扇在林霽月臉上。
“賤人,剛才你打我一巴掌,我非得加倍償還!”
清脆又響亮的聲音,在樓道回蕩。
一巴掌、兩巴掌......
直到第二十個巴掌落下,她才停下,甩甩手。
這期間,林父始終牢牢控制住林霽月,不準她掙脫。
林柔嘉又揚手。
林父突然慌了,“不好了!薄總來了!”
走廊盡頭,男人的身影朝這邊走來。
林霽月被打得雙臉紅腫,大口大口吐血。
林柔嘉眼中的驚慌一閃而過,最終化為極致的狠毒。
一不做二不休。
她猛地把林霽月推下樓,隨即躺在她身邊,把她的血涂在臉上。
腳步聲越來越近。
林父心領(lǐng)神會,大喊:“救命??!霽月把柔嘉推下樓了!”
腳步聲突然加快,薄硯修飛快沖下樓梯,抱走林柔嘉,林父緊隨其后。
從始至終,沒有人看過林霽月一眼。
三人徹底消失時,她哇地吐一口血,暈了過去。
剛睜眼,她就被拽下床。
針頭刺破血管,血液汩汩往外流。
可薄硯修只顧往外拖她。
“走!去給柔嘉道歉!”
林霽月狠踩他皮鞋,趁他吃痛之際,迅速掙脫。
薄硯修皺眉,伸手還要抓,卻被她一巴掌扇在臉上。
力道之大,打歪了他半邊臉。
“薄硯修,你給我滾!”
男人聲音冷得像冰,“做錯事還這么囂張,你這樣怎么配做薄太太?”
他不知道,她已經(jīng)和他離婚了。
她早就不是薄太太了。
明明查監(jiān)控就能了解真相,可他就是不愿。
時至今日,林霽月才明白,對他解釋根本沒用。
他只愿意信自己想信的“真相”。
所以,多說無益。
見她不說話,薄硯修更氣了,沉聲威脅:“你不管你爸爸的公司了?”
一個花瓶猛地砸來,他差點沒躲過去,剛要發(fā)作,卻聽見林霽月大叫:
“滾!??!”
薄硯修從沒見過這般瘋狂又無助的林霽月。
莫名地有些慌。
突然,他很想上前摟住她。
剛邁腿,護士急匆匆跑來,“薄總!不好了!林小姐心臟病發(fā)作了!”
意外的是,薄硯修沒有動,而是放柔聲音對林霽月說:“你先冷靜,我不會動你爸爸......”
“隨你。”
“什么?”剛緩和的臉,瞬間陰沉,薄硯修不可置信,“你連親爸都不顧,你還是不是我愛的那個善良的月月?”
林霽月扯了扯嘴角,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。
她拿林父當親爸,林父卻拿她當累贅。
既然沒人愛她,從今往后,她自己愛自己。
薄硯修走后,她把病房里林父送的補品全都扔進垃圾桶。
然后,換好衣服,一個人去辦出院手續(xù)。
路過林柔嘉病房時,看到薄硯修和林父都圍在她身邊。
一家人其樂融融。
淡淡看了一眼,林霽月決絕轉(zhuǎn)身。
原來心痛到極致后,真的不會再痛了。
接下來,冷靜期內(nèi),她都在清理跟薄硯修有關(guān)的痕跡。
第一天,她燒掉上千封情書,撕碎上萬張合照;
第二天,她剪碎親手設計的婚紗,賣掉所有他送的珠寶;
第三天,她拆了他為她畫的壁畫;
......
第十五天,她鏟掉他為她親手種下的玫瑰和月季。
相愛十年,回憶多得數(shù)不清,足足用了半個月才徹底清除。
扔下鏟子,林霽月如釋重負躺在草地里。
還有一周,就要解脫了。
她似乎被遺忘,大半個月,沒有一人找過她。
林霽月樂得清靜。
本以為會悄無聲息離開,沒想到變故發(fā)生在臨走的前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