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婚夫沈赫如不喜歡我我卻心甘情愿做他的舔狗。他知我不喜香菜,便將香菜榨成汁,
灌我喝下。我胃中作嘔,卻面不改色。他知我厭惡榴蓮,便將十余個裂縫榴蓮,
放置于我不通風的房中。我?guī)捉舷?,卻一日不出房間。他說:“夏夢菲,你放過我吧。
”我笑著告訴他:“沈赫如,我偏不——”這婚,是為各自的家族而結(jié)的。他不樂意,
我卻樂意。因為,我喜歡他。但他,卻喜歡一個農(nóng)村姑娘。
我嘲笑他說:“又當自己是小孩啦?”他的目光卻如淬了冰一般,“我是認真的?!钡拇_,
他是認真的。一有空,就偷偷開著車,去往那姑娘在農(nóng)村的家。這一次,我也跟了去。
毫無意外,他一見了我,眼底暗潮洶涌。“這邊生活條件苦,你受不了的?!彼曇衾浯牛?/p>
甚至不愿正眼瞧我一眼?!吧虼蠊佣寄苁艿昧耍矣趾螄L不能?”我滿臉不屑地說道。
我付了錢,在那姑娘家的簡陋水泥屋中住了下來。那姑娘名叫燕歌,雖說皮膚略顯粗糙暗沉,
長得倒也算是眉清目秀。我還以為會是什么驚為天人的美人。這一見面,還是失望了些。
論美貌,無論在城中還是鄉(xiāng)下,我都沒輸過。然而,就是這個沈赫如,
我在萬千優(yōu)質(zhì)男中心悅于他。他卻一心撲在了這燕歌姑娘的身上。用他的話說,他看重的,
是燕歌姑娘身上的獨特品質(zhì)。心地善良,堅韌不拔,勤儉持家,樸實無華……最重要的,
是那對他來說,那尤為陌生的鄉(xiāng)土氣息。燒飯,用土灶,用柴火。蒸出的飯,鍋巴黏在鍋壁,
香氣四溢。下田種地,上山砍柴。日日夜夜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一切,
對他這位公子哥來說,都是稀奇的景象。用他的話來說,“在沈家待累待倦了,
人生都已沒了意義?!蔽以谛牡桌湫σ宦暋!澳憔妥靼?,你——”“總有一天,
你會乖乖的、灰溜溜地回到我的身旁。”住在鄉(xiāng)下的日子,我每夜都睡在堅硬的棕板床上,
難以入眠。一大清早四點時刻,雞圈里的公雞就開始打鳴。吵得我翻身坐起,
腰酸背痛感便席卷而來?!拔?,快去,給我和燕歌燒早飯。”我睡眼惺忪,根本睜不開眼。
“是你自己要來的,受不了,就回去。”我立馬撐大了雙眼,下了床。在灶頭忙活了半天,
飯沒燒好,倒是忙著把廚房給燒了。我獨自拎著水桶,一趟又一趟,滅了火。手上,
滿是被桶上所系粗繩磨的血泡。白凈的臉也黑了,剛才更是嗆得差點被熏死。這時,
沈赫如牽著燕歌的手,從相隔甚遠的臥室走出??吹轿一翌^土臉、滿手是血的樣子,
沈赫如的嘴角不經(jīng)意地上揚到了最高點?!八粫窍霟牢覀儼??
”燕歌緊緊地抓著沈赫如的手,狐疑地瞥向我。我表面波瀾不驚,心中卻想——滿口胡言!
要燒,先燒死的,恐怕也是我自己!“別管她,餓了吧,我給你做早飯。
”沈赫如望向燕歌的眼神中,盡是溫柔。我這未婚妻,竟從未體驗過。這柔情似水的眼神,
以及他為愛人做飯的體貼深情。我站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里,目睹他那一系列嫻熟的動作。
過程中,還和燕歌有說有笑。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沈家大少爺嗎?!我的心中,滿是驚訝,
更有失落。我說怎么每次約會都玩人間消失呢,原來是來這學(xué)燒灶了。我垂下了腦袋,
呆呆地靠在滿是灰塵的墻壁上。飯好了,他卻沒叫我去吃。“沈赫如!
你不知道我有低血糖啊——”我生氣地質(zhì)問他?!爸??!彼够卮鸬萌绱似降?。一瞬間,
他忽得抬眸,盯著我?!耙鈭D燒死我們的人,不配吃!”我頓時氣得火冒三丈。
他什么時候養(yǎng)成這血口噴人的毛病了!我背過身去,即刻就走。身后,還傳來他滲人的一句。
“燕歌,你不能被餓著,快吃吧!”哼!合著我就能被餓著是吧?!從小到大,
我沒受過一點委屈。猛然轉(zhuǎn)身,跑上前去。我一手抄起了三個饅頭,一手拿起了一碗米粥,
吃光喝盡。沈赫如都看呆了。我忍不住打了個飽嗝,瞪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身離去。我這心里,
是無比痛快?!皠e理這潑婦,她驕縱慣了?!闭f吧,說吧,反正早飯基本都被我吃完了。
這一刻,我的心中,無比得意。吃完早飯,沈赫如洗碗,燕歌開始洗衣服?!跋膲舴疲?,
把衣服洗了——”“我可以幫你洗,但她,不行——”說著,我瞥向了燕歌。
沈赫如扭過腰來,眼神冷峻。我不想再惹他生氣了。我照做了?!跋膲舴?,
去幫燕歌把院子掃了?!薄跋膲舴?,去幫燕歌把地里頭的玉米摘了?!薄跋膲舴?,
去村東邊的井里頭打十桶水過來。”……沈赫如摟著燕歌,臥在竹榻上,嗑著瓜子,
一直不停地吆喝我。我苦笑著望著他們,卻都一一照做了?!跋膲舴?,燕歌肚子不舒服,
去泡杯熱姜茶來?!薄斑@里有泡姜茶的材料?”我問他?!拔医o燕歌帶了,在方桌上面。
”“哦?!蔽衣槟镜貞?yīng)了一聲。怎么不見你給我?guī)н^東西呢?小氣鬼!半天下來,
我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?!霸趺礃樱肯牖厝チ藛??”吃午飯的時候,他一邊忙著給燕歌夾菜,
一邊諷刺我道。“我……我覺得這里挺好。”這仿佛是我這輩子說過的最違心的話。說完,
我便一口氣吃完了三大碗飯。飯菜并沒有家中燒的豐盛,我卻吃得津津有味。
這也是我吃得最多的一次。下午,沈赫如要陪著燕歌上山砍柴。我執(zhí)意要跟去。
可不能給他們這約會的機會!然而,一上山,我就追悔莫及。沒走幾步,
我細嫩的皮膚便被扎堆的蚊蟲叮了十多口包。走到半山腰,人已精疲力竭。突然,
一條黑蛇從一旁的草叢中竄出。我霎時被嚇得魂飛魄散。腳一滑,
從一旁的一個小坡上滾了下去。沒成功跑掉,倒把那條蛇給嚇跑了。我狼狽地站起身,
手臂上,還被帶刺的野草給劃破了皮。腳底板遍布的血泡更是令我感到鉆心的疼痛。
我實在是走不了了?!澳苈闊┠惚澄乙欢螁??”我用一種渴求的眼神看向沈赫如。一瞬間,
他好像心軟了一下,但仍無動于衷?!氨乘律桨??!币慌?,燕歌發(fā)話了。
沈赫如這才答應(yīng)了。心底,陣陣刺痛隱隱作祟?!耙前阉粋€人留在這深山野林里,
怕是要出人命。”“還是燕歌你心善?!蔽曳谏蚝杖绫成?,惡心得想吐?;氐郊視r,
已是傍晚時分。我沒心情吃飯。腳底板疼得,已經(jīng)快暈過去。晚飯燒好了。沈赫如親自做的。
“她不吃嗎?”“隨她吧,不吃一頓餓不死。”我沒想到,他竟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。
我扭頭望向他,揚起嘴角。“是,餓不死。”他看了我一眼,低頭不語。天漸漸黑了,
我腳底的膿血愈發(fā)嚴重了。光著腳坐在榻上,血順流滴下。地上,一灘鮮紅。
我覺得我像是要死了。沈赫如這時走進,看了一眼,一時也想不出辦法。我注視著他的眼神。
他好像有些害怕?!鞍パ剑∵B,你怎么來了——”燕歌的聲音傳來,一人走進。
我迷迷糊糊地抬起頭,竟看到了一個熟人的面孔。連……連星辰。我記得他,
和我同一個初中,同一個高中,同一個大學(xué)的。比我低一級。我和沈赫如是青梅竹馬,
在南城長大。他則是北城連家的太子哥。我們互相之間,早已認識。他長相英俊,成績優(yōu)異,
家境優(yōu)越,在學(xué)校中,不乏追求者。但他始終沒對身后的任何女孩動過心。大學(xué)畢業(yè),
他放棄繼承家業(yè),選擇來這鄉(xiāng)下,領(lǐng)頭創(chuàng)辦了一家農(nóng)產(chǎn)品公司。因地制宜,加大科技投入。
如今他的生意,愈漸興隆。當?shù)乩习傩找矊λ文肯嗫?,敬佩有加。不過,
我對他今夜的到來,頗感驚訝。“聽附近農(nóng)民說,燕姐你家來了個姓夏的南城人,
我想來看看?!薄八驮谀恰毖喔柚赶蛄宋摇_B星辰轉(zhuǎn)頭的一瞬間,瞧見了我,
更看見了我血紅的腳底。他眉眼緊蹙,死死地盯著站在我身旁無動于衷的沈赫如,
快步走了上來?!澳愀墒裁矗 鄙蚝杖缟斐鍪?,想去拉他。他沒有理會,將我抱起,
奪門而出。我虛弱地縮在他寬大的懷中,昏沉睡去。他抱著我,一路沿著田埂跑。
又跑過凹凸不平的水泥地,最終上了一輛黑色轎車。車疾行而去。我頭痛欲裂,耳邊,
傳來陣陣驚雷的轟鳴。我很害怕。有人替我捂住了耳朵。那雙大手,異常溫暖。
待我再次醒來之時,我已躺在了一家陌生醫(yī)院的病房中。點滴不停。身旁的,不是沈赫如,
而是連星辰。“我這是在哪兒?”“鎮(zhèn)人民醫(yī)院,你放心,你已經(jīng)沒事了?!蔽蚁崎_被子,
雙腳,已纏上了厚厚的白布。眼淚奪眶而出。我心疼自己的腳。某些人卻不心疼?!皝?,
蓋好被子?!边B星辰輕輕將被子蓋到我身上?!巴饷嬗欣妆┯辏鞖庥行├?,記得別著涼了。
”說著,他又拿出一個飯盒。打開,里面,全是我愛吃的菜。我的肚子都要被餓扁了。
一陣狼吞虎咽。他竟知道我的口味。以前,我確實去過他家吃飯。難道,他認真觀察過?
我依稀記起,之前我每次去,一大桌子菜,都是他親自下廚。今日這菜的味道,
好像同我之前吃的。無異。他卻什么也沒提。我回憶起了從前在學(xué)校時,
他零星幾次看我的眼神。我縮了縮手,愣了一下,把吃凈的飯盒還給他?!昂贸詥??
”我點點頭。他告訴我,已為我交了一周的住院費,讓我安心在醫(yī)院養(yǎng)病?!盁o大礙了,
也不必轉(zhuǎn)到市里的醫(yī)院了,以免舟車勞頓?!蔽叶悸犓摹5诙找淮笤?,就有人來看我。
意料之外,但又情理之中。是沈赫如的母親。沈琳。她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。
我們沈夏兩家是商業(yè)上的密切伙伴,關(guān)系好。從小,她就把我當半個女兒對待。在她心中,
我早已是他們沈家的兒媳了?!鞍⒁?,您怎么來了?”休息了一晚,我的精氣神恢復(fù)了不少。
“哎呦,菲菲,你……你這是怎么了?怎么會弄成這樣?”我安慰她,沒有說出沈赫如的事。
可誰知,她卻執(zhí)意派人去一探究竟,就什么都查了出來?!盎熨~東西!
”她氣得渾身都在顫抖。我有些擔心,緊緊握住她的手。沒過多久,沈赫如就來了醫(yī)院。
空手,什么東西都沒帶。卻帶來了燕歌?!皨?,我決定了,我要娶她?!闭f著,
沈赫如深情地望向了一旁的燕歌。我躺在病床上。他說出口的那一刻,
我渾身的骨頭都在瞬間被撕了個粉碎。我渾身震顫了一下,床輕微動了動。沈琳走上前去,
一巴掌扇在沈赫如的右臉上。沈赫如摸著腫痛的右半邊臉。抬眸,與母親沈琳對視。
“菲菲對你怎么樣,你又對她怎么樣,我都一清二楚!她如今都這樣了,你卻……”“媽!
是她自己要來的,她現(xiàn)在這副樣子,都是她自己作的——”句中沒有絲毫停頓。
沈赫如一氣呵成。他臉色缊紅,身子輕微抖動。我咧開嘴,無聲地笑著。心死了。是,
是我作,是我不識趣,給你們?nèi)锹闊┝?。曾?jīng)我天真地以為,只要我死皮賴臉地跟著他,
他總能夠回心轉(zhuǎn)意的。畢竟,從小陪著他一起長大的。是我。然而,
這美好的幻想終究是在這一瞬徹底破滅了?!胺品浦岸歼@樣了,她都無動于衷,
可見她的心思……”“伯母,您誤會了?!毖喔铦M臉委屈。沈赫如則一直幫她說著好話。
沈琳把他們都轟了出去。下午,爸爸媽媽、哥哥夏應(yīng)景都趕了過來。
我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關(guān)愛。一周后,他們把我接回了城南。
眼看離我和沈赫如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。所有的親朋好友,甚至市里的各家媒體都早已知曉。
我撥通了沈赫如的電話?!懊魅栈槎Y,你來,陪我走個過場,從今往后,你想做什么,
與我無關(guān)?!彪娫捘穷^,傳來沈赫如低沉的聲音。“嗯……行吧。”我掛斷了電話。
婚禮那天,我獨自握著花球,站在臺中央。望向門外,始終不見沈赫如的身影。臺下,
除了一眾親朋好友,還有各大媒體記者。他們虎視眈眈地盯著門外,
見沈赫如超時如此之久都還未出現(xiàn)。一個個刁鉆的問題向我拋來。
眾多勢利的親朋好友也用看笑話的語氣開始調(diào)侃?!安粫潜换诨榱税??
”“長得漂亮有什么用?還不是被未婚夫給棄了?”“這下,我看她夏家的臉面往哪兒放!
”各種污言穢語不絕于耳。我猛烈地打著顫。沈赫如,你居然連最后的體面都不給我!
一怒之下,我將手中的花球摔在了地上。沖上前去,踩了個粉碎。
哥哥夏應(yīng)景急忙上前拉扯住我,擋在我身前,直面那些如餓虎撲食般的媒體記者。
“新郎來了!新郎來了——”門口,忽然傳來一聲異響。走進來的,是西裝革履的連星辰。
“那不是北城的那位太子哥嘛?”眾人望著連星辰,不禁竊竊私語。
只見連星辰手握一個精美的小盒,昂首挺胸,穩(wěn)步朝我走來。我緊蹙的眉頭忽得舒展開來。
身前,哥哥夏應(yīng)景也逐漸走開。這下,我面前正對著的,正是英俊瀟灑的連星辰。
“誰說沒有新郎——”他對著全大廳的人高喊一聲。聲音洪亮而高昂。一瞬間,他單膝跪地,
打開盒子。里面,是一枚閃亮的藍寶石鉆戒?;貞浻咳胛业哪X海之中。那一日,
我同沈赫如一同走進一家名貴珠寶店。我滿心歡喜地挑選著我的結(jié)婚鉆戒。最終,
我的目光鎖定在了一顆巨大的藍寶石上。在店內(nèi)浪漫的燈光下,
藍寶石閃爍著晶瑩透亮的光芒,耀眼而明艷。我心動不已。店員也為我做了推薦。
“這是源自A國的寶石,全球僅此一份,若這位女士喜歡,我們可為您用它定制鉆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