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作為遺體修復(fù)師,親手為「亡夫」整容時,我就知道,這場復(fù)仇大戲,該我來導(dǎo)演了。
上一世,他假死,我真死。這一世,我重生,他陪葬。【1】他們通知我,我丈夫沈修死了。
電話里,警員的聲音冰冷又公式化:「沈太太,請您節(jié)哀。肇事車輛起火,現(xiàn)場慘烈,
遺體損毀嚴重……您是遺體修復(fù)師,我們想,或許由您親自來……」我握著電話,
看著窗外瓢潑的大雨,幾乎要笑出聲。上一世,我也是接到這個電話,在同一個雨天,
趕去了停尸房。我哭得肝腸寸斷,花了三天三夜,不眠不休,
將那具燒焦的、面目全非的尸體,修復(fù)成了沈修的模樣。我為他舉辦了盛大的葬禮,
以淚洗面地活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癡情寡婦。直到半年后,我的「閨蜜」
林薇挽著一個酷似沈修的男人,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,用我給沈修買的婚戒,劃花了我的臉。
「蘇晚,你真是個蠢貨。沈修早就煩透你了,他不過是借你的手,給自己換張臉,換個身份,
順便卷走你所有的錢?!顾麄儗⑽仪艚诘叵率?,斷我飲食,看我像狗一樣掙扎。臨死前,
沈修笑著對我說:「你的專業(yè)技術(shù)真不錯,那具尸體修復(fù)得天衣無縫,連警察都沒看出來。
為了獎勵你,我會讓你死得……很有藝術(shù)感?!刮业囊庾R,就終結(jié)在他那雙淬了毒的眼眸里。
而現(xiàn)在,我回來了。重生在他「死亡」的這一天?!干蛱??您還在聽嗎?」
警員的聲音將我從刺骨的回憶中拉回。我深吸一口氣,
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和壓抑的悲痛:「我……我馬上到。」掛掉電話,
我看著鏡子里那張蒼白卻毫無血色的臉,扯出一個冰冷的笑。沈修,林薇。這一世,
游戲規(guī)則,由我來定。停尸房的冷氣,一如記憶中那般刺骨。年輕的警官陸兆淵站在一旁,
眼神銳利如鷹,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我。
他或許是想從我臉上看到一個正常妻子該有的崩潰和絕望。我讓他失望了。
我只是平靜地戴上口罩和手套,走到那張不銹鋼解剖臺前。白布掀開,
一具焦黑的人形物體呈現(xiàn)在眼前??諝庵袕浡鞍踪|(zhì)燒焦的惡心氣味。
陸兆淵的聲音低沉:「沈太太,我們知道這很難接受。如果您……」「我沒事,陸警官?!?/p>
我打斷他,目光沒有離開那具尸體,「這是我的工作,也是……我作為妻子,
最后能為他做的事。」我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專業(yè)和悲慟。我開始工作。
清理創(chuàng)口,檢查骨骼。我的手很穩(wěn),穩(wěn)得不像一個剛剛失去丈夫的女人。
陸兆淵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。上一世,我被巨大的悲傷蒙蔽了雙眼,
滿心都是如何讓他體面地離開。而這一世,我看得清清楚楚。
「左側(cè)第十二根肋骨有陳舊性骨裂的痕跡?!刮乙贿叢僮?,一邊像是在自言自語,
「這是他大學(xué)時打籃球留下的。」我頓了頓,拿起工具,輕輕撬開尸體焦黑的口腔。
「后槽牙……他三年前種了一顆牙,德國的牌子,價值三萬。我記得那個種植體的編號,
因為是我陪他去的?!刮业膭幼魍W×?。我抬起頭,看向陸兆淵,
眼神里終于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、混雜著迷茫與驚恐的「脆弱」。
「陸警官……這里……是空的。」那顆價值三萬的種植牙,不見了。我知道,
這具尸體不是沈修。上一世,我是半年后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個疑點,而這一世,
我選擇在故事的一開始,就親手,將這根刺,扎進所有人的心里。
陸兆淵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。他快步上前,戴上手套,湊近查看。我恰到好處地后退一步,
身體微微顫抖,仿佛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和詭異的發(fā)現(xiàn),
喃喃自語:「怎么會……怎么會不是他?那他是誰?我的丈夫……沈修呢?」我的眼淚,
終于在此刻,滾落下來。不是為沈修,而是為上一世那個愚蠢慘死的自己?!?】我的崩潰,
在陸兆淵看來,合情合理。一個剛剛發(fā)現(xiàn)丈夫尸體有異的寡婦,所有的堅強,
在這一刻土崩瓦解,再正常不過。他遞給我一張紙巾,聲音比剛才溫和了些:「沈太太,
你先冷靜一下。這件事我們會徹查?!刮医舆^紙巾,捂住臉,肩膀劇烈地聳動著,
發(fā)出壓抑的嗚咽。透過指縫,我冷靜地觀察著陸兆淵的表情。他眼中的同情之下,
是更深的審視和懷疑。很好。一個經(jīng)驗豐富的警察,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。他的懷疑,
正是我計劃的第一步?!覆豢赡艿摹禽v車是他的,車牌號也是……怎么會……」
我語無倫次,將一個被巨大沖擊擊垮的女人演繹得淋漓盡致。「我們會進行 DNA 比對。
」陸兆淵公事公辦地說,「但在結(jié)果出來之前,還需要您辨認一下現(xiàn)場發(fā)現(xiàn)的遺物?!?/p>
他示意助手拿來一個證物袋,里面裝著一枚被熏黑但形狀尚存的戒指。是我們的婚戒。
我看著那枚戒指,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。上一世,就是這枚戒指,
讓我對沈修的死深信不疑。我顫抖著手,伸向那枚戒指,卻沒有觸碰,只是死死盯著它。
「是他的……內(nèi)圈刻著『S&W』,蘇晚和沈修……」我的聲音沙啞,充滿了絕望,
「是我親手設(shè)計的……」說完,我像是再也支撐不住,身體一軟,向后倒去。
陸兆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?!干蛱 埂杆臀一丶野??!刮铱吭谒直凵?,虛弱地說,
「我想……我想一個人靜一靜?!够氐轿液蜕蛐弈莻€充滿了他謊言和背叛的「家」,
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自己摔進沙發(fā),放聲大哭。我知道,這個家里,
早就被沈修裝滿了監(jiān)控。他要欣賞我的痛苦,要確認我是否真的相信他死了。所以,
我要哭得比上一世更慘,更撕心裂肺。果然,沒過多久,門鈴響了。我的「好閨蜜」林薇,
穿著一身黑裙,眼眶紅腫地站在門口??吹轿?,她立刻沖過來抱住我,聲音哽咽:「晚晚!
我來了!你怎么樣?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不接,我快擔心死了!」她抱得很緊,
緊得我能聞到她身上那款和沈修車里一模一樣的男士香水味。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「薇薇……」我回抱住她,將臉埋在她肩膀上,淚水浸濕了她的衣服,
「他說好要陪我一輩子的……他怎么能說話不算話……」「別哭了,晚晚,
你這樣我心都碎了。」她輕輕拍著我的背,語氣溫柔得像水,眼神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,
閃過一絲得意的快感。上一世,她也是這樣「安慰」我,一邊給我遞水,一邊勸我節(jié)哀,
然后趁我不備,偷走了我放在書房保險柜里的所有地契和產(chǎn)權(quán)證明。這一世,我靠在她懷里,
哭得更大聲了?!皋鞭?,我只有你了……沈修走了,公司怎么辦?家里怎么辦?
我什么都不懂……」我抓住她的手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「你一定要幫我,好不好?」
林薇的眼中,貪婪的光芒一閃而過,但她掩飾得很好,臉上是義不容辭的堅定:「傻瓜,
我們是最好的朋友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!你放心,一切有我!」我看著她那張寫滿虛偽的臉,
心中冷笑。是的,一切有你。有你,這出戲才能唱得更精彩。晚上,我接到陸兆淵的電話。
「沈太太,DNA 比對結(jié)果出來了?!顾穆曇艉車烂C,「死者,確實不是沈修先生。」
我握著電話,沉默了片刻,然后發(fā)出一聲短促而凄厲的尖叫,
隨即是壓抑不住的哭聲:「那他是誰?!沈修呢?!我的丈夫到底在哪兒?!」
「我們查了失蹤人口記錄,初步懷疑死者是一名與沈修先生體型相似的流浪漢。
至于沈修先生……我們已經(jīng)將他列為失蹤人員,正在全力搜尋。」陸兆淵頓了頓,補充道,
「另外,我們在那輛燒毀的車里,發(fā)現(xiàn)了第二個油箱的改裝痕跡。
這不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,更像是一場……精心策劃的謀殺,或者說,是金蟬脫殼。」
金蟬脫殼。這四個字,像一把鑰匙,打開了我復(fù)仇的序幕?!戈懢佟?/p>
我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,「我……我害怕……」「我們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全。
你仔細回想一下,沈修先生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?比如,有沒有得罪什么人?
或者……有沒有巨大的債務(wù)?」巨大的債務(wù)。我當然知道。上一世,我就是在他「死」后,
才發(fā)現(xiàn)他早已將公司掏空,在外面欠下了幾千萬的賭債。但現(xiàn)在,我還不能說。
「沒有……他一直都很好,我們的感情也很好……」我哽咽著,
扮演著一個被蒙在鼓里的、天真的妻子,「他不可能有事的,他一定會回來的……」
掛掉電話,我擦干臉上的淚水。我知道,從現(xiàn)在開始,陸兆淵對我的懷疑,
會暫時轉(zhuǎn)向那個失蹤的、背后藏著巨大秘密的沈修。而我,這個「可憐的、無助的」受害者,
終于可以開始布置我的獵場了?!?】沈修沒死的消息,像一顆炸彈,在親友圈里炸開。
各種猜測和流言四起。有人說他得罪了黑道被綁架,有人說他其實是攜款私逃了。而我,
則始終如一地扮演著那個堅信丈夫會回來的癡情妻子。我拒絕了所有人的探望,
把自己關(guān)在家里,只允許林薇一個人進出。我需要一個觀眾,一個能把我的「狀態(tài)」
實時轉(zhuǎn)播給沈修的觀眾?!竿硗恚悴荒茉龠@樣下去了,你看看你,都瘦成什么樣了?」
林薇端著一碗粥,滿臉心疼地勸我。我搖搖頭,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,「他沒回來,
我吃不下?!埂缚墒侨兆涌傄^??!公司還有一大攤子事呢,那些股東都快鬧翻天了!」
林薇急切地說。我當然知道她急什么。沈修掏空了公司,留下一個爛攤子,如今假死脫身,
最怕的就是事情敗露,牽連出他。林薇急著讓我出面穩(wěn)定大局,
其實是想讓我去當那個替罪羊。我抬起眼,茫然地看著她:「公司?我什么都不懂……薇薇,
要不……你幫我吧?你是學(xué)金融的,你比我懂。沈修以前也總說,有你這么個能干的朋友,
是他的福氣?!刮覍⒁环莨蓹?quán)轉(zhuǎn)讓授權(quán)書推到她面前。「這是……?」林薇的呼吸都急促了。
「我這個樣子,沒法去公司。這份授權(quán)書,你拿著。從今天起,你代我處理公司的一切事務(wù)。
我相信你,就像相信沈修一樣?!刮业恼Z氣,真誠得能滴出水來。林薇的眼睛亮得嚇人。
她假意推辭了幾句,最終還是「勉為其難」地收下了。她以為我蠢得無可救藥,卻不知道,
這正是我送給她的第一份大禮。一個負債累累,即將被銀行清算的空殼公司。
她越是想在這個爛攤子里撈到好處,就會陷得越深,把沈修的爛賬,一筆一筆,
都算到自己頭上。送走林薇,我立刻開始為沈修準備他的「葬禮」。既然他沒死,
那我就當他死了。我要辦一場比上一世更盛大、更隆重的葬禮,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
我蘇晚,對他「愛得深沉」。葬禮那天,天色陰沉。我穿著一身黑色長裙,臉色蒼白,
身形單薄,仿佛一陣風(fēng)就能吹倒。挽著我的,是「義薄云天」的好閨蜜林薇。
我親自設(shè)計的靈堂,素雅又莊重。正中央,沒有遺像。只有一個牌位,
上面寫著「愛夫沈修之位」。所有來賓都竊竊私語,
覺得這場沒有尸體、甚至連人都失蹤了的葬禮,詭異到了極點。陸兆淵也來了。他穿著便衣,
站在角落里,銳利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我。我走上臺,拿起話筒。全場瞬間安靜下來。
我看著臺下各懷鬼胎的眾人,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,看到了那個正躲在某個陰暗角落里,
通過監(jiān)控看著這一切的沈修?!负芏嗳硕加X得,這場葬禮很荒唐。」我開口,聲音沙啞,
卻異常清晰?!杆麄冋f,沈修沒有死,他只是失蹤了??墒菍ξ襾碚f,
從我知道他可能出事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經(jīng)『死』了。死在了我心里。」「我認識的沈修,
是一個溫柔、體貼、有擔當?shù)哪腥?。他會在我生病時,整夜不睡地守著我。
他會記得我們每一個紀念日,給我準備驚喜。他會為了我們的小家,努力奮斗,他說,
要給我全世界最好的生活。」我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,臺下已經(jīng)有感性的女賓在抹眼淚。
林薇也適時地遞上一張紙巾,眼里滿是「感動」。我沒有接,繼續(xù)說道:「我愛的,
是那樣的沈修。所以,無論現(xiàn)在失蹤的那個『沈修』,是被人綁架,
還是……像傳言說的那樣,背棄了我。他都已經(jīng)不是我愛的那個人了?!埂附裉?,我在這里,
不是為那個失蹤的人辦葬禮。我是為了埋葬我的愛情,埋葬我的過去。」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目光掃過林薇那張?zhí)搨蔚哪?,最終,定格在角落里的陸兆淵身上。
「我曾以為,我的丈夫,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。但現(xiàn)在,我才慢慢發(fā)現(xiàn),
他或許……只是一個活在謊言里的懦夫。他有很多秘密,是我不知道的。比如,
他有一筆巨額的人壽保險,受益人,是我。」這句話,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。
全場嘩然。林薇的臉色瞬間變了。我看到陸兆淵的瞳孔猛地一縮。我知道,
沈修也一定聽到了。他費盡心機假死,為的是什么?不就是為了擺脫債務(wù),和情人雙宿雙飛,
順便看看能不能騙到這筆保險金嗎?現(xiàn)在,我親手把這塊肥肉,掛在了所有人的眼前。
保險公司會怎么想?警察會怎么想?他那些窮兇極惡的債主們,又會怎么想?沈修,
你不是想看戲嗎?現(xiàn)在,好戲才剛剛開場?!?】葬禮之后,我成了全市的焦點。
一個癡情又可憐的女人,守著一個失蹤的丈夫,和一筆巨額的保險金。
保險公司的調(diào)查員很快找上了門。他們的問題尖銳而刻薄,句句都在暗示我與沈修合謀騙保。
我應(yīng)付得滴水不漏。我拿出沈修歷年來送我的所有禮物,講述我們之間每一個「恩愛」
的故事,眼淚說來就來,情緒收放自如。
我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對丈夫的財務(wù)狀況一無所知、沉浸在愛情里的「傻白甜」。
「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……他怎么會買這么高額的保險?
他是不是早就預(yù)料到自己會出事?」我捂著臉,哭得肝腸寸斷。調(diào)查員面面相覷,
最終也只能無功而返。他們前腳剛走,陸兆淵后腳就到了。他沒有穿警服,
神色比之前更加凝重?!干蛱行┦?,我必須和你核實?!顾_門見山。
我紅著眼睛點點頭,「陸警官,你問吧。只要能找到沈修,我什么都配合?!埂肝覀儾榈?,
沈修在外面有超過三千萬的賭債。債主已經(jīng)放出話來,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。
如果找不到沈修,他們就會來找你?!刮疑眢w一晃,臉色瞬間慘白,
仿佛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。「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他從不堵伯的……」
我的聲音里充滿了震驚和拒絕相信的脆弱。陸兆淵靜靜地看著我,似乎在分辨我話里的真假。
我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,踉踉蹌蹌地沖進書房,翻箱倒柜。上一世,我是在沈修「死」
后很久,才在書房的暗格里發(fā)現(xiàn)他藏起來的賬本和借條。這一世,我知道它在哪里。
我故意把書房弄得一片狼藉,然后「意外」地觸動機關(guān),找到了那個暗格。當著陸兆淵的面,
我打開了那個潘多拉的魔盒。里面是厚厚一沓借據(jù),
和一本記錄著他如何用公司的錢去填賭債窟窿的賬本。我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數(shù)字,
渾身發(fā)抖,一頁一頁地翻看,眼里的光一點一點地熄滅,從震驚,到失望,再到徹底的死寂。
最后,我癱坐在地上,將那些紙張撒了一地,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。
「騙子……全都是騙子……」我喃喃自語,眼淚無聲地滑落。陸兆淵默默地看著我,
眼神復(fù)雜。他或許還在懷疑我,但他親眼見證了我的「發(fā)現(xiàn)」和「崩潰」,
這比任何言語都更有說服力。他蹲下身,撿起一張借據(jù),沉聲說:「沈太太,
現(xiàn)在你明白了嗎?沈修的失蹤,不是意外。他是在逃亡?!刮姨痤^,
絕望地看著他:「那我呢?我該怎么辦?」「我們會保護你。但你也需要配合我們。」
陸兆淵的目光銳利,「你真的……對他的一切,一無所知嗎?」我慘然一笑,
淚水混著苦澀:「陸警官,如果我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,你覺得,我還會站在這里,
為他演那場可笑的獨角戲嗎?」我的反問,讓他陷入了沉默。送走陸兆淵,
我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客廳里,靜靜地等待著。我知道,沈修的耐心就快要耗盡了。果然,
午夜時分,我的手機屏幕亮了。一條來自匿名號碼的短信。上面只有四個字?!覆灰嗍??!?/p>
我看著那四個字,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。沈修,你終于坐不住了。
你以為發(fā)條短信就能嚇住我?上一世,我確實被嚇住了。我以為是債主,
嚇得我趕緊把所有能變賣的資產(chǎn)都交給了林薇,讓她幫我「處理」。
而這一世……我毫不猶豫地,將這條短信,轉(zhuǎn)發(fā)給了陸兆淵。并附上了一句話:「陸警官,
我好怕,這是不是那些債主發(fā)的?他們要來殺我了嗎?」【5】收到我的求救短信,
陸兆淵的反應(yīng)比我預(yù)想的還要快。不到半小時,兩名便衣警察就出現(xiàn)在我家門口,
實行 24 小時貼身保護。陸兆淵親自帶隊,勘察了周圍的環(huán)境,
檢查了我家里的安防系統(tǒng)?!赴l(fā)信人的號碼是虛擬號,追蹤不到源頭?!顾驹谖颐媲?,
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,「但可以肯定,對方就在你附近,并且能監(jiān)視你的一舉一動?!?/p>
我配合地露出驚恐的表情,抓緊了手臂,「那……那怎么辦?他們會不會闖進來?」「放心,
我們的人就在外面?!龟懻诇Y安撫道,但他的目光卻落在了客廳角落那個不起眼的盆栽上。
我心里一動。那個盆栽,是林薇前幾天「好心」送來的,說是能凈化空氣,讓我安神。
上一世,我到死都不知道,里面藏著一個針孔攝像頭。陸兆淵顯然也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。
他沒有聲張,只是不動聲色地調(diào)整了一下客廳的布局,讓我的主要活動區(qū)域,
恰好避開了那個攝像頭的死角。我假裝沒有察覺他的動作,
只是一個勁地表現(xiàn)出我的恐懼和無助。「陸警官,沈修欠下的那些錢……真的要我還嗎?」
我楚楚可憐地問,「我們是夫妻,他的債務(wù),是不是……」「按照法律,
夫妻共同債務(wù)需要共同償還。但如果你能證明這些債務(wù)用于堵伯,并未用于家庭共同生活,
你就不需要承擔。」陸兆淵耐心地解釋。「可是……我怎么證明?」我茫然地看著他。
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堆被我撒在地上的賬本和借據(jù)上。我立刻「恍然大悟」?!笇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