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
兩人正式在一起后,生活之中也變得更依賴彼此。
一次晚餐后,沈羨安送林允荷到公寓樓下時(shí)。
“明天商會(huì)的晚宴,我來接你?!?/p>
他指尖輕輕碰了下她的臉頰,語氣里帶著藏不住的笑意。
林允荷點(diǎn)頭,剛要轉(zhuǎn)身,就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路燈后沖了出來。
江皓謙眼眶通紅,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,顯然是徹夜未眠。
他似乎在這里等了很久,在看到林允荷的瞬間就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力道大得讓她驚呼。
“允荷,再聽我解釋一次,好不好?”
沈羨安上前一步,面色不悅地將林允荷往身后帶了帶:“放手?!?/p>
“這里沒你的事!”
江皓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林允荷,“允荷,你忘了我們以前有多好了嗎?你說過要和我葬在同一片海的!你去世的那一年,我多少次想跟著你去了,要不是……”
“夠了?!?/p>
林允荷打斷他,聲音冷得像冰,“就算你當(dāng)初真的這么想過,又能說明什么?”
她甩開他的手,后退半步,眼神里滿是嘲諷。
“你現(xiàn)在站在這里說這些,是想告訴我,你曾經(jīng)有多愛我,所以現(xiàn)在就能抵消你對(duì)我做的一切?”
“你忘了你是怎么把我關(guān)在禁閉室喂老鼠的?忘了你看著夏月舒潑我滾湯卻無動(dòng)于衷的?忘了你親手讓人砸斷我手腕的?”
她每說一句,聲音就冷硬一分,“江皓謙,你變了,從你選擇相信她的那一刻起,我們就回不去了?!?/p>
江皓謙的臉色瞬間慘白,他踉蹌著后退一步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。
“我知道錯(cuò)了,允荷,我真的知道錯(cuò)了……”
他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,塞到她手里,“這是江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,還有那棟別墅,市中心所有的房產(chǎn),我都給你!只要你肯再給我一次機(jī)會(huì),什么都給你!”
林允荷看著那份文件,突然笑了。
她抬手,挽住沈羨安的胳膊,抬頭時(shí)眼神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平靜:“你還是不明白?!?/p>
“我已經(jīng)有愛人了。” 她看著江皓謙,一字一句地說,“沈羨安,他很好,比你好一千倍,一萬倍,所以請(qǐng)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?!?/p>
沈羨安握住她的手,指尖傳來堅(jiān)定的溫度。
他對(duì)著江皓謙微微頷首,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我們進(jìn)去了?!?/p>
兩人轉(zhuǎn)身走向公寓樓,江皓謙看著他們交握的手,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刺穿了心臟。
他突然“噗通”一聲跪了下來,膝蓋砸在冰冷的石板路上,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
“允荷!我求你了!再給我一次機(jī)會(huì)!”
他嘶吼著,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:“我不能沒有你?。 ?/p>
林允荷的腳步頓了頓,卻沒有回頭。
沈羨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,她便繼續(xù)往前走,直到公寓樓的門關(guān)上,將那絕望的哭喊隔絕在外。
那一晚,江皓謙就跪在樓下,從天黑到天亮。
雪花落了他滿身,他卻像沒知覺一樣,只是死死盯著林允荷公寓的窗戶,那里始終沒有亮起燈。
第二天清晨,沈羨安的車停在公寓樓下,他來接她上班。
林允荷從樓里走出來,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。
她徑直走向副駕駛,沈羨安下車替她打開車門。
兩人靠近時(shí),沈羨安低頭,在她額頭印下一個(gè)輕柔的吻。
林允荷笑著抬頭,回吻了他的唇角。
這一幕,正好落在剛從雪地里抬起頭的江皓謙眼里。
他看著那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離,看著林允荷在車?yán)飩?cè)過頭,對(duì)沈羨安笑得眉眼彎彎,看著他們?cè)诩t燈停車時(shí),再次親密地吻在一起。
那一刻,江皓謙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干,他癱坐在雪地里,看著轎車消失在路的盡頭,眼底最后一點(diǎn)光亮徹底熄滅。
他終于明白,他失去的不僅僅是林允荷,是他曾經(jīng)擁有過的,全部的陽光和救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