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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房間時謝昭昭正靠在床頭看手機,見他回來揚起臉。
“老公,等到肚子大一點,你陪我去拍一組孕照吧?也算我們和念念的第一張合照嘛?!?/p>
商淮景點點頭,隨后脫掉衣服的動作猛然一僵。
他想起這個名字,分明是最初謝語安為他們的孩子起的!
久遠的記憶,突然變得清晰。
謝語安窩在沙發(fā)里,雙手拖著腮。
臉上有些天真和羞澀,更多的是對他們未來的憧憬。
“我們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好呢?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,你說叫他念念好不好?”
那時他剛洗完澡,頭發(fā)濕漉漉地滴著水,聽完笑著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。
“好啊,等我們有了孩子,就叫這個。”
他怔愣了許久,直到謝昭昭發(fā)現(xiàn)他的僵硬。
商淮景裝作若無其事,卻又在當晚的睡夢中見到了謝語安。
她渾身是血臉色悲涼,看向他的目光里滿是失望。
她沖著他擺手告別,然后毅然轉(zhuǎn)身。
他想上前卻不能動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單薄的身影越走越遠,直到消失不見。
商淮景驚出一身冷汗,陡然睜開了眼睛。
天還沒亮,他下樓坐在寂靜院子里,手中的香煙明明滅滅心里卻始終平靜不下來。
那個夢過于真切,像是冥冥之中她在用這種方式向自己告別。
只是現(xiàn)在的謝語安已經(jīng)那么瘦了嗎?他怎么一直沒有察覺。
最終他捻滅了煙,起身走到王媽所說的那個柜子前。
謝語安走之前留下的東西,就放在這里面。
熟悉的字跡讓商淮景想起大學時,和謝語安互相寫過的那些情書。
那時愛戀炙熱,兩人在信紙上寫滿了一生一世。
眼前的紙上,卻只有一行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地址。
他將u盤拿進書房插到電腦上,然后點燃了一根煙,按下播放。
謝語安正被刺下人皮扣的一幕出現(xiàn)在眼前,她疼得弓起身子,臉色白的像紙。
見到她流那么多血,他猛地皺眉,心臟像是被攥緊。
謝昭昭不是說過這個只是刺進表皮層,不會讓人受傷的嗎?怎么會這么嚴重?
不等他深究,視頻里的謝昭昭已經(jīng)一臉得意地走到謝語安身邊。
隨后她說出的話,更是像驚雷一樣接連砸到商淮景耳朵里。
“被親生父親下藥丟進地下室,人不人鬼不鬼地茍活三年,是什么感受啊????”
“不管是當年爸爸的寵愛,還是現(xiàn)在淮景心中的位置。只要我想要,你永遠都搶不過我。”
“我會讓爸爸盡快給你安排個好去處。這次我就大發(fā)慈悲不讓你住那間又冷又臭的地窖了。你也識相一點,以后不要再出現(xiàn)在我和淮景面前。”
短短幾句話,讓他如遭重錘。
煙灰掉在身上,他像是感覺不到疼。
用手指捻滅煙頭,商淮景猛地起身,拿起鑰匙向外走去。
謝語安留下的地址遠在城外郊區(qū),他將油門踩到底,才在天光大亮時趕到目的地。
破敗的院落看上去已年久失修,一樓地面上積了厚厚的灰,只有通往地下室的方向依稀能看見腳印。
商淮景快步走到那扇特制的鐵門前,看到門上還掛著一根已經(jīng)生銹的鎖鏈。
潮氣陰冷迎面撲來,讓他渾身一顫。
他走上前,一把推開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