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著一串基因序列和一句話：“零號個體：人類記憶云端化唯一成功案例，

需母體子宮環(huán)境完成最終整合?！蹦阁w。蘇晚的指尖開始發(fā)抖。

她想起地下室那個漂浮在培養(yǎng)艙里的胎兒，想起自己十年來從未中斷的月經(jīng)，

想起每次脈沖儀啟動時，腹部傳來的隱約悸動。文件夾最底下壓著一張B超照片，

拍攝日期是十年前的大火前夜。照片上，一個六周大的胚胎蜷縮在子宮里，

旁邊用紅筆標注：“孕母：蘇晚?！保ㄋ模┨K晚回到診所時已近午夜。她打開地下室的門，

培養(yǎng)艙里的胎兒似乎比早上大了一圈，臍帶搏動得更有力?！霸瓉砟阋恢痹诘任?。

”她喃喃道。冷藏柜里的E-17血清發(fā)出淡金色光暈。蘇晚取出血清，拔掉針帽，

扎進自己頸側(cè)的靜脈。液體注入的瞬間，她聽見耳邊響起海浪聲，接著是顧峻的聲音，

從很遠的地方傳來：“晚晚，記憶不是數(shù)據(jù)，是河流?！薄叭绻恿鞲牡?，

我們還是原來的我們嗎？”蘇晚閉上眼，任由血清帶著記憶涌來：大火那天，

顧峻沖進實驗室不是為了數(shù)據(jù)，而是為了她。他把她塞進逃生艙，自己卻被困在火場。

最后一刻，他把Z-00的胚胎樣本注入她的子宮，用最后的電量啟動記憶云端化程序。

“你會忘記一切，但孩子會記得。”“等你準備好，他會帶你找回我?！碧K晚睜開眼，

培養(yǎng)艙里的胎兒正對著她伸手，五指張開，像在索要一個遲到了十年的擁抱。

（五）脈沖儀的倒計時顯示00:00:00。蘇晚按下啟動鍵，整個地下室的燈瞬間熄滅，

只剩培養(yǎng)艙發(fā)出幽藍光暈。她脫下外套，跨進艙體，羊水般的液體漫過胸口，

帶著37.2℃的體溫。胎兒睜開眼睛，瞳孔是和她一樣的琥珀色?！皨寢尅?/p>

”聲音不是通過空氣，而是直接在她大腦皮層響起。蘇晚伸手，指尖碰到胎兒的指尖，

記憶像雪崩般傾瀉：她看見顧峻在火場中對她做口型：“活下去。

”看見自己十年來的每一次注射、每一次失眠、每一次在診所門口等天亮，

原來都是在等這一刻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