膝蓋砸地，磕頭認錯。
等他鮮血淋漓跑回去，幽冥殿內(nèi)空無一人。
他跌跌撞撞跑出殿外，一個小鬼興沖沖捧著九璃束發(fā)的帶子，一頭撞他腿上。
冥玄一腳踹翻小鬼，奪過血跡斑斑殘破不堪的發(fā)帶，慌神循跡找去。
血淌到他的腳下。
惡鬼搶奪撕扯，興奮尖叫不止。
冥玄揮手挫滅惡鬼，地上血流成河，已經(jīng)不剩什么。
只剩一枚剔透琉璃珠。
珠子很美，像母妃的眼睛。
那日冥玄哭的撕心裂肺，“母妃！”
為冥夜戴好金冠，九蘅試探問：
“真要送妹妹入輪回當凡人嗎？”
倏爾擔憂。
“她如今身子虛弱，我怕她受不住?！?/p>
“不如……”
被冥夜打斷。
“這是她欠你的，當還?！?/p>
九蘅點點頭，繼而試探般貼過來。
冥夜眸色一深，不動聲色后退一步。
“時辰到了?！?/p>
九蘅目送他離開，袖中指甲掐進手心。
忘川河畔，霧靄沉沉。
閻君應(yīng)名者，紛紛度過奈何橋。
冥夜手中冊子越翻越薄，很快不剩幾頁。
可始終不見九璃二字。
最后一頁翻開。
孟婆女英掩唇震驚，“閻君，這！”
生死簿最后一頁空白無字。
繼而緩緩浮現(xiàn)出“九蘅”二字。
冥夜死死盯著那兩個字。
孟婆瞪大眼睛，“這，”
“怎么會這樣，怎么會是蘅姑娘的名字！”
向來持穩(wěn)的閻君指尖微抖，生死簿砸在地上。
他現(xiàn)在沒心思管這些。
“九璃?！?/p>
“九璃呢？”
輪回鏡即將關(guān)閉，九璃等不到下一次，她今日必須入輪回。
“九璃。”
“九璃！”
冥夜一遍又一遍喊著我的名字，可惜無人應(yīng)答。
奈何上的亡魂回頭看他，忘川下的小鬼冒頭打量。
誰都沒見過，閻君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。
他從孟婆手里接過生死簿，眼神都要盯出血。
這冊子他隨身攜帶，從不離身，這些時日唯有九蘅近過身。
莫非？
冥夜正欲前去一問究竟，一個鬼差突然急急忙忙跑來稟告。
“閻君不好了，書房起火，生死冊被燒了大半?！?/p>
孟婆難以置信。
“書房乃閻殿重地，自有嚴兵把守看顧，怎會輕易失火？”
“小的不知?！?/p>
鬼差顫巍巍瞥一眼冥夜，“還，還有蘅姑娘也燒傷了?！?/p>
冥夜臉色黑沉。
待他趕到書房時，巫醫(yī)正為躺在地上，氣若游絲的九蘅診治。
火已被撲滅，大半生死簿燒的焦黑。
九蘅虛弱地咳了兩聲。
“聽聞閻君找不到妹妹的名字，我心急便想幫閻君找找。”
“不想書房太暗，我便用業(yè)火照個亮?！?/p>
“也是我沒用，連盞燈都拿不住?！?/p>
又試探問：“找到妹妹了嗎？”
孟婆搖頭，“沒有九璃，上面倒是有你的名字。”
“什么？”
九蘅一把奪過生死簿，滿眼不敢相信。
“這判官筆之前由妹妹執(zhí)掌，生死簿上怎么會有我的名字?！?/p>
“難怪我剛剛氣弱站不穩(wěn)，原來是妹妹要害我再次入凡界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