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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切都是你們自己做出的選擇?!?/p>
“從你們逼我頂罪開始,從你把我送進監(jiān)獄開始,從你轉(zhuǎn)身沖向戚晚月的那一刻開始,你們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(jié)局?!?/p>
她的聲音很輕,卻字字像用錐子扎在沈聿心上。
“戚妙松的死,戚晚月的報應(yīng),都是你們自己選的路?!?/p>
“過去的我不會原諒你們,現(xiàn)在的我依舊不會?!?/p>
“夏祈,我知道錯了,真的知道了錯了?!?/p>
他的聲音帶著哀求,雙腿幾乎要跪下去。
“我不求你原諒,只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?!?/p>
夏祈看著面前的沈聿,忽然低低地笑了,只是笑意不達眼底。
“今天是我的婚禮,沈先生沖上來打斷我的儀式,揭開我塵封的傷疤,還要我給你贖罪的機會,未免也太強人所難?!?/p>
“你只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關(guān),你真的想盡可能補償我嗎,不見得。”
她側(cè)身指向身后的經(jīng)幡臺,阿吉正站在那里,棗紅色的藏袍在風(fēng)中飄動,手里還捧著青稞酒。
陽光落在他身上,像鍍了層金輝。
“我的丈夫還在等我,沈先生,我離開時就說過,忘記我,別再打擾我的生活,就是你最大的誠意,也是我最后的請求?!?/p>
沈聿徹底慌了,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,嘴里反復(fù)念叨著。
“夏祈,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太著急了,我找了你一年,見到你太激動了而已。”
這時,阿吉緩步走了過來,自然地站到夏祈身側(cè),抬手將她被風(fēng)吹亂的發(fā)絲別到耳后。
他沒看沈聿,只是用藏語對周圍的牧民說了句什么,牧民們立刻圍上來,擋住了沈聿的視線。
“這位先生,草原的規(guī)矩,婚禮上的驚擾者,該被請出去?!?/p>
他的眼神溫和卻堅定,夏祈望著他的側(cè)臉,緊繃的肩背緩緩放松。
沈聿看著他們相視而笑的模樣,突然明白自己已經(jīng)徹底成了局外人。
自己這一年的奔波尋找,于她而言不過是場無妄的驚擾。
他口袋里的,當(dāng)年沒來得及送出去的項鏈掉落在地,在凍土上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,像是一聲遲來的喪鐘。
周圍的牧民低聲議論著什么,馬頭琴聲不知何時停了,風(fēng)里只剩下經(jīng)幡飄動的簌簌聲。
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項鏈,重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。
這原本是他提前準備的道歉禮,現(xiàn)在看來送不出去了。
“對不起?!?/p>
沈聿的聲音很輕,像是在嘆息一樣,“打擾了你的婚禮,也打擾了你的生活?!?/p>
夏祈沒有回頭,阿吉卻朝他微微頷首,算是認同了沈聿的話。
沈聿深吸一口氣,強忍著眼淚,哽咽道:
“祝你新婚快樂。”
說完這句話,他轉(zhuǎn)身撥開人群,朝遠方走去,腳步比來時穩(wěn)了許多。
回到越野車上,沈聿發(fā)動引擎時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在抖。
他把項鏈攥在掌心,金屬的涼意滲進皮膚,卻壓不住心里的痛。
這一年來,他總以為找到戚月安自己的心里就能好受一點。
可真站到她面前他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的心臟更痛了。
他承認自己是個懦夫,也活得窩囊。
他時常在想,要是當(dāng)年,他能相信戚月安一次就好了,結(jié)果會不會不一樣。
可世界上沒有后悔藥,人總要為自己曾經(jīng)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。
車子在土路上顛簸,沈聿望著窗外掠過的牦牛群,忽然想起戚月安以前總說她想去外面看看,想過自由的生活。
那時他只不理解她口中的自由是什么,現(xiàn)在他才幡然醒悟,戚家束縛了她太多。
她本該是在遼闊的草原上遨游的雌鷹,他們卻將她關(guān)在籠子里,折斷了她的翅膀。
“或許這樣才對?!?/p>
他看著外面遼闊的草原喃喃自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