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深夜，大雨傾盆。
助理撐著傘，臉色慘白，看著江予川一鍬一鍬的挖墳。
助理凍得渾身發(fā)抖，他覺得江總一定是瘋了！
很快棺材被他撬開，里面當(dāng)然沒有尸體，只有一個骨灰壇。
助理心想這些江總總該相信，總該收手了吧！
卻不想江予川怔愣過后，瘋了一樣沖過去，不管滿地泥濘“撲通”一聲跪了下去！接著顫抖著雙手抱出了里面的骨灰壇。
他的手指抖得厲害，哆嗦著扒開骨灰壇，紅著雙眼將手伸了進去——
不知不覺，眼淚已經(jīng)糊滿眼眶，他像是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，狀若癲狂的抓起一把骨灰緊緊貼在胸口，仿佛將南舟抱在懷里，且再也沒有人能將她帶離自己的身邊！
助理已經(jīng)嚇到呆滯，連上前替他撐傘都差點忘記。
可下一刻他忽然大叫一聲，“江總！骨灰好像不對！”
江予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，手指著急忙慌的在骨灰壇里連連扒拉。
緊接著一股巨大的、幾乎要把他掀翻的情緒猛地沖上頭頂！不是絕望，不是憤怒，是......壓不住的狂喜！
“黑色的......沒有碎骨......”他喃喃著。
“她沒死！南舟沒死！看見沒？這里面沒有碎骨，就是一堆草木灰！南舟沒死！”
巨大的喜悅像洪水把他淹了。公司？危機？挖墳的瘋狂？全忘了！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炸開——南舟還活著！
這個念頭像團火，把他心頭的冰全燒化了。他撐著濕滑的棺材邊站起來，任由大雨澆透，高大的身體激動得微微發(fā)顫。
她活著。
只要她活著，別的都不重要了。
這個念頭像通了電，瞬間燒光了江予川所有的理智和遲疑。他現(xiàn)在一切行動都只為“找到南舟”。
公司？輿論？那些焦頭爛額的爛攤子，被他全部粗暴地甩給了身邊幾乎要崩潰的助理：“所有事你處理！天塌了也等我回來再說！”
他動用所有人脈和資源去查南舟的蹤跡。
南舟的照片甚至遍布網(wǎng)絡(luò)與各地大大小小的紙媒，尋找南舟的懸賞金也一再升高，然而傳回來的消息卻零零碎碎。
他查到有人在一個偏遠的小鎮(zhèn)，看到過一個很像她的人出現(xiàn)在便利店。
某個慈善基金會收到過一筆匿名捐款，簽名處的筆跡分析，專家說有七成像她。
一個旅行博主拍的照片角落，有個模糊的背影，穿著她常穿的那種舊風(fēng)衣。
每一個微小的可能，江予川都親自撲過去。
他坐最晚的航班，開最久的車，風(fēng)塵仆仆地走遍每一個人們提供的地方。
小鎮(zhèn)便利店沒有監(jiān)控系統(tǒng)，老板不記得自己見過這么一個人，線索就此斷了。
慈善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對他禮貌又疏離，保護捐贈者隱私是鐵律。
旅行博主茫然地看著那個模糊的背影照片，完全想不起細節(jié)。
希望一次次燃起，又被現(xiàn)實的冷水一次次澆滅。
那些散落在各處的消息，拼湊篩選起來，根本沒有什么有用的價值。
南舟像一滴水，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融入了人海。
江予川眼里的狂喜漸漸沉淀，滿腦子都是她為什么要躲？她明明活著，為什么不肯見他？
是還恨他嗎？
江予川變得沉默，他跑到國外一個南舟可能出現(xiàn)的城市，拿著她的照片，一張張翻印出來，親自去那些她可能去過的地方問：街角的咖啡店，賣舊書的攤子，甚至她以前提過一次的、海邊看日出的懸崖。
“請問，見過這個女人嗎？”他舉著照片，聲音沙啞，一遍遍地問。
路人大多搖頭，有的看怪物一樣躲他遠遠的。
他知道自己現(xiàn)在有多狼狽，為了找到她，他沒日沒夜的各地亂跑，早已沒了往日的瀟灑氣度，此刻的他看著更像一個瘋子，一個乞丐！
偶爾有人多看兩眼，遲疑地說：“好像…有點眼熟？”但再追問，又沒了下文。
一次次的失望像鈍刀子割肉。
“南舟......”他把照片按在心口，低聲喃語道：“我一定會找到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