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重生了,回到嫁給兵王老公顧援的當天。拖拉機剛進村,
婆婆就帶著全村老少來“搬”我的嫁妝,一雙雙眼睛泛著綠光,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。
他們不知道,那幾麻袋紅艷艷的“甜椒”,是我為他們精心準備的“大禮”。男人吃了,
從此兄弟相見淚汪汪。女人吃了,大姨媽直接退休不返鄉(xiāng)。這一世,誰讓我不好過,
我就讓誰斷子絕孫。01“哎呦!這就是顧援那城里來的新媳婦吧?
長得跟畫兒里的人兒似的,就是不知道屁股大不大,能不能生兒子!
”刺耳的哄笑聲伴隨著拖拉機“突突突”的熄火聲,將我從混沌中徹底炸醒。我,林嵐,
重生了?;氐搅?983年,我嫁到靠山村的第一天。前世,我就是在這里,
被這群所謂的“親人”和“鄉(xiāng)親”活活逼死的。他們搶光我的嫁妝,污蔑我偷人,
將我囚禁在漏雨的牛棚里,眼睜睜看著我高燒不退,最后在絕望中咽了氣。我的丈夫,
那個在邊疆保家衛(wèi)國的男人,直到我化成一捧黃土,都不知道他的妻子經(jīng)歷了怎樣的地獄。
而這一切的開端,就是眼前這場名為“歡迎”,實為“搶劫”的鬧劇?!皨?,鄉(xiāng)親們,
我回來了?!?顧援的弟弟顧強從駕駛座上跳下來,滿臉堆笑,活像個領(lǐng)路的漢奸。
一個黑胖的中年婦女立刻湊上來,她就是我的婆婆,王桂芬。她擠開人群,
一雙三角眼在我身上溜了一圈,那眼神不像在看兒媳,倒像在評估一頭待宰的牲口。
她直接無視了我,目光灼灼地盯著拖拉機車斗里我用油布蓋著的嫁妝?!鞍パ剑?/p>
我的兒媳婦就是金貴,帶這么多東西!” 她一邊說著,一邊已經(jīng)伸手去掀油布,
“城里親家就是大方!不像我們鄉(xiāng)下,沒啥好東西。桂芬我可得替我兒子好好收著!
”她話音剛落,周圍的村民們立刻騷動起來,一個個摩拳擦掌,眼神貪婪?!霸铀?,
你可真有福氣!”“就是,這新媳婦一看就帶了不少好東西,以后日子好過嘍!
”我冷眼看著他們丑陋的嘴臉,心中一片冰冷。前世的我,被這陣仗嚇得瑟瑟發(fā)抖,
只知道哭著喊“不要動我的東西”,
結(jié)果換來的卻是王桂芬一個響亮的耳光和一句“進了我顧家的門,你的一切就是顧家的!
”但現(xiàn)在,我是林嵐,一個從地獄里爬回來的復(fù)仇者。我沒有哭,反而微微一笑,
從車斗里站了起來。我穿著一件的確良的紅襯衫,襯得皮膚雪白。
我輕輕攏了攏被風(fēng)吹亂的頭發(fā),動作優(yōu)雅,與這黃土朝天的村莊格格不入?!皨?,您說的對。
” 我開口了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,“我爸媽說,顧大哥常年不在家,
您一個人操持里外辛苦了。這些東西,都是給您和鄉(xiāng)親們帶的‘土特產(chǎn)’。
”我的話讓王桂芬的動作一頓,周圍的村民也愣住了。我指著車斗里最顯眼的那幾個麻袋,
笑容越發(fā)燦爛:“特別是這幾袋紅辣椒,是我爸一個農(nóng)科所的朋友送的,新品種,又甜又脆,
生吃都好吃。城里人稀罕得不得了,我特意給鄉(xiāng)親們帶回來嘗嘗鮮。”這辣椒,
確實是農(nóng)科所的“新品種”。只不過,它的名字不叫甜椒,
它的研究課題是——《新型非致命性嚙齒類動物種群數(shù)量控制研究》。說白了,
就是給耗子吃的,絕育用的。02王桂芬一聽是城里來的稀罕物,眼睛都亮了。
她迫不及待地扯開一個麻袋,只見里面裝著滿滿的紅辣椒,個個飽滿鮮亮,看起來就喜人。
“哎呀!這辣椒長得可真?。 ?她抓起一個,放到鼻子下聞了聞,
一股奇異的清香瞬間鉆入鼻孔。她沒多想,張嘴“咔嚓”就是一口?!班牛√?!真甜!
” 王桂芬驚喜地瞪大了眼睛,口齒不清地嚷嚷,“一點都不辣!還脆生生的!好吃!
”周圍的村民一看,頓時炸了鍋?!霸铀?,給俺也嘗嘗!”“就是,城里來的東西,
俺們還沒吃過呢!”“都別搶!別搶!人人有份!” 王桂芬此刻虛榮心爆棚,大手一揮,
儼然成了這批“嫁妝”的主人?!斑@是我兒媳婦孝敬我的!也是孝敬大家的!都拿!
回家炒菜吃!”一時間,拖拉機旁亂成一團。幾十號人瘋了似的往前擠,你一把我一把,
生怕拿少了。顧強在一旁樂得合不攏嘴,甚至幫著往下搬。不過幾分鐘,那三大麻袋,
近兩百斤的“甜椒”就被搶了個精光。甚至有人為了多搶一把,還打了起來。
我冷漠地站在車上,看著這場鬧劇,就像在看一群搶食的瘋狗。王桂芬自己更是貪心,
直接抱了個小半袋回家,一邊走還一邊往嘴里塞,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。“嵐……嵐姐,
這……” 顧強看著空空如也的車斗,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,
“鄉(xiāng)親們就是太熱情了……”我從車上跳下來,拍了拍手上的灰,對他微微一笑:“沒事,
都是一家人。東西沒了可以再買,情分最重要?!蔽业男θ菀欢ê芎蜕疲?/p>
因為顧強明顯松了口氣。只有村頭的老支書,一個五十多歲,眼神銳利的老頭,
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他的眼神里沒有貪婪,只有一絲探究。
我注意到他手里拿著一根磨得油光發(fā)亮的旱煙桿,這是他從不離身的家伙。
我對他禮貌地點了點頭,他沒說話,只是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,轉(zhuǎn)身走了。
回到那個所謂的“家”,更是讓我開了眼。所謂的婚房,就是東邊一間小破屋,
墻上糊著報紙,不少地方已經(jīng)發(fā)黃脫落。屋里除了一張破木床和一個掉漆的柜子,再無他物。
這和我前世記憶里一模一樣。王桂芬把搶來的辣椒當寶貝一樣鎖進了自己屋里,
然后扔給我一床又黑又硬的被子,命令道:“今晚你就睡這。家里不養(yǎng)閑人,
明天開始跟著下地掙工分!”說完,她就扭著肥胖的身子走了,連口水都沒給我喝。
我不在意。我靜靜地坐在床邊,豎起耳朵。差不多了,藥效該發(fā)作了。果不其ar然,
沒過多久,院子里就傳來了王桂芬殺豬般的嚎叫?!鞍?!我的肚子!疼死我了!要死人了!
”03王桂芬的慘叫聲像一顆炸雷,瞬間引爆了寂靜的村莊。我推開門,
只見她捂著肚子在院子里打滾,臉色煞白,額頭上全是冷汗?!皨?,您這是怎么了?
” 我故作驚慌地跑過去,一臉關(guān)切。
“肚子……我的肚子……” 王桂芬疼得話都說不完整,她指著我,眼睛里滿是怨毒,
“是你!是你那個辣椒!有毒!”她這一喊,院子外面立刻圍滿了人?!鞍?,援子他娘,
你怎么了?”“我的肚子也疼!剛才吃了那個紅辣椒,現(xiàn)在跟刀絞一樣!”“我也是!
我也是!我的嘴都麻了!”一時間,整個靠山村哀鴻遍野。幾十個吃了“甜椒”的村民,
無論男女老少,全都捂著肚子叫喚起來,場面一度十分壯觀。他們看向我的眼神,
從之前的貪婪和戲謔,變成了憤怒和恐懼?!澳氵@個毒婦!你想害死我們?nèi)迦藛幔?/p>
”“把她抓起來!送去見公安!”人群情緒激動,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甚至想沖上來抓我。
“都住手!”一聲爆喝傳來,是老支書。他拄著他的寶貝旱煙桿,分開人群走了進來。
他的臉色也很難看,顯然也遭了罪,但他比其他人要鎮(zhèn)定得多。
他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我:“林知青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要給我們一個解釋。
”他叫我“林知青”,而不是“顧家媳婦”,這個稱呼很有意思。我挺直了背,
面對著一張張憤怒扭曲的臉,沒有絲毫膽怯?!爸?,各位鄉(xiāng)親,你們冤枉我了。
” 我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,“我說了,這是農(nóng)科所的新品種,
是為了改良土壤、增加產(chǎn)量的寶貝,金貴得很。城里人吃了都沒事,
怎么一到咱們這就出問題了呢?是不是咱們的吃法不對?”“放屁!
一個辣椒能有什么不同吃法!” 一個壯漢吼道?!爱斎挥??!?我微微一笑,
拋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,“這種辣椒富含一種特殊的生物堿,營養(yǎng)價值極高,
但不能和咱們這邊的井水一起食用。井水里的礦物質(zhì)會和生物堿產(chǎn)生反應(yīng),
引起腸胃的急性痙攣。我們城里都用自來水,所以沒事。我剛來,
不知道咱們村里用的是井水,這是我的疏忽?!边@套說辭半真半假,
充滿了他們聽不懂的“科學(xué)術(shù)語”,什么“生物堿”、“礦物質(zhì)”、“急性痙攣”,
直接把這群普遍只有小學(xué)文化水平的村民給唬住了。他們面面相覷,
臉上的憤怒變成了將信將疑?!澳恰乾F(xiàn)在怎么辦?疼死我了!” 王桂芬還在地上哼唧。
“別急,” 我胸有成竹地說,“這反應(yīng)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只要上幾次茅房,
把東西排出來就好了。大家要是實在不放心,可以去鎮(zhèn)上衛(wèi)生院看看,問問醫(yī)生,
是不是食物搭配不當中了毒?!蔽液V定他們不敢去。一來一回要半天,花錢不說,
要是醫(yī)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他們豈不是白折騰?果然,老支書沉默了。他盯著我看了半晌,
眼神復(fù)雜。他知道這事有蹊le,但我的解釋卻又天衣無縫。這個年代的人,
對“科學(xué)”有著一種盲目的敬畏?!岸忌⒘耍』丶疑厦┓咳?!
” 老支書最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。人群罵罵咧咧地散了,靠山村的幾個茅房,
今晚注定要經(jīng)歷一場史無前例的“擁堵”。王桂芬被顧強扶回了屋,她看我的眼神,
像是要活剝了我。我知道,這只是第一回合。04接下來的幾天,
我在顧家的日子過得“水深火熱”。王桂芬肚子不疼了,但對我的恨意卻達到了頂點。
她變著法地折磨我,天不亮就讓我起床挑水、喂豬,
給我吃的永遠是黑乎乎的窩窩頭和清得能照見人影的稀飯。村里人也對我指指點點,
說我是“掃把星”、“毒婦”。那些搶了辣椒的家庭,更是對我沒有好臉色,
見了我跟見了鬼一樣。我毫不在意。白天,我任勞任怨,把王桂芬交代的活干得漂漂亮亮,
讓她挑不出一點錯。晚上,我關(guān)起門來,在煤油燈下寫東西。我在寫信,
一封寫給遠在邊疆的顧援,另一封,寫給我城里的“朋友”。寫給顧援的信,我斟酌了很久。
我沒有告狀,也沒有訴苦。我只是用輕松的口吻,描述了靠山村的風(fēng)土人情,
提到了婆婆的“熱情”和鄉(xiāng)親們的“好客”,順便“無意”中提了一句,
我?guī)淼男缕贩N辣椒,因為水土不服,讓大家鬧了肚子,真是“十分抱歉”。
每一個字都光明正大,但組合在一起,就是一個情商極高的妻子在向丈夫委婉地傳遞信息。
我相信以顧援的精明,他能讀懂我的潛臺詞。另一封信,則是寄往鄰省一個農(nóng)業(yè)研究所的。
重活一世,我最大的金手指,不是預(yù)知未來,而是我腦子里領(lǐng)先這個時代四十年的農(nóng)業(yè)知識。
前世我為了追隨顧援,大學(xué)賭氣報了農(nóng)學(xué),后來更是讀到了博士。我清楚地記得,
這個研究所的一位姓錢的老教授,正在進行一項關(guān)于“赤靈芝”人工培育的課題,
但因為一個關(guān)鍵的技術(shù)難題,項目停滯了數(shù)年。而我,恰好知道如何解決那個難題。
我需要的,是一個契機,一個讓我擺脫顧家這個泥潭,真正站穩(wěn)腳跟的契機。這天下午,
我正在后山挖野菜,遇到了老支書的孫子,一個叫“狗蛋”的七八歲男孩。他正哭喪著臉,
因為他弄丟了爺爺最心愛的那桿旱煙桿。那根旱煙桿是老支書的寶貝,我見過,通體油亮,
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好東西?!皠e哭了,” 我走到他身邊,溫和地問,“在哪丟的,
帶我看看?!惫返俺橐鴰胰チ怂滋焱嫠5纳狡?。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形,
又問了他幾個問題,然后指著一處被牛踩過的爛泥坑說:“去那里找找看。
”狗蛋將信將疑地用木棍在泥里扒拉了幾下,很快,他就驚喜地叫了起來。那根旱煙桿,
正靜靜地躺在泥里。晚上,老支書親自登門了。他沒帶別人,一個人,
手里就拎著那根失而復(fù)得的旱煙桿。他沒進屋,就站在院子里,看著我,
眼神深邃:“你是怎么找到的?”我笑了笑:“運氣好,猜的?!彼聊撕芫茫?/p>
吧嗒吧嗒地抽著煙,煙霧繚繞中,他的臉若隱若現(xiàn)?!澳悴皇莻€簡單的女娃?!?他說,
“顧家這個廟,太小了?!薄爸?,” 我看著他,一字一句地說,
“我想在后山那片荒地上,種點東西。我需要您的支持?!彼麥啙岬难劬铮W過一絲精光。
05老支書最終還是同意了。他以村集體的名義,將后山那片沒人要的五畝荒地,
承包給了我,租期十年。這個決定在村里引起了軒然大波?!爸?!你瘋了?
把地給那個掃把星?” 王桂芬第一個跳出來反對,口水噴得老遠,
“她一個城里來的嬌小姐,會種地?別把咱們的地給糟蹋了!”“就是!她要是能種出糧食,
我把頭割下來給她當?shù)首幼?!”“這女人邪性得很,不能讓她留在我們村!
”村民們?nèi)呵榧^,仿佛我承包的不是荒地,而是他們家的祖墳。老支書一煙桿敲在桌子上,
吼道:“都給我閉嘴!這是村委會的決定!林知青是讀過書的人,懂科學(xué)!
她說要搞農(nóng)業(yè)試驗,為村里創(chuàng)收!你們一個個的,除了會嚼舌根子,還會干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