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我喝了很多酒，到最后，我連怎么回去的都不記得。
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，我是在酒店的房間里。
身上什么衣服都沒穿。
而林清寒就在我身旁。
“醒了？”
我翻身坐起，才發(fā)現(xiàn)她同樣未著寸縷。
“我，我們……”
“是?！?/p>
她打斷我的話。
“是我自愿的，你不必有負擔(dān)?！?/p>
我搖頭，心緒復(fù)雜。
“你為什么要這樣？我不是告訴過你，我有未婚妻……”
“別騙自己了！”
她打斷我的話。
“蘇雨薇到底有什么好的？！”
“她能幫我還錢……”
“我也可以！”
林清寒起身，拉住我的手。
“江辰，我比她好，我知道你的喜好，我只求你，別再消失了好么？”
我不知該怎么拒絕。
接下來幾天，我們像是回到了從前。
她邀請我加入她的公司，在被我拒絕后，又開始叫我新媒體的一些運營思路。
眼里滿是專注和認真。
像極了當初她教我復(fù)習(xí)時的模樣。
晚上，我拒絕了她讓我留宿的要求。
就在公交車上發(fā)呆時，我收到陸嘉明發(fā)來的信息。
“江辰，你要是個男人，就別再讓清寒難過，你就永遠不要出現(xiàn)，不好么？”
我疑惑詢問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這些年，她一直都覺得虧欠你，想要償還你?！?/p>
“你的錢，讓她很不自在，你不知道嗎？”
說著，他發(fā)來一張截圖。
是林清寒和朋友的聊天。
【總算還清了?！?/p>
【恭喜恭喜?！?/p>
【總算卸下了這個大包袱，以后好歹心靈就自由了?！?/p>
我皺著眉，不明白什么意思，只是下一秒，一條銀行的短信發(fā)了進來。
【您的貸款已還清，代還人：林清寒?！?/p>
腦海中仿佛怒雷轟鳴，一片空白。
拿著手機的手也開始顫抖。
回想之前聽到的種種。
她說過的話，做過的事。
包括早上那句自愿。
原來一切的一切，都只是為了還債。
僅此而已。
對啊，我記得剛見面的時候，陸嘉明也說過，她不恨我已經(jīng)是很寬容了。
林清寒向來不喜歡虧欠別人。
從始至終，我在她心里，都只是一個債主，我給她的錢，就好像一座大山壓在她心中。
這一刻，一種無盡的酸澀將我吞沒。
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責(zé)怪她。
當年，是我親手將她拉到了與我不對等的位置上。
是我親手開啟了這段因果。
她很正直，她沒有理所當然地接受我的付出。
她禮貌地記到了現(xiàn)在。
我壓抑不住心底的無明業(yè)火，拿起手機給林清寒發(fā)去消息。
“誰讓你替我還債的？！”
“我只是覺得這樣你會輕松點，再說了，我母親的醫(yī)藥費，我一直都想還給你?！?/p>
她的話好像一把利刃，再次將我刺傷。
“這個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，以后沒什么事，麻煩別聯(lián)系我?！?/p>
她打來電話，我反手掛斷后，將她的號碼再次拉黑。
之后，我請了三天假，把自己關(guān)在屋里，睡得昏天暗地。
好像要把這些年所有的疲憊都宣泄出去。
等到三天后，我開門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她居然站在我家門口。
我沒有理會，坐公交上班，她直接拋棄了她的賓利，跟我一起擠公交。
晚上我去送外賣，她就騎著電瓶車跟在我身邊，也不說話。
她好像一個移動的NPC，不會發(fā)布任務(wù)那種。
如此重復(fù)了幾天，我忍不了了。
“你沒有事情做嗎？不要再跟著我了！”
她平靜搖頭。
“不跟著你，你就會消失?！?/p>
她掰著手指。
“我去了很多城市，很多很多，有的能找到你生活的痕跡，有的不能?！?/p>
“你讓我放不下心?！?/p>
我噎住了：“我答應(yīng)還錢，就不會言而無信?！?/p>
林清寒皺眉：“我什么時候說要你還錢了？”
她依舊當我的影子人。
直到一次周末，她沒出現(xiàn)，我借到了陸嘉明打來的電話。
“你是要把她逼瘋嗎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