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離婚夜的雨2024 年深秋的上海，暴雨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落地窗上，
噼啪聲響混著別墅里中央空調(diào)的低鳴，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冷網(wǎng)。蘇晚坐在客廳真皮沙發(fā)上，
指尖攥著那份剛打印好的離婚協(xié)議，紙頁邊緣被汗水浸得發(fā)皺。三年婚姻，她像株寄生藤，
在顧晏辰這座華麗的牢籠里耗盡了最后一絲生機。玄關(guān)處傳來鑰匙轉(zhuǎn)動的輕響，
她下意識挺直脊背，視線卻不敢抬。顧晏辰走進來，黑色大衣上沾著夜雨的寒氣。
他徑直將公文包扔在茶幾上，金屬搭扣撞擊玻璃面的脆響，驚得蘇晚指尖一顫。
男人解開領(lǐng)帶，喉結(jié)滾動著吐出煙圈，煙霧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臉，卻遮不住眼底的疏離。
“簽好了？” 他聲音里沒帶半分情緒，仿佛在問一份無關(guān)緊要的文件。蘇晚深吸一口氣，
壓下喉嚨口的哽咽：“顧晏辰，你真的…… 不再想想嗎？” 她的聲音很輕，
像怕驚擾了這滿室的死寂，又像在做最后的掙扎。顧晏辰嗤笑一聲，
彎腰拿起協(xié)議翻到簽字頁，鋼筆在他修長指間轉(zhuǎn)了個圈：“蘇晚，別演了。薇薇都告訴我了，
你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?！?他頓了頓，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，淬著冰，“現(xiàn)在如你所愿，
簽字，走人?！薄拔覜]有！” 蘇晚猛地抬頭，眼眶瞬間紅了。
流產(chǎn)那天的記憶像鋒利的玻璃碴扎進腦海 —— 她躺在手術(shù)臺上，麻藥漸漸失效，
腹痛如刀割，而手機里彈出的，是林薇薇發(fā)的朋友圈：“謝謝晏辰陪我產(chǎn)檢，
寶寶很健康～” 配圖里，顧晏辰的手正溫柔地覆在林薇薇的小腹上。那時她才知道，
自己腹痛難忍給他打電話時，他說的 “在開會”，是在陪她最好的閨蜜做產(chǎn)檢?！白C據(jù)呢？
” 顧晏辰挑眉，語氣里的嘲諷像針一樣扎人，“你說沒有，那薇薇肚子里的孩子，
難道是憑空變出來的？” 他將一份體檢報告甩在她面前，“你偷偷吃避孕藥的單子，
還要我念給你聽？”蘇晚看著那份偽造的報告，渾身冰涼。林薇薇是她從大學就交好的閨蜜，
她怎么會…… 心一點點沉下去，沉進無邊的黑暗里。她顫抖著手拿起筆，墨水滴在簽名處，
暈開一小片深色，像她心頭淌的血。“簽好了。” 她把協(xié)議推過去，聲音輕得像嘆息。
顧晏辰拿起協(xié)議看了眼，起身走向樓梯，自始至終沒再看她一眼。
“明天讓張媽把你的東西清出去?！?他的聲音從樓梯拐角傳來，冷得沒有一絲溫度。
蘇晚坐在空曠的客廳里，雨還在下。她慢慢站起身，最后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 “家”，
這里有她最熾熱的愛戀，也有她最刺骨的傷痛。她沒有帶任何東西，赤著腳走進雨里，
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，混著淚水滑落。上海的夜，真冷啊。
2 消失的一年江南小城的春天總是帶著潮濕的暖意。蘇晚坐在臨窗的畫室里，
指尖沾著水彩顏料，畫布上是一簇盛放的玉蘭花，粉白的花瓣透著微光。
離開上海的那個雨夜，她幾乎是憑著本能登上了南下的火車。
腹部的隱痛和心口的鈍痛交織著，讓她在顛簸中昏昏沉沉。醒來時，
火車已駛?cè)脒@座不知名的小城，青石板路蜿蜒，白墻黛瓦在煙雨里若隱若現(xiàn)，像幅水墨畫，
瞬間攫住了她的心。她租下了這間帶小院的老房子，房東是位和藹的老太太，
總在清晨給她送來剛蒸的米糕。最初的日子很難熬，夜里總會被流產(chǎn)的噩夢驚醒，
醒來后抱著膝蓋坐到天亮。直到那天在巷口暈倒，被路過的江嶼救起?！坝衷诋嬘裉m花？
” 溫和的男聲在門口響起。蘇晚回頭，看見江嶼穿著白大褂，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，
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帶著笑意。他是小城醫(yī)院的醫(yī)生，也是她的主治醫(yī)生。那天他出診路過，
正好撞見她蒼白著臉倒下?！皠偀醯镍澴訙?，補身體的。” 他把保溫桶放在畫架旁，
目光落在她的短發(fā)上，“新發(fā)型很適合你。”蘇晚下意識摸了摸及肩的短發(fā)，笑了笑。
離開上海后，她第一件事就是剪掉了留了多年的長發(fā)，像是要剪掉過去所有的牽絆。
“謝謝江醫(yī)生?！薄敖形医瓗Z就好?！?他拿起畫筆遞到她手里，“上次說想學設計，
怎么樣了？”提到設計，蘇晚眼里亮了起來。這是她大學的專業(yè)，嫁給顧晏辰后，
他說 “顧家少奶奶不需要拋頭露面”，她便乖乖收了畫筆，成了籠中雀。“報了線上課，
老師說我基礎還行。” 她指著桌角的設計稿，“這是我昨晚畫的首飾設計圖。
”江嶼拿起設計稿仔細看著，線條流暢，創(chuàng)意新穎，玉蘭花的元素貫穿其中?！昂苊?，
” 他認真地說，“蘇晚，你不該被埋沒的?！碧K晚的心猛地一顫。太久沒人這樣肯定她了。
在顧家的三年，她聽到的永遠是 “你怎么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”“別給我丟人”。
她低下頭，掩飾眼底的濕意：“我只是…… 想做點自己的事?！薄澳蔷腿プ?。
” 江嶼的聲音很堅定，“你有天賦，更有韌性?！?他像是想起了什么，
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，“下周市里有個小型設計比賽，你可以試試。”蘇晚接過名片，
指尖有些發(fā)燙。她看著江嶼溫和的眼睛，那里沒有同情，只有尊重和鼓勵。
“我…… 可以嗎？” 她太久沒自信了?！爱斎??！?江嶼笑起來，眼角有淺淺的細紋，
“我相信你。”那天下午，蘇晚把自己關(guān)在畫室里。窗外的玉蘭花在風中輕輕搖曳，
陽光透過紗窗灑在設計稿上，暖融融的。她握著筆，一筆一劃地勾勒，
心里有什么東西在悄悄復蘇。或許，離開不是結(jié)束，而是新生。
3 顧總的疑竇顧氏集團頂樓辦公室，落地窗外是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。顧晏辰站在窗前，
指間的雪茄燃到了盡頭，燙得他指尖一縮，才猛地回神。桌上放著一份剛送來的文件，
可他看了半小時，一個字也沒看進去。蘇晚離開已經(jīng)三個月了，別墅里她的東西早就被清走，
可他總覺得空氣里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，揮之不去?！邦櫩偅中〗愕碾娫?。
” 秘書的聲音從內(nèi)線傳來。顧晏辰皺眉，壓下心頭莫名的煩躁：“接進來。
”“晏辰～” 林薇薇嬌柔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，“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？
我訂了你最喜歡的那家私房菜?！薄安涣?，今晚要加班。” 顧晏辰語氣平淡。
不知從什么時候起，他開始有些厭倦林薇薇刻意的溫柔。
“哦……” 林薇薇的聲音低了下去，帶著委屈，“那你別太累了呀，注意身體。對了，
上次你說幫我找的營養(yǎng)師，聯(lián)系得怎么樣啦？”“讓助理跟你對接。
” 顧晏辰敷衍著掛了電話，捏了捏眉心。最近林薇薇總是在他面前提孩子、提未來，
可他腦子里閃過的，卻是蘇晚流產(chǎn)那天蒼白如紙的臉。他起身走到保險柜前，輸入密碼打開。
里面放著幾份重要合同，還有一個他從未在意過的舊盒子 —— 那是蘇晚留在衣帽間的，
張媽清理時覺得可能重要，就收了起來。盒子里是些舊照片和信件。他隨手翻著，
一張折疊的紙掉了出來。展開一看，是張孕檢單，日期正是蘇晚流產(chǎn)前一周，
上面清晰地寫著 “宮內(nèi)早孕，胎兒存活”。顧晏辰的心猛地一沉。他記得很清楚，
林薇薇當時哭著跑來找他，說蘇晚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，
還拿出蘇晚 “偷偷吃避孕藥” 的證據(jù)。他當時怒不可遏，連求證都沒做，
就對蘇晚說了最傷人的話?？蛇@張孕檢單……他拿起手機，調(diào)出林薇薇發(fā)的那條朋友圈，
日期正是蘇晚流產(chǎn)那天。照片里他的手覆在林薇薇小腹上，可現(xiàn)在看來，那動作僵硬得可笑。
他記得那天林薇薇說突然腹痛，他擔心是孩子有事，才急著送她去醫(yī)院，
完全忘了蘇晚早上說身體不舒服?！邦櫩偅俊?秘書敲門進來，看到他臉色不對，有些猶豫，
“您沒事吧？”“把蘇晚流產(chǎn)那天的醫(yī)院記錄調(diào)出來。” 顧晏辰的聲音有些發(fā)緊。
秘書愣了一下，還是點頭：“好的，我馬上聯(lián)系?！钡却臅r間格外漫長。
顧晏辰坐在沙發(fā)上，指尖冰涼。他想起蘇晚剛懷孕時，偷偷告訴他消息時眼里的光，
像藏了星星；想起她小心翼翼地給肚子里的寶寶讀故事，
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；想起她流產(chǎn)后躺在病床上，
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靈魂……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(jié)，此刻像潮水般涌來，幾乎要將他淹沒。
秘書拿著文件進來時，臉色很復雜：“顧總，蘇小姐那天送醫(yī)時，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大出血癥狀，
醫(yī)生說…… 是因為情緒激動和外力撞擊導致的流產(chǎn)。還有，林小姐那天的檢查記錄顯示，
她根本沒有懷孕?！薄斑旬敗?一聲，顧晏辰手里的水杯摔在地上，碎裂開來。
窗外的天不知何時暗了下來，烏云壓境，像極了那個離婚的雨夜。他靠在沙發(fā)上，
第一次感到鋪天蓋地的恐慌 —— 他好像，弄丟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。
4 驚艷回歸一年后的盛夏，上海國際會展中心燈火輝煌。
年度新銳設計師大賽決賽正在進行，聚光燈下，一個個創(chuàng)意十足的作品輪番登場，
臺下掌聲雷動。顧晏辰作為特邀評委坐在第一排，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。這一年來，
他活在無盡的悔恨里。林薇薇的謊言被戳穿后，他把她送進了監(jiān)獄，
可蘇晚卻像人間蒸發(fā)了一樣，杳無音信。他動用了所有關(guān)系尋找，卻連她的影子都沒找到。
“接下來，有請 23 號設計師‘晚晚’，帶來她的作品《涅槃》。
” 主持人的聲音響起。聚光燈打向舞臺入口，一個穿著白色西裝套裙的女人走了出來。
短發(fā)利落，妝容精致，眉眼間帶著自信從容的光芒。當她抬起頭，目光掃過評委席時，
顧晏辰的呼吸驟然停止。是蘇晚！她瘦了些，褪去了過去的溫柔怯懦，
整個人像被打磨過的鉆石，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。她走到展臺前，
聲音清晰而穩(wěn)定：“我的作品《涅槃》，靈感來源于玉蘭花。花瓣從含苞到盛放，
再到凋零重生，正如女性的成長 —— 即使經(jīng)歷破碎，也能向陽而生?！闭古_上，
一套玉蘭花主題的珠寶緩緩旋轉(zhuǎn)。項鏈的主石是一塊通透的粉水晶，
被設計成半開的花苞形狀，周圍鑲嵌著細碎的鉆石，像花瓣上的露珠。最特別的是手鏈，
由多個可活動的花瓣組成，輕輕一動，便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，仿佛新生的序曲。
臺下響起一陣驚嘆。評委們交頭接耳，眼里滿是贊賞。
“這套設計將傳統(tǒng)玉蘭花元素與現(xiàn)代工藝結(jié)合，既有東方韻味，又不失時尚感。
” 一位評委忍不住稱贊，“尤其是對‘重生’的詮釋，很有力量?！碧K晚微微頷首，
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：“謝謝老師。我想表達的是，女性從來不是依附于誰的藤蔓，
我們本身就是大樹，可以獨自抵擋風雨。”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顧晏辰，沒有停留，
沒有波瀾，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。顧晏辰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，
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。一年不見，她真的變了，變得耀眼、獨立，
再也不是那個會因為他一句話就小心翼翼的蘇晚了。他想沖上臺去，想告訴她對不起，
想把她緊緊擁入懷中，可雙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?！巴硗碓O計師，你的作品很有故事感。
” 另一位評委問道，“能說說背后的故事嗎？”蘇晚垂下眼簾，
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：“故事很簡單，就是一個女孩，摔碎了過去，
然后重新?lián)炱鹚槠?，拼湊出了一個新的自己?！?她抬起頭，目光堅定，
“我很喜歡現(xiàn)在的自己?！闭坡曉俅雾懫?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熱烈。
顧晏辰看著臺上光芒萬丈的她，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。他知道，那個屬于他的蘇晚已經(jīng)死了，
死在了那個暴雨的夜晚，死在了他的冷漠和誤會里。而眼前這個 “晚晚”，
是她浴火重生的模樣。5 競標相遇一周后，顧氏集團總部會議室氣氛凝重。
顧氏旗下的高端酒店項目正在進行室內(nèi)設計競標，幾家頂尖設計工作室齊聚一堂，
競爭異常激烈。顧晏辰坐在主位上，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門口。
自從在設計大賽上見到蘇晚，他就瘋了一樣打聽 “晚晚” 的消息，
終于查到她創(chuàng)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——“晚?設計”。他特意將這次競標時間延后，
就是希望能在這里再見到她。會議室門被推開，蘇晚走了進來。依舊是利落的短發(fā)，
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，手里拿著設計方案，身后跟著一位助理。她徑直走到發(fā)言席，
將方案投影到屏幕上，動作行云流水，沒有絲毫拖泥帶水?！案魑缓茫?/p>
我是‘晚?設計’的創(chuàng)始人蘇晚?！?她沒有用 “晚晚” 這個名字，聲音清晰冷靜，
“接下來，由我為大家介紹我們?yōu)椤凭尘频辍O計的方案 ——‘流光之城’。
”屏幕上出現(xiàn)的設計圖驚艷了全場。她以 “光與影的對話” 為核心，
將自然光與人工照明巧妙結(jié)合，大堂中央的水晶吊燈設計成流云形狀，
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下時，整個空間仿佛流動著金色的光?？头坎捎脴O簡風格，
卻在細節(jié)處融入東方元素，落地窗旁的茶席設計，盡顯雅致。“我們的設計理念是，
讓每一位入住的客人都能在繁華都市中找到寧靜，在光影流轉(zhuǎn)中感受時光的溫柔。
” 蘇晚講解著設計細節(jié)，邏輯清晰，專業(yè)度極高。顧晏辰坐在臺下，
看著她自信從容的樣子，心里五味雜陳。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蘇晚，她站在那里，
仿佛天生就該屬于這個舞臺。過去三年，他把這顆珍珠藏在蚌殼里，差點讓她失去了光彩。
“蘇小姐的方案確實很有創(chuàng)意?！?顧氏的項目總監(jiān)開口，語氣帶著審視，
“但‘晚?設計’成立時間不長，有能力完成如此大型的項目嗎？”蘇晚早有準備，
微微一笑：“我們團隊的核心成員都有十年以上的高端項目經(jīng)驗，
我本人也參與過三個五星級酒店的設計落地?！?她調(diào)出過往案例，“而且我們承諾，
全程駐場跟進，確保設計效果完美呈現(xiàn)?！薄俺杀绢A算呢？” 另一位高管問道，
“這樣的設計，造價恐怕不低?！薄拔覀冊诓牧线x擇上做了優(yōu)化，” 蘇晚點開預算表，
“采用新型環(huán)保材料替代部分昂貴石材，既能保證效果，
又能將成本控制在貴司的預算范圍內(nèi)，還能提升酒店的綠色環(huán)保評級?！彼幕卮鸬嗡宦?，
專業(yè)得讓人挑不出錯。顧晏辰終于開口，聲音有些沙?。骸疤K小姐，方案里提到的水晶吊燈，
靈感來源于什么？”蘇晚抬眸看他，眼神平靜無波：“來源于上海的雨夜，
雨絲折射燈光時的流光溢彩?！?她頓了頓，語氣淡漠，“顧總應該很熟悉這種場景。
”顧晏辰的心猛地一縮。她果然還記得。會議室里一片寂靜，
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。蘇晚收回目光，繼續(xù)講解：“我的方案介紹完畢，
謝謝各位?！?她合上電腦，轉(zhuǎn)身準備離開?！暗纫幌?。” 顧晏辰站起身，
“我們需要進一步討論，明天給你答復?！碧K晚點頭，沒有多余的話，
帶著助理徑直走出了會議室?？粗龥Q絕的背影，顧晏辰握緊了拳頭。他知道，
這場競標只是開始，他欠她的，還有太多太多需要償還。而追妻的路，才剛剛鋪開。
6 林薇薇的慌初秋的午后，陽光透過咖啡館的落地窗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林薇薇攪動著面前的拿鐵，奶泡在瓷杯邊緣留下圈淡淡的痕跡，像她此刻心虛的偽裝。
自從在新聞上看到蘇晚以設計師身份回歸，她就坐立難安。顧晏辰最近對她愈發(fā)冷淡，
電話不接，信息不回，那雙曾經(jīng)盛滿溫柔的眼睛，如今只剩審視和疏離。她必須做點什么，
把顧晏辰牢牢抓在手里?！瓣坛?，你最近怎么總躲著我？” 林薇薇抬起頭，眼眶微紅，
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，“是不是…… 是不是蘇晚回來了，你就不要我了？
”顧晏辰坐在對面，指尖夾著未點燃的煙，眉頭緊鎖。
咖啡館里舒緩的音樂也蓋不住他身上的低氣壓：“薇薇，我問你，蘇晚流產(chǎn)那天，
你到底在哪里？”林薇薇的心猛地一跳，握著杯子的手指收緊，指節(jié)泛白。她強裝鎮(zhèn)定，
聲音帶著哭腔：“我不是跟你說了嗎？那天我腹痛難忍，是你送我去的醫(yī)院啊…… 晏辰，
你怎么突然問這個？是不是蘇晚跟你說什么了？她就是嫉妒我們！”“是嗎？
” 顧晏辰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，直直射向她，“可醫(yī)院的記錄顯示，
你那天只是急性腸胃炎，根本沒有懷孕跡象?！薄拔摇?林薇薇語塞，隨即又低下頭，
肩膀微微顫抖，“那時候我太害怕了，怕你知道我沒懷孕就不要我了…… 晏辰，
我只是太愛你了，才會撒謊的。” 她伸手想去碰顧晏辰的手，卻被他嫌惡地避開。
窗外的風卷起落葉，在玻璃上打著旋。顧晏辰看著她蒼白的臉，忽然覺得無比陌生。
過去他信以為真的溫柔，此刻看來全是精心設計的表演。“蘇晚吃避孕藥的單子，
是你偽造的吧？”林薇薇猛地抬頭，眼里閃過一絲慌亂，隨即又用力搖頭：“不是我！
是她自己不想要孩子，怕你怪她，才栽贓給我的！晏辰，你怎么能懷疑我？
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……”“感情？” 顧晏辰嗤笑一聲，拿起桌上的手機，點開一段錄音，
“這是張媽說的，你經(jīng)常趁我不在家，偷偷進蘇晚的房間翻東西?！?錄音里，
張媽怯懦的聲音清晰可聞：“林小姐總問我少奶奶的行蹤，
還偷偷拿過她的藥瓶……”林薇薇的臉瞬間血色盡失，她張了張嘴，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陽光照在她臉上，將她眼底的驚恐和算計暴露無遺。顧晏辰站起身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，
聲音冷得像深秋的寒風：“林薇薇，在我還沒徹底撕破臉之前，你最好老實點。
” 他轉(zhuǎn)身離開，留下林薇薇一個人在咖啡館里，看著窗外凋零的落葉，
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懼。7 遲來的質(zhì)問顧家老宅的客廳里，
水晶燈的光芒冰冷地灑在地板上。顧晏辰坐在沙發(fā)上，指尖的煙燃了半截，煙灰搖搖欲墜。
林薇薇站在他面前，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，臉色比墻上的白瓷花瓶還要蒼白?！罢f吧，
” 顧晏辰的聲音低沉沙啞，帶著壓抑的怒火，“蘇晚流產(chǎn)那天，
你到底為什么要發(fā)那條朋友圈？”林薇薇咬著唇，
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：“我……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。那天我看到蘇晚去了醫(yī)院，
就以為她要打掉孩子，一時糊涂才……”“一時糊涂？” 顧晏辰猛地將煙按在煙灰缸里，
火星四濺，“你知道她那天經(jīng)歷了什么嗎？她大出血躺在手術(shù)臺上，打電話給我，
我卻因為你的謊言，陪你在另一家醫(yī)院做假產(chǎn)檢！”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，
震得林薇薇渾身發(fā)抖。墻上的掛鐘滴答作響，每一聲都像敲在林薇薇的心上。
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瞞下去，可一旦說出真相，她就徹底失去顧晏辰了。
“我…… 我只是想讓你多關(guān)心我一點，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……”“沒想到？
” 顧晏辰站起身，一步步逼近她，眼神里的寒意幾乎要將她凍結(jié)，“你偽造孕檢報告，
偷換她的藥物，在我面前說盡她的壞話，這些都是‘沒想到’？
”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照片，狠狠摔在她面前，“這是你找人跟蹤蘇晚拍的照片，
你想干什么？毀了她嗎？”照片散落一地，上面是蘇晚在小城療傷、學習設計的身影。
林薇薇看著照片，臉色慘白如紙，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。那些她以為天衣無縫的算計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