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太爺爺他們下地回來我們就吃肉,吃點糖,記得給哥哥留點”
旁邊一臉亮晶晶眼巴巴盯著她的小侄女,蘇南星從兜里抓了把糖給她。
“好的,謝謝姑姑”
小姑娘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,她就知道姑姑會給她帶好吃的。
“玉珍,你別吃太多糖,奶奶給你放著,到時候吃完了再來找我拿”
劉桂花不放心想上前從她手里收起來,但是蘇老太在,不好直接上手,叮囑了一句,不然她一個人就得吃光,孫子哪里還有剩,笑著解釋道。
“好吧,我吃完了在找奶奶拿,我去找芳芳玩”
“跑慢點,早點回去”
玉珍還有些舍不得手里的糖,看了好一會兒才拿了三顆糖,剩下的戀戀不舍放進奶奶手里,那幽怨的小眼神看的蘇南星沒忍住笑出聲。
“宏文那個皮猴子一天到晚就在村子里那些孩子亂跑,衣服都不知道補了多少次了”
“這個年齡都是狗嫌貓厭的,說了也不聽,對了,給南星下碗面,她回來肯定還沒吃,她那個后媽哪里會給她做”
“哎,好,我現(xiàn)在就去”
劉桂花聽到臉色一僵,面條這么精貴呢,看到她帶回來的肉,點了點頭就起身去廚房里。
“那我先回家收拾一下房間,下午我在過來”
“我陪你一起去,兩個人一起弄快一些,你們房間就是有點灰,很快就完事了”
別看蘇老太六十多歲了,身體硬朗著,上工每天都有七八公分呢,不等蘇南星拒絕,拎起網(wǎng)兜里的東西就陪她一起出門。
在廚房下面條的劉桂花看著她們離開的身影,有些不滿的把手里青菜摔在菜板上。
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蘇老太為什么喜歡一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,明明男孩子才是傳宗接代,更應(yīng)該疼她兒子孫子才對,拿了點東西來又拿走。
“你留著點自己吃,手縫別那么大,有人就盯著你手里漏出來的那點東西,你爸有沒有跟你說…有沒有什么安排?”
蘇老太出門后往家里側(cè)后面不遠處的房子走去,一路上邊走邊叮囑她,孫女還小,有些事不懂,有孝心是好事,但也不能讓她當冤大頭啊。
“嗯,我知道了,我爸什么都沒說,昨天跟他們吵了一架,說我在家什么都不做,是吃白食的”
蘇南星簡單的把昨天的事跟奶說了下。
“什么!是不是你爸后娶的那個不安分的婆娘背后攛掇的,當時他們要結(jié)婚我就不同意,看上去就不是個好東西,
洗衣做飯不就是她該做的,她要是不做娶她干什么,還想讓你去做,
還真是說的出口,不要臉,要不是嫁給我兒子,不知道在哪飯都吃不起,現(xiàn)在還敢站在你頭上去,你爸也是個眼瞎的”
蘇老太一聽頓時就怒了,小手一背,眉頭一耷拉,惡狠狠地罵道。
“都說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爸,他們有沒有欺負你?”
“奶你放心吧,我不會讓他們欺負我的”
“就你?人家說五句話你都回不了一句,油鋸嘴巴,哪里說的過那種不要臉什么話都說的,你這種臉皮薄的根本不是她對手,也最吃虧”
蘇老太一想到孫女平時膽小又話少,哪里說得過那個后媽,恨不得指著王翠花的頭罵,后媽苛刻前頭孩子的事,多了去,手段也多的事。
“真的沒事,昨天我把桌子都掀了,還把蘇北給打了”
蘇南星知道奶是擔心她會被他們欺負。
“真的?干得好,有我在他們不敢來找你麻煩,來了我給你打回去”
蘇老太一聽有些震驚的盯著她,真的假的?她能做出這種事?
打的好,就是的還手,不然對方會得寸進尺,覺得她好欺負,有些事就是得鬧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孫女好像變了,變聰明了,以前都不怎么愛說話,現(xiàn)在好像…變得比以前話多了。
兩人邊走邊聊,很快就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院子門口,蘇南星拿出鑰匙把門打開,上面落了點灰塵下來。
當時蘇建國和宋雅結(jié)婚后兩人蓋的,兩個房間,一個廚房,一個廁所,周邊用一個泥巴壘的圍墻。
院子里有水井,兩個人打了點水拿抹布開始簡單的擦拭桌椅和床鋪,房間不大。
中途大伯母端著面過來了,順手幫他們一起收拾,三個人十幾分鐘就打掃得干干凈凈,不得不說大伯母干活很利索。
奶讓她好好休息休息,下午吃飯的時候讓玉珍來喊她吃飯就離開了。
奶和大伯母走后,把大門插上栓,蘇南星拿著把鐮刀來到房間里,謹慎的關(guān)上門,在房間角落里的用鐮刀刨泥土,直到碰到個堅硬的東西,是碰到鐵盒子時發(fā)出的聲音,隨即加快了速度。
是一個蓋的很嚴實的餅干盒,外殼有些生銹,把表上的泥土抖干凈后打開一看,傻眼了。
好幾個黃燦燦的金條整齊的擺放在里面,拿在手里沉甸甸的,最下面還有幾十張大團結(jié)和一張銀行存單,她不知道媽媽怎么會有這些東西,還藏得這么隱蔽。
這些東西對現(xiàn)在的她來說,來的太及時了,夢里的她當時沒想起媽媽臨走時跟她說的話,是因為她想不起來說的只有他們知道的秘密。
這件事她昨天才想起來,沒想到媽媽早就為自己留下了后路,再也忍不住難過的心,眼眶一紅。
平靜下來后把東西又放進去,把錢拿出來,金條又放回原地掩埋好,不放心還踩了兩腳。
坐在床上認真的數(shù)了數(shù)手里的大團結(jié),數(shù)完后整個人簡直不敢相信,又數(shù)了好幾次才敢確定手里居然有兩百,存單上有一千。
兩百什么概念,一斤大米一角四,一百斤14元,都可以買一千多斤,正常一家三口都能吃一年,還是頓頓白米飯的那種。
對于現(xiàn)在的蘇南星來說這可是巨款,蘇建國在機械廠當小組長是四級工,每個月55,在縣里四個人用,除了家里日常開銷七七八八的,他們上學(xué)的生活費,節(jié)約點還能存上十幾塊錢。
對于工人來說是幾個月的工資,要存上也要省吃儉用一段時間。
“媽!家里有耗子,把我的褲子都咬壞了”
蘇北從醫(yī)院回來準備換身衣服,發(fā)現(xiàn)衣柜里的全部衣服都被咬了個大洞,上面還殘留著耗子咬完衣服的殘渣線頭,還有耗子屎,氣的他回頭大叫媽。
“什么!有耗子!天殺的,這些都是新衣服啊,哪里來的耗子進來偷東西吃,還咬壞衣服,哎呀…家里的面粉其他東西”
王翠花一看氣的血涌上腦門,差點暈倒,扶著衣柜門,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把衣服拿出來,上面的哪里是破洞簡直就是挖她的心啊,嘴上罵那些該死的耗子。
拍著大腿想起家里廚房里的其他東西,急忙扔下衣服跑去廚房認真查看鎖好的柜子里的東西,發(fā)現(xiàn)沒有漏洞才松了口氣,又跑去其他房間查看他們的東西有沒有被耗子咬壞。
“是不是你晚上沒關(guān)好門窗才讓耗子溜進來的?”
檢查完王翠花回頭沒好氣的瞪著蘇北,要知道家里就屬給他做的衣服最多,這下子補都不好補,重新做還要買布不知道要花多少錢。
“我怎么知道,媽你快把這些都扔了,臟死了,不知道耗子還有沒有在房間里,你快點把它們趕出去”
蘇北一臉的不耐煩的離開房間,真是的不就是幾件衣服嘛,再做不就好了,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耗子有沒有在他房間,要是半夜突然枕頭上竄出來個耗子,嚇死個人。
“我真是欠你們的, 連耗子都怕,沒出息的玩意,滾出去點,去買點耗子藥回來”
王翠花是又氣又惱,一整天都是倒霉事,嘴上罵罵咧咧地拿起掃帚去他房間,這里杵杵,那里掏一下,確認沒有耗子才掃干凈。
“瞎了眼的畜生,到底是哪里來的,就禍害新衣服,下次再來我讓你們一家都死定了”
越掃越氣,也只能罵一下出出氣,之前也沒聽說哪家鬧耗子,是不是從哪溜進來的,怎么糟心事一件接一件,真是倒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