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園咖啡廳的玻璃窗上凝結(jié)著細密的水珠，外面的雨已經(jīng)下了整整一天。我坐在角落的位置，
雙手緊握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咖啡，眼睛盯著門口。四點整，程昱推門而入。他沒有打傘，
黑色風衣上沾滿雨滴，發(fā)梢也濕漉漉的。環(huán)顧四周后，他徑直朝我走來，
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。"周依依？或者說，張依？"他落座時直接問道，聲音很低。
我的手指在桌下掐進掌心，但面上不動聲色："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，教授。
"程昱摘下眼鏡，用紙巾擦了擦鏡片上的水霧。
這個動作莫名熟悉——前世的他在談生意時也總這樣，給自己爭取思考時間。
"我見過你的照片。"他重新戴上眼鏡，"十年前，張家大小姐失蹤案，媒體鋪天蓋地報道。
""很多人都見過那些照片。"我平靜地反駁，"這證明不了什么。"程昱沒有立即回答，
而是從文件袋里取出一張紙推到我面前。那是一份DNA比對報告，
上面清楚地顯示我的基因樣本與張家父母存在親緣關(guān)系。
我的喉嚨發(fā)緊："你什么時候拿到我的DNA的？""實驗室安全演練時，你留下的咖啡杯。
"他直言不諱，"我需要確認一個猜測。""什么猜測？"我強壓怒火。
程昱深吸一口氣："十年前，我父親與張氏集團有一項秘密合作，叫'曙光計劃'。
他們試圖通過基因編輯技術(shù)，培育能夠治療罕見血液疾病的'定制供體'。
"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得遙遠，耳邊只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。我早該想到的——我的血型，
哥哥的病，這一切都不是巧合。"你是說...我是個人工培育的'產(chǎn)品'？
"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。"不完全是。"程昱搖頭，"實驗確實存在，但失敗了。
你是個意外——自然誕生的完美匹配者。張董事長發(fā)現(xiàn)后，將計就計把你當作親生女兒撫養(yǎng)，
直到你哥哥需要治療..."我猛地站起來，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。
周圍幾個學生好奇地看過來。"跟我來。"程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
"有些東西你需要親眼看看。"他的車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，和前世一模一樣。
我緊貼車門坐著，手指悄悄搭在門把手上，隨時準備跳車。程昱注意到了我的戒備，
苦笑道："放心，我不會傷害你。事實上...我想彌補一些事情。""什么事？
""前世的事。"我的血液瞬間凝固。"你...你也重生了？"他搖搖頭："不是重生。
是記憶。三個月前的一場實驗事故后，
我開始夢見另一個時空的事情——我在婚禮上冷漠地旁觀你被抽血，
在醫(yī)院看著你奄奄一息..."他的手指緊握方向盤，"起初我以為只是噩夢，
直到在課堂上看到你。"雨刷在擋風玻璃上劃出規(guī)律的弧線。我死死盯著前方，
不敢看他的側(cè)臉。如果他說的是真的，那這個程昱和前世的他不是同一個人。
但我要怎么相信他？程昱的實驗室在大學科技園最里面的一棟獨立建筑。
進門需要指紋和虹膜雙重認證。寬敞的實驗室內(nèi)，各種高端設(shè)備井然有序地擺放著，
角落里一個保險柜格外顯眼。"這是'曙光計劃'的全部資料。
"程昱從保險柜取出一個硬盤，"包括你親生父母的真實身份。""我還有親生父母？
"我嘲諷地笑了，"不是試管里合成的嗎？""你是自然出生的。"程昱認真地說，
"張董事長買通了醫(yī)院，在你出生時調(diào)換了檢測報告。你的生母至今不知道你還活著。
"他打開電腦，調(diào)出一份加密文件。屏幕上出現(xiàn)一張年輕女子的照片——她穿著護士服，
微笑著抱著一個嬰兒。我的心臟猛地一縮，那嬰兒手腕上的胎記和我的一模一樣。
"她叫林嵐，RH陰性血，現(xiàn)在是市中心醫(yī)院的護士長。"程昱輕聲說，
"當年她被告知孩子出生就夭折了。"我伸手觸摸屏幕，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