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殺死的怪物,掉落的物資也分等級?!?/p>
秦歡難得地多解釋了一句。展現(xiàn)著自己的從容與強大。
“普通,精良,完美,史詩,傳說,神話?!?/p>
“等級越高,效果越好?!?/p>
他每說出一個詞,都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凌清雪的心上。
她為了幾口渾濁的自來水都要拼盡全力,而這個男人,卻已經(jīng)開始用“等級”來劃分戰(zhàn)利品。
甚至把精良級的運動飲料當水喝。
這差距,已然是天塹。
看著她眼中的駭然與茫然,秦歡心中了然。
他隨手打開了個人面板。
那本早已學會的《木甲合成書》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意念一動。
【石料X1,木材X4,纖維X2,消耗完畢?!?/p>
【合成成功!】
光芒一閃,一件類似于背心的木甲,被秦歡提在手上。
護甲的前后都是木質(zhì)的,背帶處則是布料制成,連接處用植物纖維粗暴地捆綁著。
對于擁有被動技能的秦歡而言,這樣的合成書對他如同雞肋。
但對此刻手握鐵管的凌清雪而言,這已然是夢寐以求的防具。
“這個送你,別死了。”
“你死了的話,我會很難辦的?!?/p>
秦歡沒有走過去。
他手腕一抖,將木甲隨意地拋了過去。
木甲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,“哐當”一聲,掉落在凌清雪的腳邊。
聲音在死寂的走廊里,顯得格外刺耳。
凌清雪低下頭,看著那柄躺在灰塵里的木甲,又抬起頭,望向那個神情淡漠的男人。
她引以為傲的SS級天賦,她天之驕女的身份,在這一刻,被這輕描淡寫的一丟,碾得粉碎。
這不是贈予。
這是施舍。
秦歡將她所有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。
很好。
要的就是這種效果。
只有徹底打碎她那份天之驕女的驕傲,才能將她完全掌控在手中。
“還有兩個小時天黑?!?/p>
秦歡的聲音平靜地響起,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(guān)的事實。
他轉(zhuǎn)身,不再看她一眼。
背影決絕,沒有半分留戀。
凌清雪站在原地,走廊里的風吹起她的長發(fā),那張冰山般的俏臉,第一次浮現(xiàn)出名為茫然的情緒。
…
…
所在的區(qū)域后,秦歡并沒有返回庇護所。
天色尚早。
他需要更多的物資,更有效率的獵殺方式。
一只一只地找,太慢了。
他的腳步停在一棟教學樓的中央樓梯間。
這里是幾條走廊的交匯處,視野開闊。
一條銹跡斑斑的紅色消防水管,從一樓盤旋而上,貫穿了整棟大樓。
管壁上布滿了歲月的痕-跡,油漆剝落,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屬。
一個計劃,在他腦中迅速成型。
秦歡走到那根粗壯的消防水管前,伸出手,用指節(jié)敲了敲。
“咚…咚…”
沉悶的回響在空曠的樓道里擴散開。
他很滿意。
這條老舊的管道,簡直是天然的擴音器。
下一刻,他抽出了背后的唐刀【逆鱗】。
完美的刀身在昏暗的光線下,流淌著令人心悸的寒芒。
他沒有絲毫猶豫,握緊刀柄,用刀背狠狠地敲在了消防水管上。
“鐺——!”
一聲刺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,驟然炸響。
那聲音尖銳而高亢,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,瞬間傳遍了整棟教學樓,甚至朝著更遠的地方擴散。
藏在暗處的凌清雪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。
她下意識地捂住耳朵,滿臉的不可思議。
他在做什么?
瘋了嗎?
這么大的動靜,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?
幾乎在聲音響起的瞬間,教學樓的死寂被徹底打破。
“嗬…嗬…”
嘶啞的、非人的嘶吼,從四面八方傳來。
一樓的某個教室里,一只穿著保安制服的喪尸猛地抬起頭,渾濁的眼珠轉(zhuǎn)向聲音的來源。
三樓的走廊盡頭,幾只游蕩的學生喪尸也停下了腳步,機械地扭動脖頸。
它們被聲音吸引,開始朝著樓梯間的方向,蹣跚地移動。
秦歡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一道熟悉的氣息,正在小心翼翼地向這邊靠近。
來了。
他的嘴角,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表演,正式開始。
“鐺!鐺!鐺!”
他再次舉起唐刀,富有節(jié)奏地、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水管。
每一次撞擊,都像是一道催命的鼓點。
更多的喪尸被吸引了過來。
它們從各個教室里涌出,從不同的樓道里匯集。
起初只是三三兩兩。
很快,就變成了十幾只。
幾十只。
它們的嘶吼聲連成一片,腳步聲雜亂而沉重,整棟教學樓仿佛都因此而震動起來。
凌清雪已經(jīng)躲在了二樓一間教室的門后。
她透過門上那塊破碎的玻璃,死死地盯著樓下的場景。
她的心,提到了嗓子眼。
秦歡已經(jīng)被喪尸包圍了。
前后左右,所有的退路,都被那些面目可憎的怪物徹底堵死。
那是一片由腐爛血肉組成的潮水。
他為什么要這么做?
這是自殺!
凌清雪的呼吸變得急促,她甚至產(chǎn)生了一絲沖動,想要出手幫忙。
盡管她知道,以自己的實力沖出去,不過是多一具尸體。
但下一秒,她就愣住了。
秦歡的臉上,沒有絲毫的慌亂。
他甚至沒有去看那些將他層層包圍的喪尸。
他的動作依舊從容,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。
那平靜的表情,與周圍地獄般的景象,形成了無比詭異的對比。
不對勁。
凌清雪的心中,警鈴大作。
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再次看向那個男人。
她看到了。
看到了他眼神深處的東西。
那不是恐懼。
不是絕望。
而是一種……掌控全局的自信。
甚至,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戲謔。
一個荒謬到極點的念頭,在她腦中轟然炸開。
難道……
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