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兩點,別墅里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。上官清漓躺在床上,瞪著天花板上精致的水晶吊燈,毫無睡意。南宮傲月深夜的威脅像一根冰冷的針,扎在她心頭最敏感的地方,讓她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。
門鎖轉(zhuǎn)動的輕響再次響起時,她幾乎是瞬間繃緊了身體,像一只受驚的小獸。
南宮傲月推開門,走廊的夜燈在她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。她穿著一身黑色絲綢睡袍,長發(fā)松散地披在肩上,少了白日里的凌厲,多了幾分慵懶的危險。
“還沒睡?” 她的聲音很輕,卻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。
上官清漓沒有回答,只是猛地轉(zhuǎn)過身,背對著她,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。她不想看到這張臉,不想再聽到任何威脅的話語。
南宮傲月走到床邊,看著那團(tuán)緊繃的被子,眼底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復(fù)雜。她今天確實喝了些酒,說的話或許重了些,但她不后悔。只有讓這個女人徹底認(rèn)清現(xiàn)實,才能斷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。
“冷嗎?” 她伸手想去碰被子里的人,卻在半空中停住,最終只是輕輕扯了扯被角,“別悶壞了?!?/p>
被子里的人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,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。
南宮傲月在床邊站了很久,久到上官清漓以為她已經(jīng)離開了,才聽到她低沉的聲音:“蘇家大小姐是顧晚的人?!?/p>
上官清漓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。顧晚?那個和南宮傲月齊名的顧氏繼承人,也是她朋友圈里最狠戾的一個。
“她想從我這里帶走你,用來要挾上官家的老東西?!?南宮傲月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床單,留下淺淺的褶皺,“你覺得,我會讓她得逞嗎?”
被子里的人依舊沉默,但南宮傲月能感覺到她的呼吸亂了。
“我把她送進(jìn)精神病院那天,她還在喊要毀了你?!?南宮傲月繼續(xù)說著,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別人的故事,“你說,我該不該打斷她的腿?”
上官清漓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,眼眶通紅地瞪著她:“你到底想說什么!”
她的頭發(fā)亂糟糟的,臉頰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,像一只炸毛的貓。南宮傲月看著她這副樣子,心里那點莫名的煩躁突然就散了。
“我想說,” 她傾身靠近,鼻尖幾乎要碰到上官清漓的額頭,“外面的人比我可怕得多。留在我身邊,至少我不會讓別人傷你一根頭發(fā)?!?/p>
溫?zé)岬暮粑鼑娫谀樕希瑤е煜さ难┧上銡?。上官清漓的心跳漏了一拍,下意識地想后退,卻被南宮傲月伸手按住了后頸。
這個動作帶著不容抗拒的強(qiáng)勢,卻又奇異地沒有讓她感到恐懼。她能感覺到南宮傲月指尖的溫度,比自己的皮膚要涼一些。
“放開我。” 她的聲音軟了下來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南宮傲月沒有放,反而更用力地按住她,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?!翱粗?,清漓?!?語氣里帶著某種她讀不懂的情緒,“告訴我,你想留在我身邊嗎?”
上官清漓的心臟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,亂得不成樣子。她看著南宮傲月深邃的眼眸,那里翻涌著占有欲、偏執(zhí),還有一絲她從未見過的脆弱。
這個女人,到底想干什么?
“我……” 她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該說什么。說想,那是違心的;說不想,又怕激怒她。
南宮傲月似乎看穿了她的猶豫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,松開了按住她后頸的手?!八懔耍?dāng)我沒問。”
她站起身,轉(zhuǎn)身向門口走去。走到門口時,她停下腳步,卻沒有回頭:“夜里涼,蓋好被子?!?/p>
房門被輕輕帶上,鎖芯轉(zhuǎn)動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上官清漓坐在床上,愣了很久才回過神。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頸,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南宮傲月指尖的溫度。
這個女人,真是越來越奇怪了。一會兒冷酷無情,一會兒又說出那樣莫名其妙的話。她到底在想什么?
上官清漓躺回床上,卻比之前更清醒了。南宮傲月的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她心里激起層層漣漪。
外面的人真的比南宮傲月更可怕嗎?她不知道。但她知道,南宮傲月雖然囚禁了她,卻確實沒有傷害她的身體。
這個認(rèn)知讓她感到一陣恐慌。她怎么能產(chǎn)生這樣的想法?南宮傲月是囚禁她的人,是剝奪她自由的罪魁禍?zhǔn)祝?/p>
她用力甩了甩頭,想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掉??稍绞沁@樣,南宮傲月那雙深邃的眼眸就越清晰地浮現(xiàn)在她腦海里。
凌晨四點,上官清漓終于有了一絲睡意。半夢半醒間,她仿佛又看到了南宮傲月站在床邊,眼神復(fù)雜地看著她。
這個深夜的探望,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,在她心里激起了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波瀾。
而此時的南宮傲月,并沒有回自己的房間,而是坐在書房的沙發(fā)上,手里端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咖啡。她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色,眼底一片晦暗。
她剛才差點就說出了真相 —— 她留下上官清漓,不僅僅是因為占有欲,還因為當(dāng)年上官家那場爭斗里,她欠了上官清漓母親一條命。
可她最終還是沒說。有些事,爛在肚子里比說出來更好。
南宮傲月放下咖啡杯,站起身。不管怎么樣,上官清漓必須留在她身邊,這一點永遠(yuǎn)不會改變。
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(jìn)房間時,上官清漓猛地睜開了眼睛。她坐起身,摸了摸自己的后頸,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南宮傲月指尖的涼意。
她搖了搖頭,試圖驅(qū)散那些混亂的思緒,開始思考新的逃跑計劃。她知道,南宮傲月的深夜探望只是一時的反常,這個女人的本質(zhì)依舊是冷酷而霸道的。
她不能因為這片刻的溫情就動搖,她必須堅持下去,直到重獲自由的那一天。
而南宮傲月,也在自己的房間里,整理著今天要處理的文件。她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冰冷的表情,仿佛昨晚的深夜探望從未發(fā)生過。
但只有她自己知道,有什么東西,似乎正在悄悄改變。這場囚禁與反抗的戰(zhàn)爭,似乎正在朝著一個她無法預(yù)料的方向發(fā)展。
深夜的探望,像一場無聲的較量,沒有硝煙,卻在兩人的心里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記。未來的路,似乎變得更加撲朔迷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