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晚上，林辰去給加班的媽媽送晚飯，路過學(xué)校附近那家便利店時，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。
店里人不多，收銀臺前只有一個穿著藍(lán)色工作服的店員在忙碌。林辰剛走到冰柜前拿牛奶，就聽見收銀臺傳來熟悉的聲音：
“收您五十，找您十七塊五?！?/p>
林辰的動作頓住了。
他緩緩轉(zhuǎn)過身，看向收銀臺。
蘇清月正低著頭，麻利地給顧客找零。她把頭發(fā)扎成了高高的馬尾，額前戴著一個透明的塑料發(fā)箍，臉上沒什么表情，但動作卻很熟練：掃碼、收錢、裝袋，一氣呵成。
原來她真的在這里打工。
林辰的心里五味雜陳。高三的學(xué)習(xí)壓力已經(jīng)夠大了，她還要利用晚上的時間來打工，難怪她總是看起來那么疲憊，難怪她的手上會有燙傷的水泡。
他默默地拿了一盒牛奶和一個三明治，走到收銀臺前排隊。前面還有一個顧客，林辰看著她低頭忙碌的樣子，忽然注意到她制服的袖口沾著一點貓糧的碎屑——大概是下午喂完貓直接來打工的。
“下一位。”
蘇清月抬起頭，看到林辰時，明顯愣住了。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，隨即又恢復(fù)了平日的冷淡，但林辰還是捕捉到了她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過的窘迫。
“牛奶和三明治，一共十三塊。”她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，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林辰遞過二十塊錢，故意把錢遞到她受傷的那只手上。她的指尖微微一顫，接過錢時動作有些僵硬。
“找您七塊?！彼蚜沐X和小票遞給他，手指捏得很緊。
“學(xué)姐，”林辰接過東西，猶豫了很久，還是忍不住開口，“你……在這里打工很久了嗎？”
蘇清月的身體僵住了。她抬起頭，直視著林辰的眼睛，眼神里帶著一絲警惕和疏離：“這和你有關(guān)系嗎？”
冰冷的語氣像一盆冷水，澆在林辰心上。他張了張嘴，想說“我只是擔(dān)心你太累”，卻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。
“沒什么。”他低下頭，拿起東西轉(zhuǎn)身就走，“謝謝學(xué)姐。”
走出便利店，晚風(fēng)吹在臉上，帶著一絲涼意。林辰回頭望了一眼，蘇清月已經(jīng)低下頭繼續(xù)忙碌，仿佛剛才那個被撞破秘密的窘迫瞬間，從未發(fā)生過。
他握緊了手里的三明治包裝袋，心里卻越來越確定：蘇清月的“高冷”，根本不是天生的。她只是在用堅硬的外殼，保護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