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，我接到了助理的電話。
"蘇總，季氏集團發(fā)來消息，說要取消合作。"
"取消合作？"
"是的，他們說已經找到了其他的解決方案，不需要我們投資了。"
我放下電話，心情復雜。
季云深真的不要我的幫助了。
他寧愿賣掉季家的老房子，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投資。
是因為男人的尊嚴，還是因為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瓜葛？
中午的時候，我開車去了季家的老洋房。
那里已經貼上了"出售"的牌子。
我站在門口，看著這棟熟悉的房子。
十年前，我就是從這里離開的。
現(xiàn)在，這里要被賣掉了。
我們的回憶，也要徹底消失了。
"小姐，您是來看房的嗎？"
一個中介走了過來。
"這房子要賣多少錢？"我問。
"八千萬。"中介說，"這可是市中心的獨棟別墅，價格很實惠的。"
八千萬。
對現(xiàn)在的我來說，不是一個大數目。
"我要買這套房子。"
"真的嗎？"中介很驚喜，"那我馬上聯(lián)系房主。"
"等一下。"我叫住他，"我有個條件。"
"什么條件？"
"不要告訴房主我的真實身份。"我說，"就說是一個普通的買家。"
"好的，沒問題。"
當天下午，購房合同就簽署了。
季云深全程沒有露面，都是委托律師辦理的。
拿到房產證的那一刻，我心里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。
這套房子又是我的了。
但是，又有什么意義呢？
房子還是那套房子，但是人已經不是當年的人了。
我們再也回不去了。
晚上，我坐在房子里，看著周圍熟悉的裝修。
十年了，這里幾乎沒有什么變化。
客廳里還是那套沙發(fā)，墻上還是那些畫。
我走上二樓，推開了季云深的房間。
房間很干凈，但是已經沒有人住的痕跡了。
我走到書桌前，看到了一個相框。
相框里是我們的合影。
十八歲的我，笑得很燦爛。
二十歲的季云深，摟著我，眼里全是寵溺。
那時候我們多幸福啊。
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。
可是現(xiàn)在...
我拿起相框，看著照片里的我們。
那個女孩已經不存在了。
那個少年也不存在了。
我們都變了。
變得面目全非。
手機響了。
我看了一眼，是林可兒。
"怎么樣，考慮得怎么樣了？"她開門見山。
"什么？"
"我的條件。"林可兒說，"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。"
我沉默了一會兒。
"林可兒，我想見你一面。"
"見我？"林可兒有些意外，"見我干什么？"
"有些事情想和你談。"
"好吧。"林可兒想了想，"老地方見面。"
老地方是指我們高中附近的那家咖啡廳。
一個小時后，我到了那里。
林可兒已經在等我了。
"說吧，你想談什么？"她坐在我對面。
"關于季云深媽媽的事。"
林可兒的臉色瞬間變了。
"你怎么知道的？"
"季云深告訴我的。"我看著她，"林可兒，十年前你只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。"
"所以呢？"林可兒冷笑，"你想說什么？"
"我想說，我們都是受害者。"我說，"我們沒有必要互相傷害。"
"受害者？"林可兒大笑，"蘇晚晚，你看看你現(xiàn)在的樣子。億萬富翁，投資女王。你哪里像受害者？"
"外表的成功不代表內心的快樂。"
"那我呢？"林可兒的眼神變得痛苦，"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么過的嗎？"
我搖頭。
"我嫁給了一個我不愛的男人，過著我不喜歡的生活。"林可兒的眼淚掉了下來，"每天晚上做夢，夢到的都是季云深。"
"那你為什么不放下？"
"我想放下，但是放不下。"林可兒擦掉眼淚，"晚晚，你知道什么叫絕望嗎？"
"知道。"
"不，你不知道。"林可兒搖頭，"你還有希望。你還可以重新開始。但是我沒有。我已經三十歲了，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年紀。"
"林可兒..."
"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們重新在一起。"林可兒的聲音變得尖銳，"憑什么你們可以幸福，而我只能痛苦？"
"我們不會在一起的。"我說，"林可兒，我和季云深已經不可能了。"
"不可能？"林可兒冷笑，"那你為什么要投資他的公司？"
"因為..."我停頓了一下，"因為我不想看到他死。"
"不想看到他死？"林可兒的眼神變得更加惡毒，"蘇晚晚，你還是愛他的。"
"我不愛他。"
"你愛。"林可兒很肯定地說，"如果你不愛他，你就不會在乎他的死活。"
我沉默了。
林可兒說得對。
如果我真的不愛季云深了，我就不會在乎他是否破產。
但是我在乎。
我非常在乎。
"林可兒，我最后問你一次。"我看著她，"你真的要這樣做嗎？"
"我真的要這樣做。"林可兒點頭，"晚晚，除非你答應我的條件，否則明天我就把消息爆出去。"
"那我告訴你一件事。"我站起來，"季云深已經取消了合作。他不要我的投資了。"
"什么？"林可兒愣住了。
"他寧愿賣掉季家的老房子，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幫助。"我看著她，"現(xiàn)在你滿意了嗎？"
林可兒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。
"很好。這樣最好。"
"林可兒，我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。"我冷冷地看著她，"總有一天，你會為你的惡毒付出代價的。"
"我等著。"林可兒不屑地說。
我沒有再說什么，轉身就走。
走出咖啡廳的時候，我在心里做了一個決定。
既然季云深不要我的幫助，那我就用別的方式幫他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讓助理查了季氏目前的債務情況。
總共欠了十二億。
其中八億是銀行貸款，四億是供應商貨款。
只要把這些債務還清，季氏就能正常運營了。
我讓助理以匿名的方式，把十二億打到了季氏的賬戶上。
轉賬備注是：還債。
下午的時候，我接到了季云深的電話。
"晚晚，這筆錢是你打的嗎？"
"什么錢？"我裝傻。
"十二億。"季云深的聲音里帶著激動，"有人匿名給季氏打了十二億。"
"不是我。"我否認，"我已經說了不投資季氏了。"
"那會是誰？"
"我怎么知道？"我說，"也許是你的其他朋友。"
"我沒有這樣的朋友。"季云深說，"晚晚，這錢一定是你打的。"
"我說了不是我。"
"那我把錢還給你。"
"還給我？"我笑了，"季云深，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，怎么還？"
季云深沉默了。
"晚晚，謝謝你。"
"我說了不是我。"
"不管是不是你，謝謝你。"季云深的聲音里帶著深深的感激，"這份恩情，我永遠不會忘記。"
"不用謝我。"我說，"你也不用記住什么恩情。季云深，好好生活吧。"
說完，我掛了電話。
坐在辦公室里，我看著窗外的天空。
季氏的危機解除了。
季云深不用破產了。
我的復仇，也結束了。
從今以后，我們再無瓜葛。
這樣挺好的。
至少，我沒有成為一個惡毒的女人。
至少，我沒有真正傷害他。
晚上回到家，我打開電視。
新聞里正在播報一條消息：
"季氏集團今天宣布，公司債務危機已經解除，將重新開始正常運營。季氏集團總裁季云深表示，感謝所有關心和幫助季氏的朋友。"
電視里出現(xiàn)了季云深的身影。
他站在季氏大樓前，對著鏡頭說話。
"我想對一個人說聲謝謝。"他看著鏡頭，"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否在看這個新聞，但是我想讓她知道，我永遠不會忘記她的恩情。"
我知道他在對我說話。
雖然他不能說出我的名字，但是我知道。
看著電視里的他，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。
這是我最后一次為他哭了。
從明天開始，我要忘記他。
忘記我們的過去，忘記我們的愛情。
重新開始新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