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"你確定要這棟房子？" 林晨看著面前這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律師，
又瞥了一眼手中的房產(chǎn)證，上面赫然寫著自己的名字。"我奶奶的遺囑就是這樣寫的。
"林晨收起房產(chǎn)證，"既然是她留給我的，我當(dāng)然要。"律師推了推眼鏡，
表情有些古怪："林先生，恕我多嘴，您奶奶生前多次提到，
這棟房子不太...適合年輕人居住。"林晨冷笑："什么年代了，還信這些？"半小時后，
林晨站在城郊一棟三層小樓前。青磚灰瓦，雕梁畫棟，典型的民國建筑風(fēng)格。
只是這棟房子被周圍的現(xiàn)代小區(qū)包圍著，顯得格外突兀。推開生銹的鐵門，院子里雜草叢生。
林晨踏著石板路走向正門，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，他突然感覺背后有人在盯著自己。
回頭望去，空無一人。"神經(jīng)過敏。"林晨嘀咕著推開門。屋內(nèi)彌漫著陳年霉味，
家具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?？蛷d正中央掛著一幅黑白照片，照片中的女人眉目清秀，
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。林晨走近細(xì)看，發(fā)現(xiàn)這不是奶奶的照片。"奇怪，
奶奶為什么要掛別人的照片？"他繼續(xù)往里走，二樓是臥室，三樓是雜物間。
每個房間都收拾得很整齊，唯獨三樓最里面的一間房門緊鎖。林晨拿出鑰匙串試了好幾把，
都打不開。最后一把鑰匙插進去的瞬間，鎖芯發(fā)出輕微的"咔噠"聲。門緩緩打開。
房間里除了一面古樸的銅鏡，什么都沒有。鏡子有成人高，邊框雕刻著復(fù)雜的花紋，
在夕陽的照射下泛著詭異的光芒。林晨走近鏡子，想看看自己現(xiàn)在的樣子。
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，眼底有著深深的疲憊。但就在他準(zhǔn)備轉(zhuǎn)身離開時，
鏡子里突然出現(xiàn)了另一個人影。一個女人站在他身后，臉色慘白，嘴角還掛著血跡。
林晨猛地回頭，身后空無一人。再看鏡子，里面只有自己驚恐的臉。
"見鬼了..."他匆忙退出房間，反手把門鎖好。下樓時腳步匆忙，差點摔倒。剛到一樓，
手機突然響起。"喂？"電話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："小晨啊，你到老宅了？""張嬸？
您怎么知道？"林晨認(rèn)出這是奶奶的老鄰居。"我剛看到你進去。"張嬸的聲音有些顫抖，
"小晨，你千萬別住那里。""為什么？""你奶奶生前跟我說過，那房子...不干凈。
"林晨皺眉："張嬸，您別迷信了。""不是迷信！"張嬸的聲音突然提高，
"那房子死過人，不止一個！你奶奶之所以這么多年不敢住進去，
就是因為..."電話里傳來"嘟嘟"的忙音。林晨再打過去，關(guān)機了。夜幕降臨，
林晨在一樓客廳鋪了個簡單的床鋪。雖然嘴上不信邪，
但三樓鏡子里的那個人影讓他心神不寧。半夜時分，樓上傳來奇怪的聲音。
"咚...咚...咚..."像是有人在走路，腳步聲很輕，但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林晨豎起耳朵仔細(xì)聽，聲音是從三樓傳來的。他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，躡手躡腳上了樓。
二樓沒有異常，繼續(xù)往三樓走。腳步聲停了。林晨站在三樓樓梯口，四周死一般寂靜。
正當(dāng)他以為是自己聽錯時，那間鎖著的房間里突然傳出"嘩啦"一聲，像是什么東西碎了。
他快步?jīng)_到房門前，用力推門。門沒鎖！房間里，那面銅鏡躺在地上，鏡面粉碎。
碎片中映出無數(shù)個林晨的臉，扭曲而恐怖。地板上用血寫著一行字："還我命來！
"林晨的手機屏幕突然閃了一下，隨即徹底黑屏。整棟房子陷入完全的黑暗中。
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，他聽到有人在哭泣。是個女人的聲音，凄厲而絕望。
哭聲越來越近，仿佛就在他耳邊。"誰？誰在那里？"林晨大喊，聲音在空房子里回蕩。
哭聲戛然而止。然后，他感覺到有冰冷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。第二章林晨猛地睜開眼，
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一樓的臨時床鋪上，身上滿是冷汗。天已經(jīng)亮了，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客廳。
他摸了摸臉頰，還能感受到昨晚那種冰冷的觸感。"做夢？"他快步?jīng)_上三樓，
推開那間房門。銅鏡完好無損地立在墻邊，地板上也沒有任何血跡。
"真的是做夢..."林晨松了口氣，但心里的不安感卻更強了。這個夢太真實了。
下樓吃早餐時，他發(fā)現(xiàn)茶幾上多了一張紙條，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和幾個字："找我。
——小蓮"字跡娟秀，像是女人寫的。但林晨確定，昨天只有自己進過這棟房子。
他拿著紙條走出房門，剛要鎖門時，對面樓房的窗戶里出現(xiàn)一個人影。
張嬸正透過窗簾縫隙偷偷觀察著他。林晨走過去按門鈴。"張嬸，是我，林晨。"過了好久，
門才緩緩打開。張嬸只開了一條縫，眼中滿是驚恐。"小晨，你昨晚...沒事吧？
""什么意思？""我半夜聽到你那邊有聲音，很奇怪的聲音。"張嬸壓低了聲音，
"像是有人在哭。"林晨心一跳："您也聽到了？""不只是哭聲，"張嬸四下看了看，
確認(rèn)沒人后才繼續(xù)說，"還有女人在喊'還我命來'。"這句話讓林晨后背發(fā)涼。
夢中血字寫的就是這四個字。"張嬸，您知道小蓮是誰嗎？
"張嬸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："你...你怎么知道小蓮？""我在房子里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。
"林晨把紙條遞給她。張嬸接過紙條，手抖得厲害："這...這是小蓮的字。""她是誰？
""你奶奶的表妹。"張嬸的聲音小得像蚊子，"三十年前死在那棟房子里的。
"林晨感覺頭皮發(fā)麻："怎么死的？""上吊自殺。就在三樓那間房里。
"張嬸指了指老宅的方向，"你奶奶發(fā)現(xiàn)她時，小蓮已經(jīng)死了三天了。""為什么自殺？
""因為..."張嬸欲言又止，最后還是說了出來，"因為你爺爺。
"這句話像雷電般劈中林晨。爺爺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，
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個慈祥的老人。"您是說，
我爺爺和小蓮...""小蓮從小就暗戀你爺爺。你爺爺結(jié)婚后，她還是放不下。
后來你奶奶懷孕了，小蓮徹底絕望，就..."張嬸做了個上吊的手勢。"但是小蓮死后，
怪事就開始了。那棟房子經(jīng)常傳出哭聲，還有人說看到她的魂魄在房子里游蕩。
你奶奶嚇得搬了出來，從此再也不敢住進去。"林晨拿過紙條仔細(xì)看："她讓我去找她，
這個地址是什么地方？""城南的亂墳崗。"張嬸顫抖著說，"小蓮就葬在那里。
"下午三點，林晨開車來到城南。這里原本是一片荒地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開發(fā)成工業(yè)區(qū)。
按照地址找了很久，才在一片工廠后面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小小的墓園。墓園很破舊，
大多數(shù)墓碑都已經(jīng)傾倒。林晨按照紙條上的具體位置，找到了一塊沒有照片的墓碑。
墓碑上刻著：蓮花之墓。沒有姓名，沒有生卒年月，只有這簡單的四個字。林晨剛要仔細(xì)看，
突然感覺脖子后面有人在呼氣。他猛地轉(zhuǎn)身，一個穿著白色旗袍的女人站在身后，臉色慘白，
眼中滿是怨恨。"你就是林家的后代？"女人的聲音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。林晨想跑，
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。"我...我是林晨。""很好。"女人緩緩走近，
"我等了三十年，終于等到了。"她伸出冰冷的手撫摸林晨的臉："你長得真像你爺爺。
""您是小蓮？""我是你爺爺欠下的債。"女人的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，"他害死了我，
現(xiàn)在該你們林家償還了。"林晨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，呼吸變得困難。
"我爺爺怎么害死你了？他不是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嗎？""結(jié)婚？"女人凄厲地笑了起來，
"他娶你奶奶之前，答應(yīng)過要娶我的！"她的臉突然變得扭曲："我為了他，
拒絕了所有的求婚者。我為了他，守身如玉等了十年！但他最后卻背叛了我！
""可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...""不能勉強？"女人的聲音提高了八度，
"那他為什么要碰我？為什么要讓我懷上他的孩子？"林晨愣住了。"你不知道嗎？
"女人獰笑，"你奶奶懷孕的時候，我也懷孕了。我懷的是你爺爺?shù)牡谝粋€孩子！
"她用指甲在自己的肚子上劃了一道血痕："但是你奶奶發(fā)現(xiàn)了，她逼我墮胎。我不肯，
她就買通醫(yī)生，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做了手術(shù)！""我的孩子死了，我的希望也死了。
我只能選擇追隨我的孩子而去。"女人的眼淚變成了血："但我死不瞑目！
我要讓林家血債血還！"林晨感覺天旋地轉(zhuǎn)，周圍的景色開始變得模糊。他想說什么，
但喉嚨里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"從今天開始，你身上有了我的印記。
"女人將冰冷的手按在他額頭上，"七天之內(nèi)，我會讓你體驗一遍我經(jīng)歷過的痛苦。
""如果你能承受得住，我就放過林家。
如果承受不住..."她舔了舔嘴唇："你會和我一樣，選擇死亡。"說完，
女人的身影開始變淡，最后消失在空氣中。林晨跌坐在地上，額頭傳來劇烈的灼痛感。
他掏出手機照了照，發(fā)現(xiàn)額頭上出現(xiàn)了一個血紅色的印記，形狀像一朵蓮花。手機突然響起，
屏幕上顯示："小蓮來電"。林晨顫抖著接通電話。"第一天開始了。
"電話里傳來女人陰冷的笑聲，"好好享受吧。"第三章林晨開車回到老宅時，
天已經(jīng)完全黑了。額頭上的蓮花印記還在隱隱作痛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皮膚下面蠕動。
他試圖用冷水敷，但疼痛感不但沒有減輕，反而越來越強烈。剛踏進房門，
客廳里的燈突然全部亮了起來。林晨明明記得出門時沒有開燈。"誰在那里？"他大喊。
沒有回應(yīng)，只有風(fēng)吹過窗戶發(fā)出的嗚嗚聲。林晨小心翼翼地走向開關(guān)，剛要關(guān)燈時，
身后傳來輕柔的女聲："不要關(guān)燈，我怕黑。"他僵硬地轉(zhuǎn)過身，客廳里除了他沒有任何人。
"小蓮？""我就在你身邊，只是你看不見我而已。"聲音仿佛就在他耳邊響起，
"今晚我會讓你體驗第一種痛苦——孤獨。"話音剛落，林晨發(fā)現(xiàn)所有的門窗都自動關(guān)上了。
他跑到門邊用力推，門紋絲不動。窗戶也是，無論如何用力都打不開。更詭異的是，
他的手機也沒有信號了。"放我出去！"林晨用拳頭砸門，"這樣囚禁別人是犯法的！
""犯法？"小蓮的笑聲在房間里回蕩，"那你爺爺欺騙我的感情，害死我的孩子，
這算什么？"林晨停止砸門，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。"我知道我爺爺對不起你，
但我是無辜的。我甚至都不知道有你這個人存在。""無辜？"小蓮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，
"林家的血脈就沒有無辜的！你爺爺?shù)难谀闵砩狭魈?，你就要為他的罪惡買單！
"客廳里的溫度驟然下降，林晨的呼吸開始冒白氣。
"你知道我死前最后七天是怎么度過的嗎？"小蓮的聲音變得溫柔而哀怨，
"我被你奶奶關(guān)在一個地下室里，不給食物，不給水，直到我答應(yīng)墮胎為止。""七天七夜，
我就像現(xiàn)在的你一樣，被困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，
絕望、恐懼、憤怒..."林晨感覺胸口發(fā)悶，呼吸變得困難。不是因為空氣不夠，
而是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從心底涌上來。他開始在客廳里來回踱步，試圖緩解這種焦慮感。
但房間太小了，幾步就走到頭。墻壁仿佛在緩緩向內(nèi)收縮，空間越來越小。"我不想害你，
"小蓮的聲音帶著一絲憐憫，"只要你答應(yīng)我一個要求，我就讓你出去。""什么要求？
""去你爺爺?shù)膲炃?，給我和我的孩子磕頭認(rèn)錯。承認(rèn)林家欠我們的，求我們原諒。
"林晨咬緊牙關(guān)："那不是我的錯！""那你就繼續(xù)在這里待著吧。"小蓮的聲音漸漸遠(yuǎn)去，
"我有的是時間等你改變主意。"房間重歸寂靜，只剩下林晨急促的呼吸聲。
他試著用椅子砸窗戶，玻璃紋絲未損。用鑰匙撬門鎖，鑰匙直接斷了。
所有的通訊設(shè)備都失效了，就連電視都只顯示雪花屏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，
焦慮感越來越強烈。林晨開始出現(xiàn)幻覺，墻壁上出現(xiàn)了各種扭曲的人影，
天花板上有血水滴落。他蹲在客廳中央，雙手抱頭，拼命告訴自己這些都不是真的。
但恐懼已經(jīng)深深植入他的內(nèi)心，像毒蛇一樣吞噬著他的理智。午夜時分，
樓上傳來嬰兒的啼哭聲。那哭聲凄厲而絕望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林晨抬頭看向樓梯，
哭聲是從三樓傳來的。"那是我孩子的聲音。"小蓮重新出現(xiàn)了，"他也在質(zhì)問你，
為什么林家要害死他。"嬰兒的哭聲越來越響，震得整棟房子都在顫抖。林晨捂著耳朵，
但聲音仿佛直接鉆進了他的大腦。"讓他停下來！"林晨崩潰地喊道。
"除非你答應(yīng)我的要求。""我..."林晨咬緊牙關(guān)，"我絕不會為別人的錯誤道歉！
""很好。"小蓮陰笑，"那就讓我們繼續(xù)第二種痛苦——恐懼。"房間里的燈光開始閃爍，
墻壁上出現(xiàn)了密密麻麻的裂縫，裂縫里伸出無數(shù)只蒼白的手，抓向林晨。他閉上眼睛，
告訴自己這都是幻覺。但當(dāng)他再次睜開眼時，一個嬰兒正趴在天花板上，
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。
嬰兒的嘴里發(fā)出成年人的聲音："爸爸...為什么不要我..."林晨終于承受不住，
大聲喊道："好！我答應(yīng)！我去我爺爺墳前道歉！"所有的幻象瞬間消失，房門自動打開。
小蓮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："這才是聰明的選擇。明天日出之前，
我要看到你跪在你爺爺墳前。"林晨踉蹌著跑出房門，在院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。
但他知道，這只是開始。小蓮說了，要讓他體驗七天的痛苦。今晚只是第一天。
第四章凌晨四點，林晨開車趕到城北的墓園。爺爺?shù)哪贡⒃谝豢美匣睒湎拢?/p>
黑色大理石在月光下泛著幽光。墓碑上的照片中，爺爺依然是那副慈祥的模樣。
林晨站在墓前，內(nèi)心五味雜陳。從小到大，爺爺在他心中一直是完美的形象。
溫和、智慧、有責(zé)任感。他從未想過，這個受人尊敬的老人竟然有如此不堪的過往。"爺爺，
你真的欺騙過小蓮嗎？"他輕聲自語。風(fēng)吹過槐樹，發(fā)出沙沙的響聲，仿佛在回應(yīng)他的疑問。
就在這時，身后傳來腳步聲。林晨回頭，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老人緩緩走來。在月光下，
林晨看清了來人的面容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。那是爺爺！和墓碑上的照片一模一樣，
只是臉色慘白，眼神空洞。"晨兒？"老人開口，聲音和林晨記憶中的爺爺一樣溫和，
"你怎么這么晚來看我？"林晨的腿軟了，差點跪倒在地。"爺...爺爺？""是我。
"爺爺點點頭，走到墓碑前，"你長高了不少。""可是您...您已經(jīng)...""死了？
"爺爺苦笑，"是啊，死了十年了。但有些事情沒有了結(jié)，我就不能安息。
"林晨鼓起勇氣問："小蓮的事，是真的嗎？"爺爺?shù)谋砬樗查g黯淡下來，
沉默了很久才說："是真的。"這句話像一記悶雷，炸得林晨頭昏眼花。"為什么？
"他的聲音顫抖，"為什么要騙她？"爺爺坐在墓碑旁邊的石階上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。
"那個年代，婚姻大多是父母之命。我和你奶奶是指腹為婚，從小就定了親。
但小蓮是我的初戀，我真心喜歡她。""我曾經(jīng)天真地以為，可以退掉和你奶奶的婚約，
娶小蓮為妻。所以我對她許下了承諾。"爺爺抬頭看著夜空，
眼中滿是悔恨："但是我太年輕了，不知道封建家族的勢力有多強大。當(dāng)我提出退婚時，
兩家長輩都暴怒了。""他們威脅我，如果敢悔婚，就要毀掉小蓮的名聲，
讓她永遠(yuǎn)嫁不出去。那個年代，女人的名聲比命都重要。"林晨靜靜聽著，心情復(fù)雜。
"所以我屈服了，娶了你奶奶。"爺爺?shù)穆曇魩е鵁o盡的痛苦，"但小蓮不肯放手，
她說只要我還愛她，她愿意做我的妾。""我心軟了，和她發(fā)生了關(guān)系。她懷孕后，
我本想光明正大地娶她進門，但你奶奶堅決不同意。""你奶奶當(dāng)時也懷孕了，她威脅我說，
如果我敢娶小蓮，她就帶著孩子回娘家，讓林家絕后。
"林晨皺眉："那也不能逼小蓮墮胎啊。"爺爺痛苦地閉上眼睛："我沒有逼她。
是你奶奶自作主張，趁我出差時把小蓮騙到家里，關(guān)在地下室逼她墮胎。""等我回來時，
一切都已經(jīng)無法挽回了。小蓮精神崩潰，不久后就自殺了。""這些年來，
我一直被愧疚感折磨。每當(dāng)看到你奶奶，我都會想起小蓮的慘死。
這種痛苦一直持續(xù)到我去世。"爺爺站起身，走到林晨面前："晨兒，我知道小蓮找上了你。
她的怨氣太重了，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散去。""我該怎么辦？"林晨無助地問。
"給她一個交代。"爺爺伸手想摸摸林晨的頭，但手掌穿過了他的身體，"她要的不是報復(fù)，
是一個遲到的道歉。""可是我代表不了您啊。""你代表不了我，但你可以代表林家。
"爺爺?shù)纳碛伴_始變淡，"跪下來，替我向小蓮道歉。告訴她，林家對不起她，
對不起她的孩子。""我們愿意承擔(dān)這個罪過，只求她能原諒我們，不要再糾纏后代。
"林晨看著逐漸消失的爺爺，終于明白了什么。這不是屈辱，是擔(dān)當(dāng)。他緩緩跪下，
面向爺爺?shù)哪贡米钫\懇的語氣說："爺爺，我代表林家向您懺悔。我們對不起小蓮，
對不起她的孩子。是我們欠了她的，是我們害死了她。""請您原諒我們，也請您勸勸小蓮，
不要再為難林家的后代了。這個債，我愿意用我的方式來還。"說完，他深深磕了三個頭。
頭碰到冰冷石地的瞬間，他聽到了小蓮的哭聲。不再是怨毒的哭聲，而是委屈和解脫的哭泣。
"三十年了..."小蓮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墓碑旁，"我等了三十年，終于等到一句道歉。
"她看著跪在地上的林晨，眼中的怨恨漸漸退去："孩子，你是個有擔(dān)當(dāng)?shù)娜?。比你爺爺強?/p>
"林晨抬起頭："那您能放過我嗎？"小蓮搖搖頭："道歉只是第一步。
你還要幫我做另外一件事。""什么事？""找到真相。"小蓮的表情變得嚴(yán)肅，
"你爺爺剛才說的不是全部真相。我的死，不是自殺。"林晨瞪大眼睛："什么意思？
""我是被人害死的。"小蓮一字一頓地說，"而那個人，至今還活著。
"第五章"不是自殺？"林晨猛地站起身，"那您是被誰害死的？
"小蓮的身影在夜風(fēng)中飄擺，像一朵隨時會凋零的花。"具體是誰，我也不確定。
我只記得那天晚上，有人給我送了一碗湯。喝完后我就失去了意識，
醒來時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被吊在房梁上。"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脖子，
那里有一圈深深的勒痕："我拼命掙扎，但身體不聽使喚，眼睜睜看著自己窒息而死。
"林晨感覺后背發(fā)涼："那個人為什么要害您？""這就需要你去查了。"小蓮走近林晨，
"我只能告訴你，那個人現(xiàn)在還活著，而且你認(rèn)識。""我認(rèn)識？""在我死前，
那個人曾經(jīng)來看過我。當(dāng)時我意識模糊，只記得那人說了一句話：'你該死，
這樣大家都解脫了。'"小蓮的眼中燃燒著復(fù)仇的火焰："找到那個人，讓他承認(rèn)罪行，
為我報仇。這是我放過林家的條件。""如果我找不到呢？""那你就陪我一起死。
"小蓮的笑容森然，"反正我也不想一個人在陰間孤獨。"說完，她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，
只留下一句話在風(fēng)中回蕩："你還有六天時間。"林晨站在墓園里，腦子里一片混亂。
三十年前的命案，線索幾乎都斷了，他該從哪里開始調(diào)查？天亮后，林晨回到老宅，
決定先從房子開始查起。既然小蓮死在這里，那這棟房子里一定藏著什么線索。
他仔細(xì)搜查每一個房間，從地板到天花板，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。在二樓主臥的衣柜后面，
他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暗格。暗格里有一個木盒子，盒子里裝著一些發(fā)黃的照片和信件。
照片大多是爺爺和奶奶的合影，但其中一張讓林晨心跳加速。照片中，
爺爺摟著一個年輕女人，兩人笑得很甜蜜。女人穿著白色旗袍，眉眼如畫，正是小蓮。
照片背面寫著："永遠(yuǎn)的小蓮，1992年春。"林晨又翻出幾封信，都是小蓮寫給爺爺?shù)摹?/p>
字跡娟秀，內(nèi)容纏綿悱惻。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1992年9月15日，
也就是小蓮死前三天。信的內(nèi)容讓林晨震驚："志強哥哥，我知道你很為難，
也知道嫂子不會接受我。但我不能沒有你，更不能沒有我們的孩子。如果你真的不要我們，
我只能選擇和孩子一起離開這個世界。但在死前，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。我知道嫂子的秘密，
知道她背著你做了什么。如果你愿意見我最后一面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。永遠(yuǎn)愛你的小蓮。
"林晨反復(fù)讀著這封信，心中疑惑重重。奶奶有什么秘密？小蓮知道什么？他繼續(xù)翻找，
在木盒最底層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張病歷。病歷的抬頭是："中華民國八十一年九月十二日"，
也就是1992年9月12日。病歷上寫著：林張氏，女，28歲，
因急性食物中毒入院治療。林張氏就是奶奶的姓名。林晨仔細(xì)看病歷內(nèi)容，
發(fā)現(xiàn)奶奶當(dāng)時的癥狀很奇怪：嘔吐、腹瀉、神志不清，但各項檢查都正常。
病歷最后有一行小字："疑似中毒，建議進一步檢查。"但下面的檢查記錄被人撕掉了。
林晨感覺抓住了什么關(guān)鍵線索。他拿著病歷去找張嬸，想問問當(dāng)年的情況。"張嬸，
我奶奶1992年9月有沒有住過院？"張嬸想了想："有啊，那時候你奶奶懷孕七個月，
突然肚子疼得厲害，你爺爺連夜送她去醫(yī)院。""后來呢？""在醫(yī)院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。
但出院后你奶奶的性格變了很多，變得很敏感，總是疑神疑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