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補、補什么課?”她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問。
“好像是語文吧?!蔽衣唤?jīng)心地說,“王老師說你最近作業(yè)質(zhì)量下降?!?/p>
梁玉冰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送她們到學(xué)校后,我立刻聯(lián)系了王老師,請她配合演這出戲。
“謝老師放心,我會好好'開導(dǎo)'她的。”王老師會意地笑了。
下午,我提前下班,躲在教務(wù)處辦公室,透過窗戶觀察操場上的情況。
放學(xué)鈴響后,梁玉冰磨磨蹭蹭地留在教室,而雨萱則獨自回家了。
半小時后,王老師走進教室,嚴肅地對梁玉冰說了什么。
即使隔著窗戶,我也能看到梁玉冰渾身發(fā)抖的樣子。
王老師拿出一個文件夾,一頁頁翻給她看——那是我收集的所有證據(jù)。
梁玉冰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她不停地搖頭,似乎在辯解什么。
最后,王老師拍拍她的肩,遞給她一張紙——那是一份保證書。
梁玉冰顫抖著簽了字,然后哭著跑出了教室。
我滿意地笑了,這才走出教務(wù)處。
回到家,梁玉冰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平靜,但眼睛紅腫得更厲害了。
“補課怎么樣?”我親切地問。
“很、很好?!彼椭^回答,“王老師教了我很多?!?/p>
我拍拍她的肩:“那就好。對了,從今天開始,你要自己洗衣服了。”
梁玉冰猛地抬頭:“為什么?”
“鍛煉獨立能力啊。”我笑著說,“雨萱從十歲就開始自己洗內(nèi)衣襪子了?!?/p>
梁玉冰的嘴唇顫抖著,但最終沒敢反駁。
晚飯后,我“好心”地教她使用洗衣機。
“先按這個鍵,再轉(zhuǎn)這個旋鈕……”我耐心地示范,“記住了嗎?”
梁玉冰機械地點頭。
“那今晚的衣服就交給你了。”我微笑著說,“記得分類,白色和彩色的要分開洗?!?/p>
回到臥室,我立刻打開監(jiān)控,看到梁玉冰憤怒地把所有衣服一股腦塞進洗衣機,倒了大半瓶洗衣液,然后狠狠按下啟動鍵。
“蠢貨洗衣機!”她低聲咒罵,“該死的謝明娟!”
我錄下這一幕,準備將來有用。
半小時后,浴室傳來她的尖叫聲。
“怎么了?”梁家銘緊張地問。
我們一起沖進浴室,只見滿地的泡沫從洗衣機里涌出,梁玉冰的白襯衫被染成了粉紅色。
“玉冰,你沒分開洗嗎?”我故作驚訝地問。
梁玉冰呆立在泡沫中,臉色慘白。
“我、我忘了……”她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。
梁家銘皺眉:“怎么這么不小心?那件襯衫是新買的吧?”
梁玉冰的眼淚奪眶而出:“對不起,大伯,我……”
“算了算了,”我連忙打圓場,“第一次難免出錯,下次注意就好?!?/p>
梁玉冰感激地看了我一眼,但我知道,她心里一定恨死我了。
第二天是周末,我宣布全家進行大掃除。
“玉冰,你負責(zé)擦窗戶?!蔽曳峙淙蝿?wù)。
梁玉冰咬著嘴唇點頭。
我故意給她一桶臟水和一塊破抹布。
“嬸嬸,這抹布……”她猶豫地開口。
“怎么了?”我親切地問,“抹布舊了點,但還能用啊。”
梁玉冰只好硬著頭皮開始擦窗,結(jié)果可想而知——窗戶越擦越花。
“玉冰,你這樣不行啊?!蔽野櫭嫉溃暗弥匦虏烈槐??!?/p>
梁玉冰的手已經(jīng)凍得通紅,聞言差點哭出來。
“我來教她吧?!绷杭毅懣床幌氯チ耍闷鹆硪粔K抹布示范。
梁玉冰學(xué)著他的樣子,勉強完成了任務(wù)。
中午,我特意做了豐盛的午餐,還夾了個雞腿給梁玉冰。
“多吃點,下午還要干活呢?!蔽倚χf。
梁玉冰的手一抖,雞腿掉在了桌上。
“對不起,嬸嬸。”她慌忙撿起來。
“沒事,換一雙筷子就好?!蔽覍捜莸卣f。
下午,我讓她們整理書柜。
“雨萱,你和玉冰一起把書分類放好?!蔽抑甘镜?。
兩個女孩開始工作,我則坐在一旁“監(jiān)督”。
“玉冰,那本《唐詩三百首》應(yīng)該放在古典文學(xué)區(qū)?!蔽姨嵝训?。
梁玉冰手忙腳亂地調(diào)整,卻不小心碰倒了一摞書。
“笨手笨腳的!”雨萱忍不住抱怨。
“雨萱!”我嚴厲地制止,“怎么能這么說姐姐?”
雨萱撇撇嘴不說話了,但眼神里的不滿顯而易見。
梁玉冰蹲在地上撿書,肩膀微微發(fā)抖。
我知道她在哭,但假裝沒看見。
晚上,梁家銘悄悄問我:“明娟,你是不是對玉冰太嚴格了?”
我嘆了口氣:“家銘,我也是為她好。這孩子從小被寵壞了,什么都不會,將來怎么獨立生活?”
梁家銘想了想,點頭贊同:“你說得對,是該鍛煉鍛煉她。”
夜深人靜時,我查看監(jiān)控,發(fā)現(xiàn)梁玉冰正在偷偷打電話。
“媽,我受不了了……”她壓低聲音哭訴,“謝明娟那個賤人天天折磨我……”
我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,錄下了這段對話。
“她讓我做很多家務(wù),還故意給我破抹布……我的衣服都洗壞了……她還逼我吃剩飯……”
我挑眉,這倒是個新謊言。
電話那頭,王春梅的聲音大得連我都能聽見:“什么?她敢這么對你?我明天就去找她算賬!”
“別,媽……”梁玉冰慌亂地說,“她有大伯撐腰,你來了也沒用……”
“那怎么辦?總不能讓我女兒受委屈!”王春梅憤怒地說。
梁玉冰咬了咬嘴唇:“再忍忍吧,等我考上大學(xué)……”
我冷笑著關(guān)閉監(jiān)控,看來得準備迎接王春梅的突然造訪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特意請了假,在家等候。
果然,上午十點左右,門鈴響了。
我整理了一下表情,笑容滿面地打開門:“春梅!什么風(fēng)把你吹來了?”
王春梅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,身后還跟著梁國銘。
“明娟,我們來看看玉冰?!彼舶畎畹卣f。
“快請進!”我熱情地招呼,“玉冰去上補習(xí)班了,中午才回來?!?/p>
王春梅和梁國銘交換了一個眼神,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現(xiàn)在發(fā)作。
“春梅,國銘,你們來得正好?!蔽夷贸鱿鄡?,“看,這是玉冰這一個月來的照片?!?/p>
相冊里全是梁玉冰穿著新衣服、吃著美食、參加各種活動的照片。
“我還給她報了鋼琴班,每周六上課。”我驕傲地說,“老師說玉冰很有天賦呢?!?/p>
王春梅翻著相冊,表情越來越困惑。
“這些……都是你給玉冰買的?”她指著照片里的新衣服問。
我點頭:“是啊,我和雨萱有的,玉冰一定也有?!?/p>
梁國銘皺眉:“可是玉冰說……”
“說什么?”我故作疑惑。
“沒、沒什么?!蓖醮好坊琶仙舷鄡?,“玉冰在這過得挺好的,我們就放心了?!?/p>
中午,梁玉冰回家看到父母,驚喜地撲過去:“爸媽!你們怎么來了?”
王春梅復(fù)雜地看著女兒:“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。”
梁玉冰的表情瞬間僵住了,她瞥了我一眼,見我笑容不變,才小聲說:“我、我很好……”
“玉冰,快帶你爸媽看看你的房間和新衣服?!蔽矣H切地說。
梁玉冰不情不愿地帶父母參觀,而我則趁機拿出更多“證據(jù)”。
“這是玉冰的成績單,比入學(xué)時進步了不少?!蔽疫f給梁國銘,“家銘每天晚上都輔導(dǎo)她功課?!?/p>
梁國銘仔細查看成績單,表情漸漸緩和。
“明娟,辛苦你們了?!彼嬲\地說。
午飯時,我做了八菜一湯,不停地給梁玉冰夾菜。
“玉冰最近學(xué)習(xí)很用功,多吃點補補?!蔽倚χf。
梁玉冰食不知味地嚼著飯菜,眼神閃爍。
飯后,王春梅把女兒拉到陽臺說悄悄話,我則體貼地關(guān)上了門。
通過監(jiān)控,我看到王春梅質(zhì)問梁玉冰:“你不是說謝明娟虐待你嗎?我看她對你好得很!”
梁玉冰急得直跺腳:“媽,她是裝的!平時根本不是這樣!”
“那這些新衣服、鋼琴課怎么解釋?”王春梅指著房間里的東西,“你知道這些要花多少錢嗎?”
梁玉冰啞口無言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“玉冰,做人要知恩圖報?!绷簢憞烂C地說,“你大伯和嬸嬸對你這么好,你還撒謊,太讓我們失望了?!?/p>
梁玉冰終于崩潰大哭:“你們都不相信我!她真的是裝的!”
王春梅嘆了口氣:“行了,別鬧了。這學(xué)期結(jié)束你就回家住吧?!?/p>
我關(guān)上監(jiān)控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想走?沒那么容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