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老公陳默，小區(qū)里交口稱贊的“雞血爸爸”。他堅持每天陪女兒練琴三小時，雷打不動。
所有媽媽都羨慕我，說他比親媽還有耐心。只有我知道，女兒的手指早已磨得紅腫，
夜夜在夢里哭著哀求：“爸爸，我不想彈了?！迸畠旱纳諘?，親戚起哄讓她表演。
陳默笑著，把我懷里哭腫了眼的女兒拉出來，死死按在鋼琴凳上。我再也忍不住。
當著所有人的面，我走過去，用力合上了琴蓋?！芭?！”巨響之后，世界一片寂靜。
陳默一把將我推開，雙眼猩紅地低吼：“你發(fā)什么瘋？讓孩子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都不行？
你就這么見不得我們父女好？”我看著他，清晰地宣判?！八蛲砬笪?，說只要不彈琴，
她寧愿不過這個生日?！薄瓣惸悴皇菒鬯??！薄澳銗鄣?，是你那份可憐的虛榮心。
”01 砸在生日會上的琴蓋“悠悠，快，給大家彈一首《生日快樂變奏曲》。
”“就彈爸爸昨天教你的那個最高難度的版本?！标惸穆曇艉軠厝?。
但他捏著女兒月月肩膀的手，卻用了十足的力道。我看見月月瘦弱的肩膀在他手下微微發(fā)抖。
她眼里的淚水，終于決堤。他是我老公陳默，小區(qū)里無人不知的“雞血爸爸”。
為了所謂的“藝術氣質”，他堅持每天陪女兒練琴三小時，風雨無阻。
所有人都羨慕我嫁了個絕世好男人，說他愛孩子勝過一切。只有我知道，
月月那雙還不到六歲的手，手指因長期按壓已經變形紅腫，布滿了厚繭。
她常常在半夜哭著驚醒，嘴里反復呢喃：“爸爸，我求求你，
我不想彈了……”今天是月月六歲的生日。親戚們酒足飯飽，開始起哄讓月月表演節(jié)目。
陳默滿臉自豪，將我懷里哭腫了眼的女兒硬生生拉出來，不容置疑地按在冰冷的鋼琴凳上。
月月回頭，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我，無聲地喊著?！皨寢尅蹦且豢蹋?/p>
我心里有什么東西，徹底崩斷了。我再也忍不住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，我一步步走過去。
伸出手?！芭椋 蔽矣帽M全身力氣，合上了鋼琴蓋！那聲巨響，像一個炸雷在客廳里爆開。
所有喧囂和笑聲，戛然而止。所有人都愣住了。月月驚恐地看著我。而陳默的臉，
在瞬間由白轉紅，再由紅轉青?！傲治?！你發(fā)什么瘋？”他一把將我狠狠推開，
我踉蹌著撞在墻上，后背生疼。他雙眼猩紅地指著我，聲音壓抑著暴怒，低吼。
“當著這么多人的面，你讓我和孩子的臉往哪兒擱？”“讓孩子展示一下才藝都不行？
”“你就這么見不得我們父女好？”我扶著墻站穩(wěn)，冷冷地看著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。
“她昨晚抱著我求我，說只要今天可以不彈琴，她寧愿不過這個生日。”我的聲音不大，
卻像冰錐，刺進每個人的耳朵里?！瓣惸忝夹膯枂栕约?，你真的愛她嗎？
”我頓了頓，迎著他要殺人的目光，把最殘忍的真相剖開?！安?，你不愛她?！薄澳銗鄣?，
是那個被你精心打磨出來的‘天才女兒’。”“愛的是她給你帶來的虛榮和光環(huán)！
”02 他愛的是天才女兒的虛榮我的話像一把尖刀，精準地刺破了陳默用父愛編織的外衣。
他怔在原地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。婆婆第一個反應過來，沖上來指著我的鼻子罵。
“林微你說的這是什么話！陳默為了孩子付出多少你眼瞎看不到嗎？
”“三百萬的鋼琴說買就買，幾十萬的學費眼都不眨一下！”“哪家當?shù)哪茏龅竭@樣？
你不知感恩，還在這里發(fā)瘋，我看你就是嫉妒！”“就是啊嫂子，哥對月月多好啊，
我們都看在眼里。”陳默的妹妹也幫腔，“月月有天賦，當父母的肯定要好好培養(yǎng)，
你這是耽誤孩子前程！”親戚們也開始竊竊私語?！斑@林微怎么回事，老公這么優(yōu)秀，
還不滿足？”“就是，放著好日子不過，非要作妖?！薄翱蓱z了陳默，
娶了這么個不懂事的女人?！币痪渚渲肛熢谖疑砩?。陳默聽到眾人的支持，
仿佛找回了底氣。他深吸氣，臉上重新露出那種令人反胃的寬容。他走到我面前，
聲音放得很柔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?！拔⑽?，我知道你帶孩子辛苦，情緒不好。別鬧了，
大家都在呢。有什么事我們回家說?，F(xiàn)在，去給月月擦擦臉，讓她把這首曲子彈完。
”回家說？我看著他偽善的臉，只覺得一陣惡心。這三年來，我說的還少嗎？
從月月三歲開始，他就為她規(guī)劃好了“天才鋼琴家”的道路。他賣掉我們溫馨的小三房，
貸款三百萬換了這套帶著巨大客廳的房子，只為了放下那架昂貴的斯坦威三角鋼琴。
我無數(shù)次跟他說，月月太小了，她不喜歡，她的手會受傷?？伤傆星f個理由等著我。
“你懂什么？這叫童子功，天賦不能浪費！”“吃得苦中-苦，方為人上人。我這是為她好，
她以后會感謝我的！”“你一個家庭主婦，眼光就這么短淺！我是在投資她的未來！
”我看著他，忽然笑了?！瓣惸阒绬?？你現(xiàn)在的樣子，真讓人惡心。
”他的臉色終于徹底沉了下來?？蛷d里的空氣很緊張。我不再理會他，轉身蹲下，
把嚇壞了的月月緊緊抱在懷里?！皩殞殑e怕，媽媽在。”“今天我們不過生日了，
也不彈琴了，媽媽帶你回家睡覺?！蔽冶е略?，徑直朝門口走去?！罢咀。?/p>
”陳默的聲音從牙齒里擠出來，帶著冰冷的殺意?！傲治ⅲ揖婺?，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，
就永遠別再回來！”他身后的親戚們也紛紛上來阻攔?！吧┳?，別沖動??！
”“一家人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，別鬧得這么僵！”我腳步未停。用盡全身力氣，
拉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。身后，是杯盤摔碎的巨響，和陳默氣急敗壞的咆哮?！胺戳?！
真是反了天了！”03 染血的琴譜我和月月無處可去。娘家在外地，當年我為他辭職遠嫁，
早已和社會脫節(jié)，身無分文。我在酒店開了間最便宜的房，花光了身上僅有的幾百塊。
月月似乎被白天的場景嚇壞了，一整晚都蜷縮在我懷里。直到后半夜，她才沉沉睡去，
可眉頭依舊緊鎖。我一夜無眠。陳默沒有打來一個電話。我知道，他在等我低頭。
像過去無數(shù)次一樣，他篤定我無路可走，最終只能求著回去?？墒沁@一次，不一樣了。
上午十點，酒店房門被粗暴地敲響。開門的瞬間，婆婆一把推開我，和陳雪徑直沖了進來。
“哎喲我的乖孫女，怎么在這種地方睡覺?。】?，跟奶奶回家！”婆婆換上一副心疼的嘴臉。
陳雪則抱臂鄙夷地打量我：“林微，鬧夠了沒？我哥為了找你們，昨晚一夜沒睡。
你還有沒有良心？”我冷笑：“他找我們？他如果真擔心，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？
”“你還好意思說！”陳雪聲音尖銳，“我哥給你打了上百個電話，你關機了！
你就是故意的！”我拿出手機，開機。通話記錄里空空如也。他甚至連演都懶得演。“行了！
”婆婆不耐煩地打斷，“林微，別耍小孩子脾氣。陳默就是對孩子要求高了點，
出發(fā)點是好的。你當老婆的，就該多擔待。趕緊收拾東西，跟我們回去，
好好給你老公道個歉，這事就算過去了?！钡狼福课铱粗齻兝硭斎坏淖炷?，忽然明白了。
在這個家里，我不是妻子，不是兒媳。我只是一個需要絕對服從的附屬品?！拔也换厝?。
”我平靜地說，“我要和陳默離婚。”“離婚？”婆婆像聽到了笑話，聲音陡然拔高八度，
“你憑什么離婚？你吃我們家的，喝我們家的，沒工作沒收入，離了婚能活嗎？
月月的撫養(yǎng)權你也別想，法院絕對不會把孩子判給你這種沒穩(wěn)定收入還情緒失常的瘋女人！
”“我瘋？”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“你們把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逼成什么樣了，你們看不到嗎？
到底誰才是瘋子！”“懶得跟你廢話！”婆婆失去耐心，直接上前去抱床上的月月。
月月被驚醒，嚇得“哇”一聲哭出來，死死抓住我的衣服：“媽媽！我不要跟奶奶走！
我不要回家！”拉扯間，月月一直藏在枕頭下的畫冊掉了出來。我撿起來，翻開。
里面沒有白雪公主，沒有美麗城堡。一頁，又一頁，畫的都是同一個場景。
一個巨大、猙獰的黑色鋼琴，像一頭怪獸張著血盆大口。鋼琴前，坐著一個哭泣的小女孩，
她的手指上，流著鮮紅的血。而在鋼琴旁邊，站著一個面目模糊的高大男人，
手里拿著一根長長的棍子。在最后一頁，本該是王子親吻公主的畫面。
被月月畫成了一個小女孩，用一把刀，狠狠地刺進了那架黑色的鋼琴。
旁邊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：殺了你。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，疼得無法呼吸。
這就是我女兒的童話世界。婆婆也看到了畫，臉色一變，一把搶過去，三兩下撕得粉碎。
“你都給孩子看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！把孩子都教壞了！”她惡狠狠地瞪著我，
仿佛我才是罪魁禍首?！拔腋嬖V你林微，今天你走也得走，不走也得走！
月月是我們陳家的孫女，輪不到你來教！”她和陳雪一左一右，向我逼近。
04 魔鬼的交易我和她們在狹小的房間里撕扯起來。我拼盡全力護著月月，
后背和手臂被婆婆的手指劃出好幾道血痕?！澳銈兎砰_我媽媽！”月月哭喊著，
用小拳頭去捶打婆婆?！靶⌒笊€敢動手！”婆婆被捶得煩了，
揚手就要一巴掌扇在月月臉上。我瞳孔猛縮，想也不想地用手臂擋了過去?！芭?！
”一記脆響，那一巴掌結結實實落在我手臂上，瞬間紅腫。正在這時，房門開了。
陳默站在門口，西裝革履，頭發(fā)梳得一絲不茍。他看著房間里的一片狼藉，皺起了眉頭，
眼神里滿是厭惡。“媽，小雪，你們這是在干什么？像什么樣子！
”婆婆立刻惡人先告狀：“阿默你可算來了！你看看你這個好老婆，不僅自己發(fā)瘋，
還教唆月月畫這種鬼東西詛咒你！”陳默的目光落在我腳邊的碎紙片上，
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他沒有理會哭得聲嘶力竭的月月，也沒有看我紅腫的手臂。
他徑直走到我面前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。“林微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?！彼曇舯?。
“我給你兩個選擇?！薄暗谝?，現(xiàn)在立刻帶著月月跟我回家，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。
”“第二，你繼續(xù)鬧，我們離婚。房子、車子、存款，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。月月的撫養(yǎng)權，
你也爭不過我。我會請最好的律師，向法官證明你精神狀態(tài)不穩(wěn)定，有暴力傾向，
根本不適合撫養(yǎng)孩子。”他彎下腰，湊到我耳邊，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。
“到時候，你不僅會一無所有，還會永遠失去月月?！薄澳悴拢?/p>
沒有你這個‘慈母’在旁邊煽風點火，月月在我手里，
會成為一個多么……優(yōu)秀完美的‘作品’？”他的話，瞬間讓我全身冰冷。我渾身冰冷，
不可置信地看著他。他怎么可以……用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威脅我？他看到我眼中的恐懼，
滿意地笑了。他知道，他抓住了我唯一的軟肋。月月就是我的命。
婆婆和陳雪也得意地看著我，等著我繳械投降。我陷入了兩難的絕境。
我看著他志在必得的臉，又看了看懷里瑟瑟發(fā)抖的女兒。我不能失去月月。絕對不能。
也就在這一刻，我心中最后一點溫情徹底死去。取而代之的，是徹骨的寒意和冷靜。好。
陳默，這是你選的路。我深吸氣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，從牙齒里擠出幾個字。
“好……我跟你回去。”陳默的臉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。他直起身，
撣了撣西裝上并不存在的灰塵，恢復了那個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樣。他不知道。
他以為他抓住了我的軟肋。其實，是他親手遞給了我一把，足以毀滅他的武器。05 別怕，
媽媽在回到那個名為“家”的牢籠，一切都變了。陳默說到做到，
給月月請了一個以嚴厲著稱的陪練老師。那個女人沒有感情，每天準時上門，
用節(jié)拍器和戒尺監(jiān)控著月月的練習。家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。月月變得越來越沉默。
她不再笑了，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。她吃飯的時候會突然掉眼淚，
睡覺的時候會驚恐地揮舞著手臂。我的心，每天都如刀割。陳默對我實施了全面的經濟封鎖。
銀行卡被凍結，手機被收走，換成了一個只能接打電話的老人機。他美其名曰，
讓我“專心照顧孩子，不要被外界打擾”。我被徹底孤立了。我嘗試過“沖動”的反抗。
陪練老師因為月月彈錯一個音，用戒尺狠狠地打了她的手背。我當時就“瘋”了，
沖過去搶下戒尺，把那個女人推出了家門。結果，晚上陳默回來，知道這件事后，
直接給了我一巴掌。“林微，你是不是想毀了月月才甘心？”他掐著我的脖子，
把我抵在墻上，眼睛里布滿了血絲。“我花了五萬塊一個月請來的金牌教師，
你就這么給我趕走了？”我呼吸困難，臉漲得通紅。在他看不見的角度，
我悄悄按下了口袋里早已準備好的錄音筆?！拔揖婺悖@是最后。再有下次，
我就把你鎖起來，讓你永遠也見不到月月！”他狠狠地把我甩在地上。第二天，
一個新的陪練老師上門了。比上一個更嚴厲，更冷酷。我終于“明白”，任何正面的反抗，
換來的只會是陳默更瘋狂的打壓。我開始學著偽裝。我假裝順從，每天按照他的要求，
為月月準備營養(yǎng)餐，對新來的老師笑臉相迎。陳默看到我的“轉變”，非常滿意。
他放松了對我的警惕，甚至偶爾會給我一些零用錢。他以為他已經徹底馴服了我。他不知道，
我用他給的零用錢，偷偷買了一部最便宜的智能手機，藏在衛(wèi)生間的吊頂里。
我開始悄悄記錄他和他家人的言行。他每一次的辱罵，每一次的威脅，
婆婆的每一次尖酸刻薄，我都用錄音筆和手機錄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