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善晚宴的直播鏡頭下,未婚夫顧君辭走上臺。他身邊的影后林楚楚,
嬌羞地指向展臺中央的“海洋之心”。顧君辭拿起話筒,含笑宣布,為博美人一笑,
他要點天燈。價格從一千萬飆升到三億。全場沸騰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,
是醫(yī)院發(fā)來的催款通知。“姜晚女士,您弟弟的手術(shù)費已逾期,若今日無法繳清,
我們將停止治療?!蹦侨齼|,是我交給他用作公司周轉(zhuǎn),給我弟弟救命的錢。
顧君辭捧著項鏈,在一片閃光燈中走向我,臉上帶著施舍般的傲慢。“晚晚,別拉著臉,
做慈善是好事。”“你弟弟的手術(shù)可以再等等,楚楚的開心不能。”我一言不發(fā),
徑直走上他剛離開的舞臺。我對著還沒關(guān)閉的直播鏡頭,平靜地開口?!拔遥?,
追加一件拍品?!薄熬砑瘓F100%的股權(quán),以及……”我頓了頓,
目光掃過臉色煞白的顧君辭。“顧家二十年前發(fā)家的所有原始交易憑證,起拍價,一元。
”......1我聽著那三億的報價,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灼痛。手機屏幕上,
醫(yī)院的催款通知像一道催命符,每個字都扎進我的骨頭里?!巴V怪委?。”這四個字,
讓我渾身的血液幾乎瞬間凝固。顧君辭捧著那條璀璨的“海洋之心”,穿過艷羨的人群,
走到我面前。他將項鏈舉到林楚楚的脖頸前,動作溫柔得能滴出水來?!俺?,喜歡嗎?
只要你開心,多少錢都值。”林楚楚的臉頰泛著紅暈,她瞥了我一眼,帶著勝利者的炫耀。
“君辭,這太貴重了……姜晚姐姐會不會不高興?”顧君辭這才像剛發(fā)現(xiàn)我一樣,
把目光轉(zhuǎn)向我?!巴硗恚窬执笠稽c。做慈善是為我們顧家積福,你弟弟的病也會好的。
”他頓了頓,用一種施舍的語氣補充?!霸僬f了,你弟弟的手術(shù)排期還早,可以再等等。
楚楚的開心,不能等?!蔽倚α恕J前?,我弟弟的命,怎么比得上他心上人的一笑。
我一言不發(fā),轉(zhuǎn)身,高跟鞋踩在地板上,發(fā)出清脆又決絕的聲響。我走上他剛剛離開的舞臺,
從司儀手中拿過話筒。全場的燈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。直播的鏡頭,正對著我的臉。
我看到臺下,顧君辭的笑容僵在臉上,他似乎想說什么,但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我對著話筒,
用最平靜的語調(diào)開口?!案魑粊碣e,各位正在看直播的朋友,大家好?!薄拔?,姜晚,
追加一件拍品。”臺下一片細碎的議論。我目光精準地鎖定顧君辭,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。
“君晚集團,100%的股權(quán)?!比珗鏊兰?。連空氣都仿佛停止了流動。
媒體的閃光燈在沉寂一秒后,如同瘋了一般爆閃起來。我看到顧君辭的臉色由白轉(zhuǎn)青,
再由青轉(zhuǎn)黑。他撥開人群,想沖上臺來?!皵r住他?!蔽覍χ赃叺谋0裁畹?。
兩個保安下意識地將暴怒的顧君辭死死架住。他像一頭困獸,對著我咆哮。“姜晚!你瘋了!
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!”我沒理他,繼續(xù)對著話筒?!耙约啊蔽夜室馔nD,
享受著他眼中那陌生的、幾乎要將我撕碎的驚恐。
“……以及顧家二十年前發(fā)家的所有原始交易憑證。”“起拍價,一元。
”轟——全場徹底炸開。賓客們的嘩然,記者們的尖叫,混雜在一起,
像一顆炸彈在宴會廳引爆。林楚楚花容失色,那條價值三億的“海洋之心”在她手中,
此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,扔也不是,拿也不是。她無助地望向顧君辭,
卻發(fā)現(xiàn)他已是自身難保。就在這片混亂的頂點,場內(nèi)一個不起眼的角落,
一位看起來沉穩(wěn)儒雅的中年男人舉起了號牌。他是我暗中聯(lián)絡(luò)了半個月的盟友,
一位真正的資深投資人。他用一種沉穩(wěn)到足以壓住全場躁動的聲調(diào),喊出了那個數(shù)字。
“一元?!边@兩個字,像最后的審判,將今晚這場鬧劇,徹底推向了無法挽回的深淵。后臺,
顧君辭的助理連滾帶爬地跑出來,面無人色?!邦櫩?!不好了!董事長在后臺看到直播,
氣得、氣得暈過去了!”2慈善晚宴被迫中斷。但網(wǎng)絡(luò)直播,已經(jīng)將這一切,傳遍了全網(wǎng)。
拍賣會那晚的鬧劇,讓顧家成了全城的笑柄。第二天一早,我的手機就響了,是顧君辭。
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,沒了昨晚的囂張,多了一絲壓抑的隱忍?!敖?,你在哪兒?
”我沒作聲。電話那頭傳來他不耐煩的吸氣聲,最終還是軟了下來?!巴硗?,我們談?wù)劇?/p>
昨天是我不對,我不該拿你弟弟的救命錢開玩笑。你把那些東西還給我,你要什么補償,
我都給你。”“補償?”我輕笑出聲。“我弟弟的命,你拿什么補償?”他沉默了,
許久才開口。“別逼我。把事情鬧大,對你我都沒好處。君晚集團是你父母的心血,
你真想讓它毀了?”“君晚集團,現(xiàn)在姓姜。”我提醒他?!澳?!”他似乎氣得想摔手機,
但終究是忍住了。家族的壓力讓他不得不低頭?!昂茫?。我們見面談。你說個地方,
我過來找你。我們把話說清楚,把憑證給我,以后我們兩不相欠。
”他以為我還是那個會被他三言兩語就哄騙住的姜晚。他以為我最大的顧忌,
就是我父母留下的“君晚集團”。他以為我鬧這么一出,不過是小孩子脾氣,想要博取關(guān)注,
最終還是能被利益收買。真可笑。前世,我就是被他這副虛偽的嘴臉騙得團團轉(zhuǎn),
直到弟弟冰冷的尸體擺在我面前,我才幡然醒悟。這一世,我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?!翱梢浴?/p>
”我干脆地答應(yīng)了。“下午三點,公司頂樓會議室?!薄昂?,我等你。”他立刻應(yīng)下,
生怕我反悔。掛掉電話,我立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。“陳先生,可以開始了。
”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(wěn)有力?!胺判模〗?。律師團隊已經(jīng)就位,
資產(chǎn)凍結(jié)和股權(quán)保護程序馬上啟動。半小時內(nèi),顧君辭動不了君晚集團賬戶里的一分錢。
”“我弟弟那邊……”“也安排好了。救護車已經(jīng)在樓下,直接轉(zhuǎn)入我在西郊的私人醫(yī)院,
那里有全球最好的醫(yī)療團隊和設(shè)備,不受任何外部系統(tǒng)干預(yù)?!蔽疫o了手機。前世的我,
就是因為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顧君辭身上,才落得那般下場。這一世,我只信我自己,
和我選擇的盟友。下午兩點五十分。顧君辭坐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里,手機屏幕亮起,
是林楚楚發(fā)來的哭哭啼啼的語音。“君辭,怎么辦啊……我的代言全都掉了,
網(wǎng)上那些人都在罵我,罵得好難聽……他們說我是小三,說我害人……”顧君辭越聽越煩躁,
直接把語音按掉。他現(xiàn)在沒心情管林楚楚的死活。他只想快點見到姜晚,
拿回那些該死的憑證,把這場失控的鬧劇結(jié)束掉。他對姜晚的恨意,
在等待中一分一分地加深。他發(fā)誓,等他拿回一切,一定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,
付出慘痛的代價。而此刻,我并沒有去會議室。我站在醫(yī)院的繳費窗口,
刷掉了第一筆高達八位數(shù)的治療費用。然后,我陪著醫(yī)護人員,將還在昏迷中的弟弟,
小心翼翼地送上了那輛開往新生的救護車。車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,我看到了顧君辭發(fā)來的信息。
“我到了,你在哪?”我微微一笑,沒有回復(fù)。顧君辭在會議室里從三點等到五點。
他打了無數(shù)個電話,發(fā)了無數(shù)條信息,都石沉大海。一種不祥的預(yù)感在他心頭蔓延。
他立刻打電話給公司財務(wù)總監(jiān)?!榜R上從公司賬上轉(zhuǎn)五千萬到我私人賬戶。
”“顧總……轉(zhuǎn)不出去?!必攧?wù)總監(jiān)的聲音帶著哭腔?!肮镜乃匈~戶都被凍結(jié)了!
律師函說,是姜晚小姐申請的資產(chǎn)保全!”“什么?!”顧君辭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,
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騙了。這個女人,根本不是想跟他談判。她是在拖延時間!
一股被戲耍的暴怒沖上他的頭頂,他一腳踹翻了會議室的桌子,像一頭失控的野獸,
沖出了公司。他開著車,一路狂飆到我和他曾經(jīng)的“婚房”。他用指紋解開鎖,一腳踹開門。
“姜晚!你給我滾出來!”回應(yīng)他的,是滿室的空寂。3房子里,所有屬于我的東西,
都消失得一干二凈。冰冷的餐桌上,只留著一份措辭嚴厲的律師函,
和那枚價值千萬的訂婚戒指,被人從中間,生生掰斷。斷口猙獰,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。
就在顧君辭氣得渾身發(fā)抖的時候,我的計劃,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。我將一份文件的復(fù)印件,
通過陳先生的渠道,發(fā)到了顧家最大生意伙伴,李總的郵箱里。那份文件,是二十年前,
顧家吞并李總父親公司時,偽造的一份“原始交易憑證”。是顧家發(fā)家史上,
最見不得光的一塊污泥。不到十分鐘。李總的電話就打到了顧君辭父親的手機上。“顧董,
我剛收到一份很有意思的東西。我想,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。否則,
我們明天就終止所有合作,順便,把這份‘憑證’交給商業(yè)犯罪調(diào)查科?!彪娫捘穷^的李總,
言辭激烈,沒有留絲毫情面。顧家的供應(yīng)鏈,出現(xiàn)了第一道裂痕。顧君辭的手機,
也在此時瘋狂震動起來。他一接通,電話那頭就傳來他父親氣急敗壞的咆哮?!澳孀樱?/p>
姜晚手上怎么會有那份東西!你知不知道李總要跟我們斷絕合作!你想毀了顧家嗎!
”顧君辭握著手機,第一次感到事情正在徹底脫離他的掌控。他腦海里浮現(xiàn)出我站在臺上,
平靜地宣布拍賣一切的樣子。那個時候,他只覺得我瘋了,是在用自毀的方式博取同情。
直到此刻,他才幡然醒悟。那不是瘋狂。那是冷靜到極點的報復(fù)。姜晚,
再也不是他認知中那個可以隨意拿捏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了。她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,
而他,親手將這把刀,對準了顧家的心臟。顧君辭想不通,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。那些憑證,
明明被他父親鎖在瑞士銀行的保險柜里,連他都接觸不到。但他現(xiàn)在沒時間去追究這些。
他只知道,他必須把我逼出來,把我徹底打垮,讓我跪在他面前求饒。
在動用了所有陰暗的人脈和手段后,他查到了我弟弟轉(zhuǎn)入的那家西郊私人醫(yī)院?!敖〗?,
很抱歉地通知您。經(jīng)過我們專家組的重新評估,您弟弟的情況并不符合我院的入院標準。
同時,由于院內(nèi)醫(yī)療資源突然變得非常緊張,我們無法再為他提供床位。
請您在二十四小時內(nèi),為他辦理轉(zhuǎn)院手續(xù)?!蔽倚念^一沉?!霸洪L,
我們?nèi)朐簳r所有手續(xù)都是齊全的,評估也全部通過了。為什么會突然這樣?
”“這是院方的決定,請您配合?!睂Ψ秸f完,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我立刻聯(lián)系了本市其他所有具備相應(yīng)手術(shù)條件的醫(yī)院,無論是公立還是私立。得到的答復(fù),
如出一轍。“不好意思,床位滿了?!薄皩Σ黄?,我們的設(shè)備正在檢修。
”“我們接不了這么危重的病人?!彼械穆罚谝凰查g,被堵得嚴嚴實實。是顧君辭。
只有他,有這個能力,用顧家的人脈,在一夜之間,封鎖掉我弟弟所有的生路。
我正焦頭爛額,律師的電話打了進來,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凝重?!敖〗?,出事了。
顧君辭向法院提交了一份申請,要求成為你弟弟的‘臨時監(jiān)護人’。”我腦子嗡的一聲。
“他憑什么?”“他提交的‘證據(jù)’,是你在慈善晚宴上的直播錄像,
以及一份由他收買的心理醫(yī)生出具的、說你‘精神狀態(tài)不穩(wěn)定,有暴力傾向,
無法為親人做出最佳醫(yī)療決定’的虛假鑒定報告。
他還偽造了一份你父親生前留下的授權(quán)文件……”律師的話,像一把把冰錐,刺進我的心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