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……姐借你點錢？利息好說。她眨眨眼。三分。比網(wǎng)貸低。我看著她。她嘴角一顆痣。

以前在洗頭房。她總抱怨這顆痣克夫?，F(xiàn)在用粉蓋住了。不用了。謝謝趙姐。我繞過她。

她突然抓住我胳膊。指甲掐進肉里。嚴明！她聲音尖利。別犯傻！她盯著我。眼神像針。

你以為舉報有用？她壓低聲音。街道不會信你！王主任拿了我們分紅！她喘口氣。

語氣軟下來。聽姐的。那五千塊。我?guī)湍銐|上。以后……她沒說下去。意思明白。封口費。

我抽出手。保溫桶掉在地上。湯汁四濺。她尖叫。我的湯！我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夕陽拉長影子。像個瘦長的鬼。回到家。獎狀在墻上。整整齊齊。我一張張撕下來。撕碎。

扔進垃圾桶。紅紙屑像血。晚上。有人敲門。很輕。我開門。沒人。地上一個信封。

厚厚一沓錢。五千。還有張紙條。打印的字?！暗酱藶橹埂！蔽夷弥X。站了很久。

夜風吹進來。冷。第二天。我沒去老鋼廠。去了派出所。不對。安保所?，F(xiàn)在叫這個。

值班的是個年輕安保。聽我說完。他皺眉。網(wǎng)貸？暴力催收？他敲鍵盤。有證據(jù)嗎？

我拿出手機。錄音。光頭的聲音。“……五千塊……老鋼廠后門……”安保聽完。

眉頭皺得更緊。就這個？他看我。沒實際傷害。構(gòu)不成案件。他推回手機。而且。他頓了頓。

你說王自強他們涉嫌詐騙。有證據(jù)嗎？我沉默。他嘆氣。小伙子。他語氣緩和。

我知道你是好人。但好人不能空口白牙誣陷人。他指指墻上的錦旗?！盁嵝臑槊瘛?。

落款是王屠夫的自助超市。回去吧。他低頭繼續(xù)敲鍵盤。走出安保所。陽光刺眼。我瞇起眼。

看到王屠夫從對面超市出來。他看見我。愣了一下。隨即笑了。走過來。小嚴。他遞煙。

我不接。他收回手。自己點上。吐個煙圈。錢收到了？他聲音平靜。我看著他。

他臉上的橫肉松弛。眼神卻冷。嚴明。他說。這條街。以前是糞坑。我們都在里面蛆。

他彈煙灰。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爬出來。洗干凈。他湊近。你想把我們踹回去？煙味嗆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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