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李明趕到碼頭時，咸腥的海風(fēng)正卷著垃圾往臉上拍。
三號倉庫像塊生銹的鐵皮，蹲在灘涂邊，門鎖早就銹得不成樣子。
“就是這兒？” 李明踹了踹鐵門，鐵銹簌簌往下掉。
我掏出那張畫著眼睛符號的紙條，又抬頭看了看倉庫墻面上模糊的涂鴉，心里突然有點發(fā)慌。
“撬開?！?/p>
李明從背包里摸出螺絲刀，插進鎖孔用力一擰。
“咔噠” 一聲，鎖開了。
推開門的瞬間，一股霉味撲面而來。
倉庫里空蕩蕩的，只有滿墻亂七八糟的涂鴉，和幾個散落在地上的空紙箱。
“人呢？” 李明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里回響。
我走過去踢了踢紙箱，里面發(fā)出空洞的響聲。
翻了半天，什么都沒有，只有灰塵嗆得人直咳嗽。
“媽的！” 李明一腳踹在紙箱上，“被耍了！”
我撿起一個紙箱，剛要扔，卻發(fā)現(xiàn)里面有張照片。
是陳昊，穿著沙灘褲，笑得一臉得意。
翻過背面，一行字刺得我眼睛生疼：“你找的東西，我早轉(zhuǎn)移了。”
指尖突然抖得厲害。
那個眼睛符號！我猛地想起陳昊慈善基金會的 logo，也是一只眼睛，瞳孔是漩渦狀的！
“他故意的……” 我把照片揉成一團，“他知道我們會來，這些都是假線索，為了拖延時間?！?/p>
海風(fēng)從破窗灌進來，吹得空紙箱嘩啦啦響，像在嘲笑我們的愚蠢。
“走！” 我轉(zhuǎn)身就要往外沖，卻被李明拉住了。
“等等！” 他蹲在地上，手伸進剛才那個紙箱的縫隙里，“有東西！”
他摸出個黑色的小東西，我一看就愣住了 —— 是葉楠常用的那種 U 盤，外殼上還貼著個小熊貼紙，是我們一起逛街時買的。
“葉楠的……” 我的聲音突然哽住了。
想起她失蹤前三天，曾在電話里神神秘秘地說：“重要的東西都存在這里，比銀行保險箱靠譜?！?當(dāng)時我還笑她小題大做。
我趕緊把 U 盤塞進牛仔褲口袋，指尖都在發(fā)燙。
“他耍我們，我們就不能找真的？” 我拽起李明就往外跑，“陳昊轉(zhuǎn)移東西肯定需要時間，我們?nèi)ゲ樽罱呢涍\記錄！”
跑出倉庫時，海浪正拍打著灘涂，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
那張被我揉爛的照片從兜里掉出來，被風(fēng)吹向大海。
我沒回頭。
因為我知道，葉楠留下的這個 U 盤，才是能砸開真相的那塊石頭。
剛跑到碼頭入口，就看見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絕塵而去，后窗玻璃上，貼著一個和倉庫涂鴉一模一樣的眼睛符號，正對著我們的方向。